都江堰中小学抢救生命纪实 贴着断破缝隙倾听

　　武警成都指挥学院都江堰中小学抢救生命纪实

　　杨心毅、刘友彬、朱明河、李 鹏

　　5月12日14时28分，离四川汶川县200公里外的双流县华阳镇，武警成都指挥学院千余名官兵全部坐在教室里上课，突然一种巨大的怪异声响呼啸而过，随即教学楼晃动起来。就在绝大多数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时，有人发出惊呼声："地震啦！"、"地震啦！"。顿时，学员们鱼冠而出，冲到了操场上，强烈感到地动山摇，一阵恐慌向大家袭来……

　　趴在废墟上贴着断破缝隙倾听

　　半小时后，部队接到上级命令，立即奔赴灾区抗震救灾。18时05分，学院1000余名官兵在院长余成的带领下，到达受灾较重的都江堰市。官兵们受领任务后，大队长杨必树带领260余名官兵直赴受灾最重的市中医院。

　　中医院住院部大楼整体坍塌，30多名医务人员和200余名患者及家属被埋，惨不忍睹的废墟给惊魂未定的学员更加增添了几分恐惧感。官兵迅速展开救援。

　　一个个爬在废墟上寻找幸存者的学员多么希望听到呼救声，但他们什么也没有听到。学员们只能用双手搬开断垣残壁，寻找缝隙，一点一点地搜寻生还者。半小时后，学员们很快救出了两名幸存者，挖出了12名遇难者。这时，许多学员划破了双手，刺伤了双脚。

　　学员龙亮，在救援现场，他用耳朵贴着断破缝隙倾听，发现一个小洞就朝里面呼喊，龙亮说，每一个小洞都是生命之洞，他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小洞。终于，19时26分，他在一个小洞里听到有动静，断定一定有幸存者。于是他喊来消防队员，把小洞扩大后用手电筒往里一照，果然有一个。

　　幸存者头部被断墙水泥柱死死卡住，身子被断壁压住，只有左手露在外面，卡在幸存者头上的水泥柱承受着数十吨的重压，只要有余震或救援时稍有不当，这名幸存者很有可能丧失生命。

　　龙亮和消防队员一起爬下洞里去，一点一点、一块一块的取出幸存者身体上方的碎石，2小时后，他身体右侧片区被完全取空，露出了右腿，消防战士为他戴上安全帽，开始试探着清理压在他左手臂上的碎片。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龙亮不停和幸存者交谈，得知他名叫王德翔，67岁，小学退休老师。龙亮多次爬出洞来拿葡萄糖液和水喂给他。3个小时后，国家地震局地球物理研究所专家温增平教授来到现场作专业指导，他见到幸存者和得知学员采取的营救办法后很兴奋，对龙亮给予了极大的表扬。温教授说：一定要把他救出来。

　　在对这名幸存者营救进行到最艰难的时候，温家宝总理来到了中医院救灾第一现场，看望慰问受灾群众和参加救援的官兵，在详细询问救援情况后，他深深地为参加抢险救灾的武警官兵不畏艰难、英勇顽强、连续作战的精神所深深感动。

　　他走上废墟，对被困在里面的老人深情地说道："老人家，不要怕，党和国家不会忘记你们的，一定会把你们救出来的。"并再三嘱托身边官兵一定要尽最大努力把他抢救出来。

　　在专业队员的现场指导下，消防官兵在王德翔身上绑了一条安全带，官兵们用橇棍支撑着压在他身上的预制板，两名学员用双手托住整个身子，慢慢地从夹缝中将他取出，经过官兵们72小时的艰苦施救，王德翔终于获救。他用微弱的声音说道："总理，我得救了。"顿时，在场所有人的眼睛都湿润了。

　　在受灾最为严重的中医院，成都指挥学院260名官兵经过5天6夜的连续奋战，从废墟中营救出幸存者9名。

　　许多群众满含热泪的高呼："辛苦了，子弟兵"！；"感谢武警！、感谢亲人！……"

　　3月12日晚6点15分，成都指挥学院另一支抢险分队赶到了都江堰市聚源中学地震现场，只见四层主教学楼全部跨塌，仅剩下中央楼梯间摇摇欲倒，教学楼左侧30米处的实验大楼也是裂痕累累，随时都可能倒塌，被埋的近200名师生位于楼梯两侧跨塌的废墟中，情况万分紧急。

　　官兵首先对废墟上的幸存者进行搜寻，然后利用吊车将大梁和楼板等较重东西吊开，再用双手在沙土和桌椅的废墟中刨出孩子，由于废墟极易垮塌危及掩埋在下面的孩子的生命，官兵每一次搬动都非常小心，先要查看并呼唤以确认下面是否有人，越往下进展越慢。

　　由于地震造成全城停电、停水，整个城市一片漆黑。只能用手电在废墟寻找幸存者。学员七队教导员李化明带领第一梯队突击小组实施抢救行动，当他走近废墟靠楼梯一侧时，听到有"咚、咚、咚……"的石板敲击声，此时楼梯墙壁裂痕非常严重，随时可能倒塌，李化明顾不上危险，从后面绕过废墟，身子贴着墙壁，走近发出声音的地方一看，发现在水泥板的缝隙中有一只小手在晃动，李化明迅速将手伸进缝隙中，那只小手突然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叔叔，救救我！"，一个小女孩压在交错的水泥板缝隙中，腿已经受伤。

