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以来,心情如同倒塌的一堆堆瓦砾,被重重地压着,悲伤、恐惧、哭泣、祈祷、祈福……,一刻都没停止过,但我承认,当我看到“可乐男孩”的电视画面时,我流着泪笑了。
我儿子和可乐男孩同岁,读高二。地震发生后,我成了儿子的义务新闻播报员,他放学后,我总是第一时间向他播报地震灾区的情况。
我把男孩要冰冻可乐的事情告诉了他,儿子自豪地说:“这兄弟真不赖。”听了这话,我很不满他的态度,“你们这一代,真是蜜罐里泡大的,平时好吃好穿好玩的,开口要可乐?他可能不知道现在大家连水都没得喝”。儿子立刻抱怨,“你们这代人真不懂什么是幽默”。“命都快没了,还幽默什么?足见你们这代人缺乏责任感、同情心!”儿子立刻发怒了,“你不觉得他要可乐,而且是冰冻可乐比他面对众人哭丧着脸,表现出恐惧,让人同情和怜悯更好,更可爱吗?你不觉得他的眼里没有死亡,只有希望和光明吗?”
我被儿子问窘了。他是有道理的。当我看到那个3岁儿童向解放军战士行军礼,听到那个乐观的女孩微笑着对大家说“我没有事”,看到那些在废墟里唱《团结就是力量》的孩子时,我抛却了悲伤、流泪、担忧、怜悯,然后会心地、短暂地微笑,这片刻的开心,是压在废墟中的孩子送给我的。
他们或许没有意识到幽默,但他们的确因此驱散了恐怖,表现了坚强和勇敢,给人以信心和力量。有人曾抱怨80后、90后怪异、孤独、冷漠等等,甚至说他们是“垮掉的一代”,这些感人的故事,应该足以带我们跳出简单的认识层面,去关注每一个人,关注人性的丰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