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6日,本报记者跟随运送物资的直升机前往唐家山堰塞湖——
抢险“空中通道”飞架堰顶
本报记者 赵亚辉 王伟健
天气短暂好转,直升机艰难降落
“终于要开车了!”按飞行员们的术语,“开车”就是执行飞行任务。
从26日上午开始,天气有了短暂好转,飞行员们抓紧这一机会,打通前往唐家山堰塞坝的“空中通道”。下午3点多,记者跟随运送物资的直升机,前往唐家山堰塞湖除险现场。
起飞时,天气晴朗,能见度很好。但一刻钟后,进入峡谷地带,一切突然变了:天空阴晦,云雾缭绕,飞机也颠簸起来,这是气流变化的影响。
俯瞰北川峡谷,本应是绿色满山的佳境,却变成满目疮痍,山体滑坡随处可见。
飞机沿着湔江河道向前飞行,突然河水少了,河道干枯了,记者看到了堰塞坝。但是飞机并没有降落,反而继续向前飞行,绕过山谷,飞到上游的堰塞湖湖面上,又掉头往回飞。这是因为峡谷气流复杂,不能直接降落,要换个方向。
堰塞坝顶上,一辆推土机推出了一片大约20平方米的平地,这就是飞机的着陆场。
飞机艰难降落,螺旋桨带来的大风卷起了砂石扬尘,飞机一停,地面上等待的官兵冒着砂石风沙冲上来,开始抢卸物资。因为“空中通道”打通不易,飞机只能短暂停留,所以装卸一定要快。
巨大山体坠下,把旧河道翻起近200米高
记者采访的每一个官兵都说了同样的话:这样巨大的山体崩塌从未见过。武警水电一总队一支队的何绍君说,我在山里长大,但这么大的滑坡简直闻所未闻。
现场的地质勘察人员说,面前看到的山脚下这片地其实就是山顶,地震使半座山整体崩塌了,山顶变山脚,巨大的山体坠下,把旧河道翻了起来,顶起了近200米高,混合在一起,就形成了这个巨大的堰塞坝。
第一批22日来到现场勘察的武警水电一总队作训科长陈忠文说,这个堰塞坝地质复杂,有崩塌山体,有旧河道,有巨石,还有原来山上的树木,施工难度很大。
专家估算,堰塞坝共有2000万土方。在现场指挥的武警水电三总队副总队长王殿林说,这么大的土方量,坝体又十分复杂,施工难度确实很大。
2000万方是什么概念?记者推算了一下,如果要筑成一米宽、一米高的墙,长度是2万公里,相当于半个地球赤道的长度。
王殿林告诉记者,根据专家们的勘察和研究,坝左侧的施工难度比右侧要小得多,而且左侧地势更低。现在的方案,就是要在坝左侧打通一个导流槽,工程总的土方量大约7万方,预计工期10天左右。
米—26直升机高难度悬吊大型设备
“‘空中巨无霸’来了!”随着一声呼喊,一架直升机下面悬吊着一台大型铲土机,从峡谷中飞过来了。
这是世界载重最大的米—26直升机,从26日早上开始,它便一直忙碌着从北川擂鼓镇往坝顶运输大型设备。
它降落的那一刻,整个坝体都能感到震动,带动的风沙让周围近百米正在紧张工作的官兵都不得不蹲下躲避。负责现场调度和协助降落的地面人员,冒着飞沙走石,在艰难地工作。
王殿林告诉记者,悬吊飞行是很危险的,特别是在这种高山峡谷中。
负责地面降落指挥的米—26机组成员黄瑞平在现场格外紧张。他说:“我们中俄联合机组在这里完成了高难度的飞行。高山峡谷天气变化大,你看,刚才还晴着,现在已经乌云密布了,特别是气流变化很大。山上还有高压线,飞行难度确实很大。”
为了抢时间把机械设备运进来,中俄联合机组几乎没有休息,从一早开始,到天黑之前,连续飞行15趟,运进了15台大型机械设备,有铲土机、推土机等等。每台设备一降落,就立刻投入到施工中。
水利部总工程师刘宁说,应急疏导泄流槽的设计流量为1000到2000立方米/秒。从26日晚起,武警水电部队的官兵就开始连续几天的挖掘,准备挖一条800米的导流槽。为了防止山体滑坡,还将在坝体连接山体处修建水泥护体。
告别“孤岛”,通讯基本抢通
下午大约6点半,记者手机突然响了,收到了短信。经过抢修,唐家山的通讯基本抢通了,信号显示比较强,可以收发短信。但是记者拨打电话,大约尝试了七八次,也没能打通。
到晚上9点,据现场负责人介绍,唐家山堰塞坝上已经聚集了武警水电官兵、工程技术人员大约600人。
现场条件很艰苦,工地上支起了25顶帐篷,但是数量还不够,部分官兵只好露宿在坝上。
“我们最怕的是下雨。一旦下大雨,不但影响施工,而且水位升高会大大加快。”王殿林说,“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加快进度,要和时间赛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