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乏负疚感比责任遁行更让公众“恐惧”
■朱四倍
四川省教育厅对倒塌校舍做了初步调查和评估，将倒塌原因归纳为五点 一是地震超过了预计强度，学校校舍抗震难以抵御如此强烈的地震。二是灾情发生在上课期间，集体伤亡人数比较多。
为什么汶川地震倒塌的校舍这么多？这是早已萦绕公众心头的问题，诸如绵竹市东汽中学数百名师生被埋，北川中学1000多名师生被埋，聚源中学1000多名师生被埋的残酷景象都令公众无比伤心。
据报道，截至5月26日，在汶川大地震中四川省学生死亡4737人，伤者1．6万余人，在全四川67000死亡人口中，学生占到7％。而来自四川省建设厅的数据显示，在此次大地震中，重灾区学校倒塌面积为199．7228万平方米，倒塌房屋总面积为14889．3万平方米。倒塌学校面积占总倒塌房舍面积的1．3％。可以说，校舍倒塌不但对失去子女的父母，而且对整个社会和公众来说，都是难以言说的悲痛。
而在如此悲惨的事实面前，校舍倒塌原因分析中，看不到主管部门的丝毫内疚，更别说负罪感，看到的仅仅是对客观原因的强调，看到的是责任的遁行。在所谓的原因里面，笔者没有发现一个主观的原因。而住房和城乡建设部部长姜伟新曾表示，地震中倒塌的中小学校不排除“豆腐渣”工程的可能。
客观地说，房屋倒塌在地震灾害中是不可避免的。1975年辽宁省海城地震震前虽成功地作出临震预报但仍倒塌房屋1200多万平方米，就是证明。每一次地震灾害都表明，地震造成的人员伤亡和经济损失，主要是由于房屋、工程设施和设备的倒塌、破坏造成的。不过，面对有关部门对汶川地震中房屋倒塌原因的分析，笔者看不到相关部门的诚意和责任何在，看不到在重建中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的可能，只发现了冷冰冰的对自身责任推卸的事实。
进一步说，这样的原因分析与国务院总理温家宝的表态并不吻合。温家宝说，要收集这次地震中倒塌的重要公共建筑，包括学校、医院、机关等的建筑资料，从这次地震灾害中总结经验，为日后重建提供科学依据。
在所谓的原因中，对学校建设选地、建筑质量，是否考虑防震等因素几乎没有涉及，更缺少对孩子的负疚感，这是不恰当的。笔者以为，缺乏负疚感比责任遁行更让公众“恐惧”。
如果我们承认，不设防的城市经不起强烈地震的袭击，那么，不设防的学校就更脆弱。如果我们不能汲取血淋淋的教训，那么，我们就只能无奈接受悲剧的可能再次降临。1992年10月12日开罗5．9级中强震，损失却很大，新开罗赫里奥波里斯广场附近的一幢14层72套间的居民楼，名为水泥浇注结构的楼房，实际上是“干打垒”，在地震中顷刻间变成瓦砾。1999年台湾大地震，工程质量的低劣暴露无遗。台中县大理市的天朝大楼和东势大楼严重倒塌后，竟从梁柱内发现沙拉油桶和成捆报纸充作的“钢筋”。
面对校舍倒塌，公众尽管需要原因，但需要的是真实原因，而不是对各种责任进行推卸之后的原因。我们应吸取残酷的经验教训，而不是让责任遁行。缺乏负疚感比责任遁行更让公众“恐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