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不停地扑闪着、淌出泪来——病床上是骨癌晚期患者,16岁的姑娘马野。即将走到生命尽头的她,有一个心愿:捐献眼角膜,用自己的眼睛为他或她照亮这个世界。
7月10日,记者在辽宁省盘锦市第一人民医院看到,马野已经说不出话来。
当妈妈赵运芳贴近女儿的嘴唇时,游丝般的声音在说:我要写字。
对于癌细胞全身扩散的马野,这也许是她最后一次拿笔写字。来自四面八方的亲属、同学全都聚拢在她的床边,这个坚强的姑娘眼睛盯着雪白的天花板,仿佛在使出全身气力,一笔一画地在本子上写着:让我的眼睛救更多的人,让他们带着我的眼睛替我看完我没看到的世界,谢谢你们;有过你们的爱,我很幸福。
马野还画了一个网络上的“微笑”符号。此时,病房里只有笔在纸面滑动的声音和所有人抽泣的哭声。主治医生王英姿说:“骨癌晚期患者疼如刀割,小马野意识很清醒,但从没有喊过疼,没用过止痛药。”
赵运芳再也按捺不住,放声痛哭起来:老天为何如此不公,对待这么一个爱唱歌爱跳舞的孩子?
摆满鲜花的病床边,有一架相框,里面是身穿大红装束的马野,脸上绽放着笑容——这是她的演出照片。“马野唱歌在学校里小有名气。《山丹丹开花红艳艳》《赶圩归来啊哩哩》这些民歌唱得有滋有味,生病前她还买了一架旧钢琴。”声乐老师李春琴说,马野生命的最爱就是唱歌。两年前确诊时医生建议截肢,马野说什么也不同意,“她说她要站着歌唱。”
从到北京治病,马野就再也没有弹过那架心爱的钢琴。面对同屋病友一个个离去,马野很想去鸟巢和水立方看看,可惜未能如愿。父亲马春来说,女儿希望把眼角膜捐给爱唱歌的盲人、汶川地震中的失明孩子。“有人用上了,能够看奥运会、看到这个世界,她也瞑目了。”
越是临近生命终点,马野就越想为社会留点什么。在7日,辍学两年的马野请求妈妈为她缴200元的“特殊团费”,她说希望对灾区的同学们有点帮助。10日,在器官捐献志愿书上,马野又拿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同意无偿捐出自己的眼球和眼角膜。
从8日到10日,马野难以进食、喝水,就是靠着吊瓶和氧气瓶顽强地支撑着。花季刚刚开始,生命却要凋零。这个只有二八年华的小姑娘,用“大爱”在病榻上实现了生命最后一次怒放,是如此绚丽和不朽。
哥哥马川说:“我为妹妹感到骄傲。有一天她会在天堂微笑看着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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