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派”的崛起
尼泊尔政党繁多。
2006 年,在国际社会斡旋下达成和平协议后,尼泊尔共产党(毛主义)在4 月的制宪会议选举中,出人意料地成为最大赢家—601 席中的220 个,但未能获得议会多数。
因此,在今年5 月28 日制宪会议通过了走向共和的决议后,包括毛派在内的三大政党就一直在就废除君主制后新设立的总统人选,以及联合政府的组成争论至今。
正因为这个原因,记者有了此行中的一大遗憾——没有采访到尼共(毛派)的传奇领袖普拉昌达,尽管有多位尼泊尔朋友一直在尽力帮记者牵线。不过,在一位毛派杂志编辑的带领下,记者还是设法到普拉昌达的住所走了一趟。
这是一幢四层楼高的黄绿色小楼,比一般的民居高档很多。它的砖墙内有一个岗楼,楼后平地上还有另一个,顶层的露台似乎也有一个,这些都是由持枪卫兵把守。通常紧闭的黑色铁门外还站着一个不带枪的卫兵。
在普拉昌达住所外,记者见到了负责主席警卫工作的“解放军”副师长曼吉尔。他看上去30 多岁的样子,参加毛派前是个学生,后来进了“解放军”军校。“你打过仗吗?”“打过很多。”面对记者的提问,他笑着回答。“我身上还受过一些轻伤。”
根据报道,普拉昌达最痛恨的就是贾南德拉,2001 年王室血案前,毛派还只是活动于偏远山村的一个反叛组织。因为末代国王的不得人心,毛派才有今天的风光。贾南德拉欲置毛派于死地而后快,偏偏造就了毛派的第一大党地位。
废王贾南德拉今后该怎么办呢?英国《经济学人》周刊提供了一些指点迷津的“实用建议”:继续声称是印度教神祗的化身可能不足以防止你的销声匿迹,奥托曼和中国末代帝王便是前车之鉴;历史显示,只要你用上一点毅力和想象力,当一个前国王可以是一种很令人愉快、甚至很有利可图的职业;最大的希望是共和派把事情搞砸。很少有君主成功地恢复他们过去的荣耀(西班牙王室除外),但在故国的生活中找到一个受尊敬的位置的不乏其人——结束流亡回国当上总理的保加利亚前国王西米昂,罗马尼亚废王米哈伊尔也成为该国很罕见的受敬重的人物。但万不可有花花公子行径,如丑闻不断的意大利王室领头人。
1768 年,在发动加德满都战役前夕,沙王朝的开国国王普里特维·纳拉扬曾预言,这个王朝只能延续10 代人。他的预言之准确实在匪夷所思—贾南德拉是第11 任国王。
“国王到底为他的人民做了什么?”
鲁德拉·塔帕是一个年轻的商人,穿着相当时髦,上衣是一件阿玛尼T 恤,背着Samsonite 双肩背包,属于蒙古人种的他看上去和东京、香港的时尚青年没什么两样。他是位于尼泊尔西南的龙毗尼——佛祖释伽牟尼诞生地廓尔喀族人,父亲和祖父都当过英军中的廓尔喀兵。
塔帕到过很多国家,做的是电脑生意,刚刚到过中国广州进货。他一直忧国忧民,很想为国家和人民做点什么事,但还没想清楚。“今年四月我参加了投票。”(给记者看他左手拇指指甲盖上一道尚未完全消褪的深蓝色墨迹)这是我们投过票后作的标记。我投的是毛派的票,虽然我以前一直支持大会党。”他的话让记者颇感意外—按理说,像他这样的有产阶层,应该不会倾向激进政党。
塔帕也赞成废除君主制,“ 国王到底为他的人民做了什么?!”“那些政客也一样。尼泊尔什么都没有,这么落后,人们要的是有吃有穿有工作。”塔帕原来对大会党有好感,但对大会党领导人柯伊拉腊还是有些不以为然。柯伊拉腊年过8 旬,1990 年就第一次当上首相。塔帕说:“他已80 岁了,从政至今也有几十年,他们做成了什么?我不是说毛派一定更好,但其他大党派都执政过,他们是一股新势力,应该给他们一个机会,看能不能作些改变。
尤济娜·施瑞斯塔是一名学旅游管理的大学三年级学生,课余为两家帮助流浪儿童的国际NGO 工作,以挣钱帮寡母养家。四月她没有投票,女性在当时还没有公民权。她告诉记者:“君主制被废除是件好事。这个国王是历史上最差的一个。”
不过,在施瑞斯塔心里,她不支持任何政党,“大会党执政时间最长,他们很自私,只照顾自己。毛派说要在10年内将尼泊尔变成东方瑞士,但他们太自我中心,也很咄咄逼人,一切都不会有变化。这些政党来来去去,而我们只想要一个太太平平的工作环境,想过好一点的生活。” 施瑞斯塔说现在对政治还看不到任何希望。如果4 月她能投票,她宁可投给进入制宪会议8 党中的那些小党,即代表最低种姓—贱民和劳工的政党,而不是这些所谓的主流大党。
比什努·里马尔是联合马列下属的尼工会联合总会副主席。记者问他对国王声明的感想,他说:“国王说他在国外没有财产,这一点我们不清楚。因为只有少数公司注册在他家族名下。他弟弟人在国外,一些财产可能在他的名下。至于他对王室的辩解,当年的王室惨案,我们不能确定是他指使的,但这件事存在着很多疑点。他应该被起诉、追究,任何人都不应置身法律之上。”
在王宫北墙外的路上,记者遇到一位基督徒,他说他没有投票,因为基督徒不支持任何政党。说完还塞给记者一本英文版的传教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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