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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艺术的深处挖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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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8-10-9 8:35:13#@#$#

  改革开放30年,带来了中国经济与社会的飞速发展,这种前所未有的巨大变革,也使军队、军人发生了由表及里的渐变,这种变化除了在军事文学作品中有过广泛的展现,也在军事题材影视作品中以各种形式与方式予以表现。
本文以军事题材电视剧为分析文本,以剧中的军人形象特点及其嬗变为研究对象,通过对一些问题的梳理与阐释,就军事题材电视剧的创作与发展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和意见。

  ——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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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实题材军事剧中塑造了新一代的“知识精英型”军人形象。所谓知识精英型的军人形象,在现实军事题材影视剧中大体呈现为两种类型,一种是毕业于地方高校,掌握了较高的信息化理论知识,投身军营后,通过不断掌握各种军事技能,不断完善军人意识,最终成长为合格的知识精英型军人。例如《旗舰》里的郑远海毕业于地方高校的自动化指挥专业,被部队特招后进入陆战队训练,经历了各种考验后最终完成这种转变。第二种是土生土长的部队干部,在现实发展的需要下,通过院校进修、国外留学等途径,主动完善个人的知识结构,变成一名合格的知识精英型军人。例如《战争目光》中的江永良从战士做起,经过部队院校的层层培训以及国外军校的进修,最终成为部队改革的领军人物。

  这种知识精英型军人有一些共同特点,使他们与老一辈的军人形象有了较大的反差。首先,他们摆脱了传统军人“苦巴巴”的形象,不再是出身贫寒的大老粗,也没有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经历。他们在屏幕上开始有了自己丰富多彩的物质生活和情感生活。《DA师》中就塑造了龙凯峰这个军人形象,他在外形上的瘦弱使他与有着强健体魄、坚毅面孔的传统军人形象相差甚远。

  其次,他们都有着“艺高人胆大”和敢于挑战权威的品质,这使他们常常受到高级领导干部的重视,但又不能叫人对他们完全放心,总是担心他们这种品质的附带品“敢干”和“冲动”会带来其他后果。这些精英型军人由于掌握了世界军事变革前沿的信息,具有强烈的忧患意识,总是利用各种形式向领导提出部队建设存在的问题。例如《DA师》中龙凯峰就在网络论坛上与首长“论剑”,其深厚的军事理论功底使首长折服。随着《突出重围》和《DA师》的成功,越来越多的军事题材电视剧将精英型军人放置在与传统军事演习模式对抗冲突的情境中,以此表现这类军人新的形象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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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事题材电视剧中的“基层士兵”,从置于叙事后景的模糊群像,到逐渐浮现出鲜活生动的“士兵个体”形象。随着战争形态的变化,传统的人力战争逐渐过渡到信息化战争,信息化装备、技术逐渐充斥了战争的方方面面,军事题材电视剧中主角也越来越多倾向于具有信息化知识、高素质的军官人才。士兵这个军事训练的主体曾几何时退到了背景位置,成了装点红花的绿叶。

  《炊事班的故事》和《水兵俱乐部》等集中反映士兵生活的剧作的出现则从形式到内容都是一个相当大的突破与探索。它们借鉴了情景喜剧的模式,以诙谐幽默的形式描绘了几个性格各异的普通士兵日常连队生活的乐趣。至此,每一个士兵都可能由于他自身性格的特点发展出一段或几段军营生活的故事,而这一些故事可以重叠却永远不会重复,不断带给观众新鲜感。

