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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中心 > 国内新闻 > 四川汶川发生8.0级大地震 > 四川地震消息

采访手记白瑞雪:含泪故乡行

  新华网北京5月27日电(记者 白瑞雪)四川是我的家乡。在这次抗震救灾报道中,我去了汶川、什邡、绵竹等几个地方。这一路行程,盛满心酸与感动。

  ——生命的脆弱与坚韧,给我以心灵洗礼。

  到了灾区才知道,无论事先有了怎样的心理准备,在直面灾难时,这些准备都是远远不够的。
我的第一站是什邡蓥华中学,那时,那里已经没有生命迹象了。黄色的尸体袋排成几排,祭奠小孩的鞭炮声从早响到晚。那个晚上,睡在距离尸体10米远的地方,我的后背透凉透凉的,第二天就发烧了。战士们告诉我,头一天认领尸体时,十几个家属中,竟然只有一家是哭喊着来认领的,其他人都是宁静而木然;而就在他们努力营救时,废墟底下活着的孩子还在看书……如果说血肉模糊的场景让人心碎的话,这种超越了悲伤的悲伤与绝境中的坚韧,更让我震撼。

  ——军人和记者,都是最可爱的人。

  向绵竹重灾山乡清平进发的一路上,鼻子总是酸酸的:下山的都是灾民,而上山的、往里冲的只有两种人:军人和记者。

  在这次特殊的采访中,很多时候连起码的生存都难以保障。我忘不了在汶川、汉旺的山路上遇到的塌方,忘不了与8位男同志共睡一个帐篷的夜晚,以及极度饥渴中得到一个苹果时的感激。而我知道,与徒步进入映秀的同事们李柯勇、李宣良、黄书波等相比,与急行军奔赴震中、深山中背负伤员的部队官兵相比,我已经是最幸运的了。我向他们深深地致敬。

  ——回到满目疮痍的家乡,我经历了前所未有的心理考验。

  出发之前,我曾以为自己与其他记者的不同在于享有当地地形、方言的优势。到了灾区才发现,我面对的不仅仅是一次采访。

  我18岁之前一直生活的地方——绵竹市汉旺镇,几乎夷为平地。我曾就读的中心小学全部倒塌,深埋了很多老师和学生。走在堆满废墟的街道上,我向遇到的每一个人打听我能想起来的当年老师、同学的名字,却没有人认识。在小学外面的街上徘徊几次,我最终却没有勇气走进母校。那是我最脆弱的一刻。

  直到前两天才联系上了我的几个同学。他们几乎都有亲人遇难,而曾经教过我的一位老师,也在救援部队到达之前就闭上了眼睛。据说,他的最后一个要求是想抽支烟。我很后悔,为什么没早点去那里。即使我的双手无法移开压在他身上的废墟,即使我无法挽救他的生命,即使他已经记不起我这个学生,我也可以为他点上一支烟啊。

  ——灾区人民是坚强、勇敢、无私、伟大的人民。

  采访中,居民向我诉说的首先不是亲人离别与财产损失,而是沉甸甸的一句“你们辛苦了”;几乎一无所有的农民念叨的不是政府给多少救助物资,而是想要赶回去收麦子;我的失去丈夫的女同学不容许自己沉浸于悲伤,她说,她是一家老少的支柱,还有很多责任要去担当……

  我坚信,伟大的父老乡亲们,一定会在废墟上重新站起来,带着更强大的力量继续前行。

(责任编辑:黄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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