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劳工讲述在日经历：病人被日本兵丢下山崖

　　抗日战争爆发71周年纪念日

　　我的13个“爹” 服苦役惨死日本

　　抗战中被掳到日本的小劳工关德印来蓉讲“不屈服”经历

　　“我就是一名战俘！侥幸活下来的战俘！但从不屈服！” 关德印老人擦着泪眼，声音发颤但清晰。

　　昨日，5位在抗战中被掳日的战俘和劳工，参观了建川博物馆聚落的“不屈战俘馆”。75岁的关德印是这5位老人中的一员，他7岁时就随父亲被侵华日军强掳去日本服苦役。在两年里，包括他父亲在内，保护他的13个“爹”相继惨死在日本战俘营里。

　　“当年幸存的战俘参观战俘馆，是历史上的第一次”，陪同他们的作家方军说。

　　病人被日本兵丢下山崖

　　关德印老人头发花白、背有些驼。走入建川博物馆的“不屈战俘”馆，站在一幅幅战俘相片面前，他泪水长流。

　　据了解，l964年日本曾在《掳掠中国人做劳工的相关报告书》中披露，在被侵华日军掳掠去日本的近4万中国劳工中，年龄最小的只有7岁，这个最小的战俘就是关德印。

　　关德印清楚地记得，那年大旱、虫灾，带着他去天津找活儿的父亲，被端着刺刀的日本兵抓走，“我扯着爸爸的衣角不让走，他们就连我一同抓去了。”

　　被拉到了日本，他们在荒郊野外干活儿。大人平整山野，盖房子，关德印在厨房打杂，“伙食越来越糟，每天都有饿死、病死、被日本工头打死的人。我们驻地旁边有个山崖，日本兵就把病人、死人都丢了下去……”

　　干爹认一个死一个

　　“人的一生中有多少个爹呢？”关老回忆，“我有14个爹。除了亲爹，我还有13个干爹，都是在日本当劳工时认的！”

　　他回忆，父亲不慎被十字镐伤了脚，腿开始发肿，他知道难逃被丢下山崖的噩运，可儿子还需要照顾。

　　“我爸跛着脚，偷偷领着我在战俘队伍里认干爹。可是认一个，死一个，一共认了l2个干爹，还是没有人有能力把我弄回国去。”

　　“我记得第十个干爹死得最惨，他连饿带累病倒了，发高烧。他脚下的席子着了火，烧得他脚直冒油，可他没有力气把脚挪开，还是我急忙上前扑灭了火。晚上，他就被扔到山涧里去了。”

　　父亲又让关德印认了一个干爹：天津人张振光。

　　父亲全身浮肿，关德印每天到山坡上抓虫子、拾日本人扔的垃圾给爹充饥。“那天晚上，父亲挣扎着碰了我一下就没气了。我忙叫干爹，他用火柴一照就全明白了。”那个夜晚，关德印在张振光的身边捱到天明。天亮了，张振光和其他劳工尽力做了个简单的棺材，在山坡上草草将老关下葬。“我父亲那么高大，可棺材那么小，怎么也挤不下身子……”说到这里，老人头深深地向后昂去，眼泪缓缓滑下。在张振光帮助下，关德印历经艰难才回到中国。

　　老人想赴日祭奠同胞

　　与关德印一同从北京来的，还有另外4位老人，他们也是当年的战俘和劳工。

　　79岁的老人李良杰，在12岁时，他顶替50岁的父亲被日本兵抓去。逃跑，再被抓，再逃跑——14岁那年，李良杰第三次被抓后，被拉去日本做劳工，“同去的297人，不到11个月死了56人。”

　　5位老人中，年龄最大的有89岁，是一位八路军老战士。如今，李良杰老人是一位“大款爹”——他教育出五位在北京经商的儿女，最大的困惑是每月怎么花完儿女们给他的1万元钱。他还是中国劳工协会的会长，他憧憬着再回到当年在日本国当奴隶的场所去看看，祭奠死难的同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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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人到此 低头致敬》图书首发

　　今天是抗日战争爆发71周年纪念日。昨日，由建川博物馆推出、师永刚和刘琼雄编著、新星出版社出版的《国人到此 低头致敬》一书，在大邑县安仁镇建川博物馆内的抗战壮士广场首发。

　　本报记者 向勤 摄影 刘晋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