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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连事件”调查:风波暂告平息 是非发人深思

  23日下午,云南省普洱市政府举行“孟连县"7·19"事件”新闻发布会,普洱市常务副市长杨锦昆(中)通报了该事件的处置进展情况。他表示:“政府要从此次事件中吸取教训,在今后的工作中把维护民众合法利益放在第一位。”中新社发刘子倩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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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新网普洱七月二十四日电(刘子倩)孟连,这个中缅边境的小城开始恢复往日的平静。
胶农们在得到政府的答复后,陆续返家。一个由政府官员、财务人员、律师及村民代表组成的工作组已经着手“秋后算账”,以期拿出一个符合大多数群众长远利益的解决方案。

  日前发生在云南的“孟连事件”,让人口仅二十多万的孟连成为继贵州“瓮安事件”后中国另一个“警民冲突”焦点。本月十九日上午,云南普洱市孟连傣族拉祜族佤族自治县发生一起群体性突发事件,执行任务的公安民警被不明真相的五百多名群众围攻、殴打。冲突过程中,民警被迫使用防暴枪自卫,两人被击中致死,还造成四十一名公安民警和十九名民众受伤,九辆执行任务车辆不同程度损毁。

  本周三(二十三日),普洱市举行新闻发布会,通报“孟连事件”有关情况。普洱市常务副市长杨锦昆将此事件定性为,“胶农与企业的经济利益长期纠纷所引发的一起较为严重的群体性社会安全突发事件,是人民矛盾在特定条件下的集中表现。”

  矛盾积重难返 冲突必然发生

  胶农与企业的利益矛盾由来已久。据孟连县副县长张鸿新介绍,孟连县的橡胶产业发展从八十年代以来经历了两次改革,一次是乡镇企业改革,一次是股份制改革,但两次改革都不彻底。由于产权不清晰,管理不规范,利益诉求长期得不到解决,特别是随着近年来橡胶价格的不断上涨,利益分配纠纷逐渐激化,胶农长期以来对橡胶公司的积怨,逐步发展成为对基层干部、基层党委政府的不满,加之少数违法人员乘机进行挑唆、误导,在个别地方出现了围攻、打砸橡胶公司,甚至围攻县乡工作组人员,打砸公私财物,非法收缴群众费用,欺压群众等情况,致使基层政权不能正常发挥作用,群众正当利益诉求得不到及时调处,严重影响了当地社会治安稳定。

  然而,这种利益之争随着橡胶价格的不断攀升而越积越深。近几年来,橡胶制品市场价格一路攀升,已从几年前的七八千元一吨飙升至两万余元一吨。而根据胶农与橡胶公司于二00三年签订《胶园管、养、割承包合同》规定,橡胶公司拥有百分之六十四点二二的林地产权,及全部鲜乳胶、凝杂胶、胶头胶线、落地胶等各类橡胶初级产品的收购权与质量监督权。令胶农更为不满的是,虽然橡胶价格一路走高,但并未给他们带来经济上的收益,橡胶公司仍按五年前合同约定价收购橡胶。

  胶农与橡胶公司协商多次未果,加之胶农表达自己利益诉求的渠道不畅,他们与橡胶公司的矛盾不断加深,以致围攻、打砸橡胶公司的事件时有发生。

  一位相关人士介绍说,由于产权不清晰,管理不规范,分配不合理,胶农认为橡胶公司侵占了他们的利益,利益诉求长期得不到解决,同时一些基层组织不作为,甚至乱作为,致使胶农增收致富的美好愿望被一些坏人利用。

