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流行语的文化策略

　　网络流行语的文化策略

　　■天津 孟 隋

　　整理并重视网络流行语就是发现赛博空间的虚无之美，就是发现网民对解构游戏的日趋熟稔。

　　“很傻很天真”、“很黄很暴力”、“打酱油”、“俯卧撑” ……2008年，这些刚刚出现就大规模流行的网络词语，让我们对一年里发生的大事件记忆异常形象深刻。

　　今天赛博空间正在成为一个日益重要的文化阵地。主流与非主流、文化与亚文化以一种奇异的共生姿态交织于这个虚拟空间之中。主流的声音和文化以“权威”和“正统”的名义主导现实秩序的同时，网络空间始终活跃着大量的“话语游击队”，他们以一种游戏的策略对主流文化旁敲侧击、点到即止。网络“非主流”是抽象的、匿名的，但又是无孔不入的。他们时而被主流文化收编，时而固执于自身作为一个消解主流叙事、解构主流话语的亚文化群体的身份。也许，网络中“非主流”本身就是一个分裂的存在：它时而正义凛然，比如在华南虎事件中的执着、在“俯卧撑”事件中的睿智，但是有时候它又暴躁异常，把某些偏离于自由和善的活泼字眼强加于人，比如蔑称别人为“范跑跑”、用极其恶毒的语言辱骂某些触犯群众权威的明星。当然，在这两种泾渭分明的立场之外，他们更主要的立场是虚无主义。

　　网络亚文化不甘心被“主流文化”引领，而自己又没有明确的文化主张，它只有以虚无主义的姿态，“在思想上解构，在行动上犬儒”。2008年的网络流行语，正折射了这种心态。亚文化被年轻的“非主流”表述为一种脑残体的形式，俨然有大智若愚、大明若蠢的犬儒之风，似乎深得庄子和第欧根尼的真传。如果说“很黄很暴力”是对“导演新闻”的反讽，那么“很傻很天真”则是对“娱乐话语”的揭露。网络亚文化的解构策略始终把持着一个武器，那就是符号（流行语）。这些符号为何能达到亚文化的高度呢？恐怕是因为这些含义模糊、丧失明确所指的能指符号表征着一种睿智的虚无主义—这一切都是符号学的游戏，一切他者话语的虚拟。

　　整理并重视网络流行语就是发现赛博空间的虚无之美，就是发现网民对解构游戏的日趋熟稔。网络流行语固然折射出了一种暧昧的犬儒作风，但是我们发现“非主流”始终存在着，他们仍旧在言说，以虚拟的自己来成全符号学的表达的狂欢。网络流行语就是符号学表达狂欢的最杰出的果实。

　　可见，网络正在成为一个畸形的“公共空间”，它的作用正在发挥出来，我们知道一些重要领导人也正在发掘“网络民意的重要性”。这个不太成熟的空间的出现，也有力地中介着国家权力与普罗大众的关系，避免了权力的垂直效应，让民间力量以亚文化之姿逐步介入权力关系，这有利于形成民众—权力之间的良性互动。不完善的亚文化空间也总是一种进步—酸苹果总比没有苹果要好。网络流行语，继续“雷”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