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社会弱者撑起公平正义的蓝天

　　无论何时，只要提到“法律援助”四个字，我都会情不自禁地回想起16年前，我和武汉大学法学院的青年教师和学生志愿者共同创建“武汉大学社会弱者权利保护中心”的日子。

　　其实，早在1991年我和武汉大学法学院的李龙教授、喻伟教授、任华哲老师等共同发起筹建武汉大学律师事务所时，就曾萌生过组织法学院的高年级学生通过法律咨询参与社会实践的想法，因为我当时任国际法系的副主任，每年都为四年级学生找实习单位发愁。在酝酿过程中，又时常回想起我在欧美留学时参与法学院组织的为当地穷人免费提供法律服务的经历。于是，一个想法逐渐清晰：组织法学院的青年教师和高年级学生为社会提供义务法律咨询和诉讼代理服务。就初步想法征求法学院的元老：韩德培教授、马克昌教授和李龙教授的意见时，得到了他们的充分肯定和全力支持，并应允出山担任法律顾问。就在我们跃跃欲试准备开张时，有两个困难挡住了我们的开拓性的步伐。其一是经费问题，其二是机构名称问题。相对而言，启动经费问题较容易解决：法学院腾出最便利的一间办公室给我们，省去了我们在外租办公室的费用，我从自己的科研经费中拨出一些维持日常办公，运转起来后再通过担任企业法律顾问筹集其他经费。但机构名称问题却让我们迟迟难以决断。1992年3月，我到北京出席一个重要会议，偶遇时任劳动部副部长，全国总工会副主席，以后任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的李沛瑶。我谈了有关想法后，他很激动地说：“我在劳动部就是分管妇女、未成年、残疾和老年工人的权利维护工作，其实他们有个共性，都是社会上的弱势人群，为他们提供免费法律服务正是社会所需，这是一件大好事，一定会得到各方面的支持。”说完，就在我随身带的笔记本上写下了“为了社会弱者的权利！”几个字。但他意犹未尽，让我留下地址，要再写一份大的寄给我。果然，1992年5月上旬，我们就接到了他寄来的墨宝题词。于是“社会弱者权利保护中心”正式挂牌，中国历史上第一家法律援助机构宣告成立！

　　“中心”成立之初办理的几起案件至今还清晰地留在我的脑海中。武汉郊区发生一起3岁男孩被没有防护设施的变压器电伤的事故，小男孩失去了双腿和一只手。责任单位村委会因他们一家来自外乡，拒不给予任何赔偿，孩子的母亲四处投诉无门，经人指点，找到“中心”求助。我立即派出最好的律师代理此案，为小男孩争得了一笔巨额赔偿费。中央电视台《焦点访谈》节目播出该案后，一个月内，我们就收到来自全国的类似求助电话或来信几十个(封)，“中心”从此名声大振。

　　还有一件事时常引发我的莫名激动。安徽一位妇女，丈夫被村干部踢伤，情节几乎与《秋菊打官司》电影里一样，可就是讨不到一个“说法”。从电视和报纸上得知了“中心”的名望，带着几个馒头就奔“中心”而来。我清早在办公室门口见到时，她已身无分文。我们只好先安排她到招待所住下，随后派律师取证、代理诉讼。没想到，当晚她下楼时一脚踩空，从楼上滚下来，摔破了头。志愿者立即送她去医院救治，还轮流陪护她，送水送饭。医院的护士和招待所的服务员都被志愿者的行为所感动，主动报告领导免收她的所有医疗、食宿费用。“中心”的律师和志愿者们就是这样互相感动着、互相激励着，一步一个脚印，走过了十六年的艰难历程。

　　十六年来，“中心”本着“用最优秀的法律人才为最需要帮助的社会弱者提供最优质的法律服务”的宗旨，迄今已接待咨询约50000余人次，回复信件近21000余件，电话咨询约38000余次，通过中心的网站提供法律意见1000余次，代理诉讼案件达18650余起，胜诉率达78%。“中心”先后被国务院、中宣部、团中央和湖北省团委授予“全国扶贫助残先进集体”、“全国首届青年志愿服务杰出集体”和“全国青年志愿者活动示范点”等光荣称号，2004年被司法部评为全国法律援助先进集体。

　　我期待有更多的“中心”在全国各大法学院校出现并形成全国范围的网络，与政府法律援助网一道为全国更多的社会弱者撑起公平和正义的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