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科技界受到社会上浮躁心理和急功近利思想的不良影响,出现了一些不容忽视的现象,科学道德建设面临新的挑战,院士群体的科学道德也面临更高的社会期望。”日前召开的中国工程院第九次院士大会上,中国工程院院长徐匡迪如此论及院士科学道德建设的成绩和问题。
(见6月24日《中国青年报》)
此前,中国工程院院士、“杂交水稻之父”袁隆平,在一次演讲中也直言不讳,说两院里面也不见得就是一干二净的,还是有些不正之风,有门户之争的。
承担着重大研究以及民意极大道德期许的院士,何以给人这般印象?
徐匡迪引用了恩格斯的话“任何人在自己的专业之外都只能是半通”,以及鲁迅先生在文章《名人名言》中所剖析的“一成名人,便有"满天飞"之概”。徐匡迪强调说:这两句话是至理名言,我们应引以自律。
一些学人为选上院士,处心积虑,吃喝送请,无一不为;一旦选上院士,便仿佛功成名就,拿名声抵押权力,用名气兑换利益,在不同领域屡屡发言,俨然以绝对权威自居,然后沽取名利,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
徐匡迪极为推崇袁隆平、王选、闵恩泽等院士,认为他们不仅是工程科技的开路先锋,更是科学道德和社会道德的典范。以已经驾鹤西去的王选为例,王选生前常说,科学家屡屡上电视说明科学生涯快结束了,一个处在创造高峰期的科学家是没有时间频繁上电视露脸的;名人是过时的人,名人要保持普通人的心态,知道自己是一个过时的人。
而我们看到的是,一些老在自己专业外发言的院士,仿佛“一招鲜、吃遍天”,那些动不动就喜欢上电视,或者屡屡为资本代言,其行为与王选们的境界岂可以里路计?
当然,在一个众生喧哗、资本越来越具魔力的时代,让院士穷经皓首、保持绝对清贫,也不切实际。但院士被人奉若神明不外乎两方面的原因:一是在一些地方,一些人把本地区、本单位拥有院士当做一种政绩;二是一些企业借院士之名,拉大旗作虎皮,利用世人对院士的景仰心理,实现商业目的。前不久,有些骗子虚设“中国管理科学院院士”,借机收取高额“评审费”,50多人上当受骗,受骗金额高达280余万元。
面对院士群体科学道德令人堪忧的状况,新修订的《中国工程院章程》“院士标准和条件”中,增加了“品行端正”的表述,应该说是顺应人心之举。但仅从道德入手,仍嫌单薄。道德重建的前提是进行制度重建。我们不仅需要加强道德教育,而且需要具体有力的监督、约束和惩戒机制。
也许,当整个社会能够理性看待院士,不再把院士神圣化,让院士回归到安静的科研天地中去之后,再辅以相应的制度约束,院士的道德水准才会得以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