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承妈妈贝-布托的政治生意

　　继承妈妈的政治生意

　　■王晔

　　17岁的巴克塔瓦尔·布托成为巴基斯坦人民党女性组织领导人，眼前的问题是解决妇女教育，长远的榜样是母亲贝·布托

　　再次出现在媒体前，巴克塔瓦尔·布托显然已经从丧母之痛中走了出来。

在接受电视采访时，巴克塔瓦尔一直笑意盈盈，时而还咯咯地笑出声来。白色衬衫和米色外套的搭配让17岁的巴克塔瓦尔看起来足够成熟，很符合她现在的身份：巴基斯坦已故前总理贝·布托的长女，人民党的女性分支组织领导人。

　　“我希望以我力所能及的一切方式继续我母亲的事业，无论是政治事业还是其他事业。”上任第一天在电视演讲中说的话，相信会是今后相当长一段时间巴克塔瓦尔的前进方向和工作目标。

　　穿着妈妈的鞋向前

　　如果不是因为贝·布托遇刺，巴克塔瓦尔从来不会想到政治会和她有什么关系，即使她出生在一个政治世家。现在，她还是一个迪拜的普通中学生；半年前，她的理想还是做一个说唱歌手。母亲贝·布托也曾鼓励她将歌唱当作事业来追求，甚至还委托了一个美国记者朋友为女儿牵线搭桥，拜美国著名嘻哈歌手吹牛老爹为师。那时的巴克塔瓦尔，每天都有同龄女孩都在做的绮梦，直到2007年12月27日，那一天，她被一下子催熟，成为一个不得不面对媒体控制自己情绪和内心想法的女人。

　　突如其来的灾难会让人对以前的价值观产生怀疑，在性格形成关键时期经受变故的人非常容易接受心理暗示。在一个她信任的人的影响下，她会很快把原本的“自我”深深地埋藏起来，变成一个和以前截然不同的被期待的角色。当贝·布托遇刺后，能够让巴克塔瓦尔信任的人就只剩下她的父亲，阿西夫·阿里·扎尔达里，这个曾经的10%先生不仅在妻子去世后就以儿子之名争取到人民党主席的职位，现在他又把17岁的女儿安插进人民党，就连年仅14岁的二女儿阿西法也成为人民党青少年分支组织负责人。

　　巴克塔瓦尔当然不会觉得父亲扎尔达里这样期待有什么问题。即使是她的母亲贝·布托，因为扎尔达里两次丢掉总理位置，也不曾抱怨过和这个男人的婚姻。第一次，扎尔达里担任贝·布托政府的投资大臣，每一个想从他那里拿到项目的人，都得交上10%的回扣。10%先生之名，由此而来。第二次，扎尔达里做得更绝，因为私人恩怨，他竟然派人暗杀了贝·布托的亲弟弟。从此，贝·布托没有机会第三次东山再起。就是这样一个男人，贝·布托从来不曾抱怨过，不离不弃，俨然扎尔达里就是她的真命天子。在世人眼中，是扎尔达里拖累了贝·布托。而在贝·布托的小家庭里，孩子们看到的是互相信任、互相扶持的恩爱父母，所以，他们也会理所当然地认为父亲的安排没有任何问题。

　　在巴克塔瓦尔的眼中，妈妈固然是个英雄，父亲也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浪子。当贝·布托第二次被解除职务后，贝·布托害怕子女受到伤害，和丈夫商量过后，相互承诺他们中的一个会“一辈子照顾孩子”。显然，10%先生开始执行他的承诺，只不过，他把三个孩子都推到了人民党的高层，开始把政治当作一种家族生意来经营。

　　当然，巴克塔瓦尔并不反感父亲的安排，能成为很多人的偶像，她很兴奋，一下子说了很多话。“我被给予了这个机会，你知道，我有这个特权。”能坦然说出自己被选中，是因为家族，确切地说是因为母亲的影响力，说明巴克塔瓦尔已经准备好被推到前台所要经受的种种质疑和考验。

　　梦想何必照进现实

　　巴克塔瓦尔说自己说话时都很享受自信的感觉，一个含着银钥匙出生的孩子自然有理由自信。这么快就把自己的音乐梦想抛在脑后，开始从事和音乐完全不搭界的政治，对于巴克塔瓦尔，好像连挣扎一下都不曾有过。

　　巴克塔瓦尔也有偶像，先前是美国歌手吹牛老爹，现在是她被刺杀的母亲。沿着母亲的路走下去，首先要做的就是解决巴基斯坦的妇女权益问题。巴克塔瓦尔现在担任的人民党女性分支组织领导人也是贝·布托此前担任过的一个职务，也是贝·布托在家里身体力行的一件事情。巴克塔瓦尔从小就和哥哥拥有同样多的权利，上同样的学校。在她的眼中，男女平等就像天热了就该开空调那么自然。

　　是的，她从来不觉得世事艰难，也不觉得贫穷是个问题。且不说她喜欢拿回扣的父亲已经为她们的小家积累了不少财富，单是母亲曾经的家庭，说出来就足够吓人。那是一个拥有10多万成员的望族，巴克塔瓦尔所在的人民党就是贝·布托父亲创立的。当然，这也是一个被谋杀阴谋笼罩的家族，连同贝·布托本人，已经有四个核心成员死于非命。当然，继承了家族财富和声望的巴克塔瓦尔绝对不想家族的厄运在她身上继续。在阿拉伯语中，“巴克塔瓦尔”是“幸运的、吉祥的”，被寄予祝福心愿的巴克塔瓦尔果然也在17岁就成为巴基斯坦人民党炙手可热的人物。现在，她把自己的幸运秘诀贡献出来，希望巴基斯坦的女性都可以找到男女平等的路径。

　　在巴基斯坦推行男女平等政策，绝非易事，虽然贝·布托也曾幸运地两次成为女总理。在这个以伊斯兰和印度教为主的国度中，女人从来没有真的争取到绝对的平等。《古兰经》强调男女平等，同时也允许男人可以同时娶四个妻子。直到2006年9月11日前，巴基斯坦还执行着已经生效了30年的法律：一名妇女遭到强奸，必须有4名男性成年穆斯林作证，才能对施暴者提出控诉，否则一律被视为“通奸”。

　　其实，男女平等不过是巴克塔瓦尔在介入政治中心时的一句口号，这句口号也深得巴基斯坦女性的欢迎。这几年，巴基斯坦的女性一直在为她们应有的权益而抗争，与这一主题相关的游行示威经常发生。现在的巴基斯坦人民党，实际的掌权人物是巴克塔瓦尔的父亲扎尔达里。因为扎尔达里曾经的丑闻，他不太可能走到台前组成巴基斯坦政府，这也是他推动吉拉尼做巴基斯坦现任政府总理的原因。因为不能走到台前，就把三个孩子分别安插在不同的岗位，这样一来，胜算自然就大了三分。现在，扎尔达里的目标是推动人民党削弱总统穆沙拉夫的权利。一旦这个计划成真，把女儿或者儿子推到台前，而他继续幕后的操作，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至于17岁的巴克塔瓦尔，不过是父亲手中的一枚棋子，有了她，贝托家族的政治大棒就多了一个接力手。她如果能够成为第二个贝·布托更好，如果不行，还可以继续回去追求自己的音乐梦想。既然喜欢的音乐都可以放弃，现在让她走在台前的政治，又有什么是不能割舍的。更何况，大部分时候，该在什么位置，可以在什么位置，不是巴克塔瓦尔单凭一个人的努力就能达到的，也不是她的幕后推手能够操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