  普洱市林业局副局长李盛富坦言,在橡胶产业产业改革中,涉及到投资者利益关系的调整,存在着胶农与企业利益分配不合理的现象。

  警力直面冲突 是非发人深思

  事实上,“孟连事件”从本月十五日开始初露端倪。当日,孟连县法院、检察院、公安局发布了《关于限令违法犯罪人员投案自首》的通告。而胶农们认为自己本来就是受害者,现在却被当违法人员来对待,心情难以平静。十九日早六时许,五名胶农在家中被警察带走,加之其他胶农见到工作组人员丈量橡胶林地,致使五百多名不明真相的人员在极少数别有用心的人的煽动下,情绪激动,行为过激,多次冲越警戒线,手持长刀、钢管、棍棒、木棒,向五十八民警进行攻击性劈砍、殴打,致使多名民警受伤。民警在生命受到严重威胁,经多次喊话劝阻、退让、鸣枪警告无效的情况下,使用防暴枪自卫,致使两人死亡。冲突中,四十一名民警和十九名群众受伤,九辆执行任务的车辆不同程度损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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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记者问及发布通告和抓捕五名胶农,是否为“七·一九”事件导火索时,普洱市公安局副局长李朝武说,带走五名胶农与此事件有一定联系,但并不一定是导火索。李朝武进一步解释说:“警方通过侦察,并根据事实和证据认定,五名胶农涉嫌搅乱社会秩序罪、故意伤害罪,我们按法律程序采取强制传唤的措施,并留有专门的侦察档案。”

  李朝武说,现在看来当时五十八名警力已经不足以控制事态,而当问及此事件之前是否也曾出动过大批警力时,李朝武予以否认。

  据当地媒体援引一名胶农代表的介绍,十九日上午七时许,他们来到橡胶公司,与对方协商解决橡胶林产权一事时,“突然冲上来上百名警察,这些警察个个头戴钢盔手提盾牌和警棍,身穿防弹背心。”他们与警察“理论”一会就发生了冲突,不少村民冲上去围殴警察。

  据了解,当时一名群众手持砍刀砍向民警,民警的头盔被砍裂,手臂受伤,被迫使用防暴枪自卫,虽为橡皮子弹,但因距离太近,致使两名群众死亡。对于民警开枪自卫一事,普洱市副市长杨锦昆解释说:“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警察使用警械和武器条例》的规定,当时情况已危急到民警生命,开枪行为属正当防卫。”

  民意表达应畅通 利益调整需加力

  事件发生后,云南省委书记白恩培,省长秦光荣等领导立即作出批示,要求积极抢救伤者,安抚好死者家属,做好善后工作和群众工作,并在第一时间由省委副书记李纪恒、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公安厅厅长孟苏铁、副省长曹建方组成了工作组,前往孟连县指导事件处置工作,并来到群众聚集现场,与胶农直接对话,听取他们的意见和诉求。而孟苏铁不带一辆警车,没调一兵一卒,便装前往,他的一句“好好算一算账,看看怎么样分配才符合大多数群众的长远利益”更是迎得了胶农们的掌声。

  七月二十二日晚,云南省委副书记李纪恒在孟连傣族拉祜族佤族自治县召开普洱市领导干部会议上,对“七·一九”事件的处置工作做了统一部署,要求以对党和人民高度负责的精神,做好各项处置工作,各级党员干部都应当成为人民群众、农民兄弟的好朋友、主心骨、代言人。他甚至引用郑板桥的《画竹》中的诗句--“衙斋卧听萧萧竹,疑是民间疾苦声”来表励心志,教育与会干部。

  据了解,目前,受伤人员得到救治,死者遗体已进行火化,群众情绪基本稳定。云南省林业厅、省经委、省农业厅、省农垦集团组成联合工作组,正在孟连指导市县两级相关部门,进行实地调研及橡胶林利益测算工作,尽快制定利益调整方案。把妥善处理好胶农、企业和各方利益作为当前和今后一段时间党委、政府的首要任务,抓紧开展胶农与橡胶企业利益调整工作。

  据悉,云南省政府已成立孟连县橡胶产业利益调整工作指导小组,普洱市成立孟连县橡胶产业利益调整工作领导小组,领导小组将吸收公信、勐马两个乡镇的有关群众代表参加。两个组成立后,将开展深入的调查研究,在摸清基本情况,认真准确测算的基础上,尽快研究制定孟连县橡胶产业利益调整方案。

  官方称,方案将做到“两个兼顾”,即:必须兼顾胶农、企业和国家的利益,必须兼顾当前利益和长远利益;突出“一个重点”,即:充分听取广大群众的合理诉求,切实维护好群众的合法利益。有政府官员表示,方案出来后会及时公开征求意见特别是广大胶农的意见,征得大多数群众认可后择机组织实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彻底消除引发矛盾的根源。“云南各级政府有能力为边境地区长治久安创造条件,为建设和谐、稳定边疆作出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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