　　"你不要着急，我们是武警，我们一定会救你的，你要配合我们。"李教导员说完，就命令突击队迅速找来医务人员通过狭缝及时给小女孩输夜，补充氧气和食物，并迅速展开营救工作。

　　但因为四层楼梯间随时可能倒塌，女孩身上压着错综复杂的五层水泥板，稍有不慎就会再次下塌。于是救援人员找来木板，从四面对严重受损的楼梯间进行支撑加固，并利用钢管一点点撬起压在女孩身上的楼板，再用砖头一点点垫高，使女孩身边的狭缝逐渐加大，身上的压力一点点减轻，经过突击队连续2个多小时的全力营救，小女孩终于被安全救出，一个鲜活的生命又能回到了我们身边，观看现场的群众中响起了久久不息的掌声。

　　晚上11时许，接连传来好消息，废墟中露出一个男孩子的头，他大半截身体被压在下面，几名学员立即用手刨开压在他身上的砖土，顺利将男孩儿救出；紧接着透过水泥板的缝隙可以看见，下面有两个女孩儿，官兵立即让两人埋下头，保护好她们的头部，然后将楼板轻轻吊起；随后，官兵又发现一名女孩儿，由于长时间缺水，她的身体比较虚弱，官兵立即拿来矿泉水，钻进她被卡的洞穴给她喂水。13日凌晨两点半，天空开始下起雨来，而且越下越大，给本就复杂的救援工作增加了难度，现场指挥员当场又调集两辆大型吊车赶往现场增援，但直到天亮都没有进展。上午8点48分，被压在石板缝隙下的小女孩终于被救了出来。

　　13日、14日连续两天的大雨，使救援现场异常泥泞，也给救援工作带来了很大的困难。14日，官兵已是在没有吃饭的情况下连续奋战了32个小时，雨水顺着救灾官兵的衣服成线往下流，鞋子里侵满了水，由于长时间在砖石中挖刨，战士脱皮的手指被水泡的发胀发白。

　　官兵们经过两天三夜连续57个小时的奋战，共营救生还者16人，聚源中学救灾工作全部结束，官兵们还没来得及整休，便又奔赴其他地震灾区。当抢险救灾的武警官兵聚源中学时，现场人群中响起了经久般的掌声，许多群众满含热泪的高呼："辛苦了，子弟兵"！；"感谢武警！、感谢亲人！……"。

　　记载59个生命的毕业证

　　5月12日18时10分，另一支分队赶到都江堰市新建小学参加抢险救援。

　　四层高的教学楼只剩下一堆废墟，急需等待救治的伤者，哭天抱地的受害家属，忙碌救援的志愿者挤满了校园，四周建筑物都残缺不全，摇摇欲坠。

　　现场指挥组长、训练部副部长肖生带领大队长谈兵，首先组织人员对现场进行了警戒，及时将医药品送上去，机械设备调动起来。对无关人员，受害家属进行了疏散，向受害家属做好安抚慰问工作。

　　"学员一队，跟我上！"队长张毅冲在队伍最前面，直奔废墟而去。他边指挥救援人员进行抢救，一边指挥吊车、挖掘机进入现场组织进行救援。

　　"小朋友，能听见我讲话吗？"他们大声呼喊着，努力寻找着，用手刨挖着。

　　"叔叔，救救我，快救救我！……"、"爸爸，妈妈，快来救我！……"被水泥板、混泥土快掩埋下面的小学生在不停地哭喊求救。

　　"小朋友，不要慌，叔叔马上就来救你。"学员徐进前将细碎石、砖块刨开，将大块的混泥土般开。嘴里不停地喊道："小朋友，不要怕，要坚持住，叔叔就来救你。"很快，碎石块被扒开了，露出一张布满尘土、血浆的面孔。

　　徐进前一边小心翼翼地用手刨着碎块，一边仔细询问伤势，让他保持清醒，不至于昏睡过去，他担心在刨挖过程中，因自己操作不慎，使混泥土块再次倒塌。他一点点地刨挖，检查身体的位置，确定如何着手。头出来了，颈也露出来了，然而身体却被一水泥板死死地压着，上面还有一横梁正压上面。

　　情况紧急，唯一解决方法就是将横梁移开，将水泥板搬走才能将他救出。

　　张队长调来了吊车，组织人员将横梁用切割机切割开，用两台吊车将横梁移开，水泥板搬走，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他们足足用了5个小时，终于将他救出。

　　队长张毅安排学员夏成贵到楼房中间位置抢救，夏成贵寻声从断裂的楼板看去，发现有2个小孩在里面，却有3个求救声，雨水不停地从缝隙中流下，落在他们的脸上。为了使他们免遭雨水的渗湿，夏成贵将他唯一件雨衣脱下铺在楼板上面，他伏下身体，爬在地上伸进头去，一手撑楼板，一手刨挖石块。在雨水的冲洗下，血水雨水一起流在了他的头上。

　　夏成贵寻找破损的桌椅支撑固定住水泥板，在夹缝里慢慢刨挖。三个多小时后，终于将唐彩凤、王超等三人就出来。

　　在没有手套，不能用铁锹等工具情况下，他们用手刨挖，用肩扛，奋力抢救受伤人员，饿了吃几块饼干，渴了，边刨挖边喝口水壶里的水。手指划破了，脚扭伤了，衣服打湿了，余震来了，他们没有退缩，自始自终战斗在一线。经过官兵43个多小时奋力抢救，共救出生还者59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