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至今,记者已多次被格俄之间的所谓战争危险“召唤到”第比利斯来。4月中旬以来,格阿冲突区局势持续紧张,并一度拉响战争警报。美、德、法等西方领导人和北约的中东欧成员国积极斡旋。但记者从巴库一路问到第比利斯和埃里温,却没有谁认为会真的爆发战争。
这场逼真的“战争游戏”背后的逻辑是什么呢?
今年4月20日,格鲁吉亚一架以色列产无人侦察机在格阿冲突区的安全区被击落,格增兵1500人到上科多尔峡谷,加大了对苏呼米的军事威胁。莫斯科也首次表现出超强硬姿态,先后两次增派维和部队共1000人到冲突区。从5月1日至今,格国防部大楼的灯火彻夜通明,内务部高官也频繁往来于第比利斯与格阿边界,局势一度非常接近战争。在5月21日格议会大选前夕,冲突区紧张局势丝毫未见缓解,阿方宣称被打下来的无人侦察机数量已达到了7架,格军也未有从上科多尔峡谷撤军的迹象。
在大选投票当天,格阿双方在边界祖格济济地区还曾发生对射,在联合国和俄维和部队的制止下,局面才得到控制。
格阿冲突区局势紧张由来已久。1994年签署莫斯科协议后,格阿以及格南(南奥塞梯)之间小打小闹依旧不断,直至发展到小范围的武装冲突事件。14年来,随着格鲁吉亚加入北约进程的启动和格军事实力的加强,格与阿、南之间的冲突频率加大。据萨卡什维利总统本人说,格现有3.3万名职业军人,此外还有预备役10万人,现在的军事预算已达10亿美元。而阿布哈兹方面的常备武装力量不到3000人,还有大量的后备役人员。
熟知情况的格媒体朋友说,外高加索的政治逻辑是:恢复领土,只能使用武力;但解决冲突地区问题,则不能动武。这其中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就是俄军事力量的存在。目前,俄维和部队是防止冲突区局势发展为战争的唯一现实的遏制力量。
但格认为,现有的维和机制(即联合监督委员会),实际上是以俄为主导的,格不打算继续在该委员会框架内工作,而希望用2+2+2机制来替代,即格和萨纳克维政府、俄和南奥、欧安组织和欧盟。
上周,正在布鲁塞尔参加北约-俄罗斯理事会的俄总参谋长巴鲁耶夫斯基表示,俄正在研究维和部队国际化问题,但前提是格鲁吉亚和苏呼米就这一问题达成协议。不过,阿布哈兹当局坚决拒绝了格当局的要求。巴鲁耶夫斯基强调,俄维和部队在稳定冲突区局势上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他甚至向北约提议允许俄不受限制地在自己的边界部署军事力量。
第比利斯的分析人士指出,俄一改往日的忍让,将维和部队人数增至莫斯科协议的上限3000人,尽管公开提出的理由是保护在冲突区的俄居民,但实际上是要以此强硬动作提醒西方:俄才是决定南高加索地区事务的决定力量。
4月14日,俄媒体传出消息,克里姆林宫准备全面深化与阿布哈兹和南奥塞梯的关系。4月16日,俄外交部对外公布,普京总统已授权俄政府各部门与南奥和阿的相应机构建立官方关系,以关注在这两个地区俄公民的利益。有资料显示,在这两个地区持俄罗斯护照的公民比重均高达80%以上。俄国家杜马独联体事务委员会副主席扎图林认为,考虑到与西方的关系,俄如果现在承认阿布哈兹,将是非常冒险的行为;不过,“最好是在今天冒险,因为明天做出同一决定的代价会更高”。俄此举就是对美国承认科索沃独立的回答。
从军事和经济的角度看,效仿科索沃版本解决阿布哈兹问题的可能性并非不存在。考虑到这一前景,针对普京总统《关于深化与阿布哈兹与南奥塞梯关系的主要方向》的命令,西方各国反应强烈,欧盟、欧洲委员会、美国等纷纷指责俄偏离了维和角色。
冲突区问题不仅是格俄关系,也是俄与北约关系中的一个敏感问题。在俄实力迅速恢复的背景下,格全力推进加入北约的做法,只会刺激冲突区局势不断振荡。这也许会刺激科索沃版本的多米诺效应在南高加索加速发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