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岁以上的广州人肺都是黑色的”———据《新快报》报道,这是在珠江三角洲大气污染防治高峰论坛上,中国工程院院士钟南山的惊人一说。钟南山介绍说,人的肺部原本有自我净化功能,但他通过临床等途径的统计数据发现,因大量污染物被吸入肺部,广州居民的肺脏已丧失了自我净化能力而遭到威胁。
无论是有病还是没病,50岁以上的广州人的肺都是黑色的。
若论空气污染,广州并不是全国之最。照此推理,当今50岁以上的中国人尤其城镇居民,很多人的肺是不是也已是黑的了?至于没到50岁的人,会不会迟早也将加入“黑肺人”行列?不能把让人肺变黑看成是工业化“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必然结果。环境污染更多是人为造成,而GDP崇拜是首要因素。这样看,GDP崇拜是“蛋”,环境污染是孵化出来的“鸡”。
污染是累积的,并非一两年造成。继任者有可能成为环境污染之“鸡”孵化出来的新的“蛋”,继而再孵化出更多的“鸡”。如此蛋生鸡、鸡下蛋的循环,形成对环境污染的价值迷失和集体麻木。“50岁以上的广州人肺都是黑色的”无疑是唤起警醒、走出麻木的一记重锤。
诚然,经济规模扩大、经济增长加速,对缓解就业压力有重要意义,对提高人们收入水平也有帮助。然而,没有人愿意用让肺变黑的代价来换取这些。即便是GDP崇拜者,我想,他们在肺部变黑与仕途利益之间,亦会做出理性选择。
我国环境污染之所以久治不愈乃至愈演愈烈,原因之一是对环境污染危害的科普严重缺位,像钟南山这样有良心的科学家太少,公开向社会披露此类信息的途径、渠道尚不畅通。
在GDP崇拜者中,50岁以上的人想必不少,只可惜没能早几年听到钟南山的话。试想,假如GDP崇拜者早知自己的肺将会变黑,他们在价值取向、施政行为上将会做怎样的改变?他们对污染企业还会采取默许乃至纵容的态度吗?对科学发展还会采取阳奉阴违的态度吗?
包括决策者在内的人们,应该意识到,肺部变黑是怎样一种严重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