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落在湖北省襄北监狱南面的襄北监狱四监区,是一座新建的监区。在这里服刑改造的服刑人员中,有少部分聋哑人。
8月31日上午,阳光明媚。该监民警与襄樊市聋哑学校的老师一道,来到了四监区监舍,将四监区的五名聋哑服刑人员带到教室里,与他们交流。
服刑人员崔鹏,是其中被邀请的一个。当他进入教室时,第一眼就认出了聋哑学校的老师,崔老师在他以前被审判的时候,做过他的翻译。
崔鹏微笑着上前用手语跟崔老师打招呼:“还记得我吗?”
“我还记得你。
”
崔鹏更高兴了,用飞快的手势说着:“很久没有人和我交流了。”他指了指旁边的民警:“他们都不会。”
老师告诉他:“现在他们会了。”
一旁的民警戢小军向他做了个“你好”的手势。
崔鹏登大了眼睛:“你好。我认识你,你带人来我们这儿打过篮球。”
戢小军看到聋哑的服刑人员能够记得他,也感到很意外和惊喜,急忙跟旁边的民警说,他还记得我,记得我是带人来打篮球的。
手语老师告诉大家,一般聋哑人的记忆力非常好,比普通人的记忆力更强。
今年41岁的服刑人员崔鹏是当地人,由于抢劫被判处有期徒刑16年,今年才调入襄北监狱改造。他是先天性聋哑,小时候在聋哑学校上过学。
崔鹏调入四监区之初,由于年纪不小、刑期又偏长,其他的服刑人员歧视他,他做的手语民警又看不懂,无法跟他交流,加上改造环境不适应,所以一度非常消沉,整天一个人在角落里发呆。民警们看他这个样子,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无奈,整个监区没有一个人懂哑语。监区里虽然还有一些聋哑的服刑人员,但是大都刑期不长、年纪偏大、不懂哑语,所以民警平时也没有在意。
可崔鹏是个例外。他的刑期到2022年,还有长达14年之久。监区领导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和迫切性后,在监狱随即召开的狱情分析会上将问题提了出来。监狱主管改造的副政委王东在会上明确表示,一定要让民警掌握哑语,能够与聋哑人交流,这是监狱管理细化和全面加强教育改造的需要,民警在倾听他们内心想法的同时,还能够帮助解决一些实际问题和困难。并在会后督促教育科和四监区共同完成。
襄北监狱教育科科长邓廷才和四监区副政委胡琦立即赶往市聋哑学校寻求帮助。到了那里才知道事情并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开始打算让民警直接到学校学习有点行不通:如果派民警到学校去,只能是跟学校的学生在一起上课,这样一来,不但接受哑语教育的民警数量十分有限,而且需要的时间太长,学习内容没有针对性,效果将会非常不理想。最后决定利用学校老师放暑假的时候,把老师接到监狱来办班。
8月18日,襄北监狱民警哑语培训班正式开课了。哑语学习首先从它作为一种语言所具有的特点开始,到掌握哑语应熟知的基本技法,一些常用的手语,以及聋哑人的心理、生理特点,监狱民警管教工作中的常用语等等。通过集中学习和训练,民警们都一一掌握了。
哑语和其他语言一样,实践才是掌握的最佳途径和最有效的学习方法,所以,掌握了基本知识的民警们就来到了四监区,通过与聋哑人面对面的交流,得到进一步的提高,这就出现了本文开始时的场景。
哑语也有普通话和方言之分,所以,一开始民警们就遇到了难题。
服刑人员王运超一上来就“说”他是山东人,他的手语就与标准手语有所不同。但是,好在他还会写字,当民警看不明白的时候,他就在纸上“翻译”出来。从交流中民警得知他父母都在外地打工,给他写信说这里太远了,不来看他了。当民警问他有什么需要时,他说现在最牵挂的是他的女朋友。他的女朋友也是聋哑人,由于无法联系,她至今还不知道他在这里服刑。于是民警向他要了他女朋友的电话号码,告诉他经过请示后,将发短信与他女朋友联系,告诉她这些情况。
王运超兴奋了,眼睛放着光,手舞足蹈的做了半天手势,看得民警们眼花缭乱,一个劲的做着“慢点、慢点”的手势,弄得一旁的人哈哈大笑。
崔鹏更是高兴得不得了,至始至终脸上都写着“幸福”二字,他一咧开嘴笑,就露出了洁白整齐的牙齿。他的笑容时刻感染着周围的人,传递着幸福快乐的心情。通过老师在一旁的翻译,大家了解到了他的心声:其他的服刑人员看不起他,不跟他交往。每天收工后,民警把铁栅栏一锁就走了,从来都没有民警找过他。所以他今天格外地高兴。
崔鹏最后指了指在场的民警,伸出了大拇指,用手语告诉大家:你们才是最棒的警察。旁边的服刑人员都认同地鼓起掌来。
整整半天,民警们用手语和聋哑服刑人员欢快地交流着,他们谈服刑、谈家庭;谈劳动、谈减刑……从服刑人员的脸上看得出他们发自内心的喜悦,一种他们从来没有过的、现在突然发现一片新天地的喜悦!最后,民警一起对所有聋哑服刑人员做了“努力改造,早日新生”的手语,他们也共同回应着“努力改造,早日新生”,掌声再次响起来,带着笑容,飘向远方……
这是该监为了更好地与聋哑服刑人员交流,管理教育他们而首次开设的哑语培训班,获得了成功,达到了理想的效果。这一举措在全省也是首创。
据悉,襄北监狱将在入监教育监区和四监区民警中推广哑语,并将四监区作为今后集中关押聋哑服刑人员的地方。让聋哑服刑人员从接受入监教育开始,一直到正常的改造都能够与民警正常交流。这是管理、教育服刑人员不留死角的具体体现,在不断提高教育改造质量的工作中不但提高整体的教育改造水平,而且注重有针对性的提高特殊群体和个体的教育改造质量。人文关怀的阳光将会照耀到监狱的每一个角落。
邓廷才 王海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