  《士兵突击》的成功不仅在于它赋予了每个普通一兵个性化的角色性格,许三多、成才……任何一个观众都能在其中找到自己对应的人物原型和心理投射。该剧播出以来,不同的角色拥有不同的“粉丝”,喜欢班长的,喜欢许三多的,喜欢袁朗的,喜欢成才的都有。这部没有女性角色的电视剧刻画了一群“有血有肉”的士兵,并且成功塑造了一个新时期的士兵群体形象。在“钢七连”的入连仪式上,每位新战士震耳欲聋喊出的誓言:“我是钢七连第××××名士兵。”从声势上表现了这个硬汉集体的力量,使观众对这一士兵群体予以肯定。《士兵突击》这种处理角度真正使现实题材军事题材电视剧的关注点在士兵群体形象和士兵个体形象间找到了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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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事题材电视剧中,传统社会的“人情观念”使得锐意创新的新型军人形象变得更加立体、深刻。改革开放后中国整个社会关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绝对纯净的生活空间逐渐淡去,军人们也被推到了改革的风口浪尖上。传统军事剧中常常会忽视军人的其他社会角色和功能,习惯将军人置于为了部队工作和国防事业抛妻弃子的境地,似乎事业与家庭一定是天然冲突的;上个世纪90年代以后的军事题材电视剧开始清晰地将军人还原为社会人,他们不再蜗居在军队的单独天地里思考军队的变革问题,而是被赋予了更多社会人的角色和职责。这是以人为本理念从生活实践到文艺作品的自然过渡与反映。

  新时期的军事题材电视剧进一步将“人情”具体化为老一辈军人对新一代军人的提拔、培养、教育、关心的恩情,并将这种恩情设置为新一代军人在改革创新道路上必然要遭遇的挑战。这样的设置其实是把两种不同的文化价值观摆出来直接比较,能够带来强烈的冲突效果,一方面新一代军人的反叛使老一辈军人陷入尴尬有时甚至是愤怒的状态;另一方面新一代军人又常常被老一辈军人的恩情所困扰,内心挣扎使反抗的力度时强时弱。但是经过时间的历练,两代人最终还是会找到解决的方法,老一辈军人常常是怀着落寞的心情感慨时代发展太快,新一代军人则通过“人情”上向老一辈军人的靠拢(表达尊重和感激),争取到后者的宽容和理解。

  其实军事题材电视剧中特意设置的这些“人情味”,主要是指中国传统社会里延续至今的一种为人处世的道德伦理。运用它积极的一面,可以展示军人的七情六欲,刻画出军人内心复杂的情感变化;运用它消极的一面,则能反映出新一代军人改革道路的艰辛。在以理性主导的新一代军人的思维观念与行为准则中,这种传统的人情观念往往成为他们锐意进取与改革的羁绊。然而,从现实题材军事剧创作来看,这种伦理文化的差异,正是塑造主要角色的有效手段,在这种文化观念与环境反差下,新式军人形象的演绎就显得更加真实立体和具有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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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事题材电视剧中政治干部形象概念化,功能单一,作为有独立人格的个体,不应该长期处于缺席地位。

  政治工作是我军的生命线,政工干部在军队中自然有着不可替代的重要地位。在一些传统的军事题材电视剧中,政工干部作为不可缺少的人物角色,在战前动员等重要场景中发挥着作用,常常是一席话将全剧的情绪推向高潮。在《南征北战》、《红色娘子军》、《上甘岭》等经典影片中,都塑造了令人印象深刻的政治干部形象。然而,改革开放以来,在现实题材的军事剧中,直接展现我军政治干部的戏份量太少,其形象表现力和感染力也很弱,与片中的军事干部比较,完全是配角和主角的关系。

  政治干部在现实题材军事影视剧创作中的尴尬局面,一方面说明了关于政治干部人物形象塑造的老模式已经不适合现代观众的思维方式和审美趣味,现代观众需要的是敢做敢为的真英雄,军事题材电视剧的人物应该更多地从性格出发,丰富人物内心,用真实的情感感染观众;另一方面在于军事题材电视剧创作也必须遵循主次分明的规律,军事干部本身的性质决定了他是一个“动作性”的人物,相对而言,比政治干部更容易有戏。但是,从现实角度讲,我军政治工作内容的方式和方法,具有十分巨大的空间和多样的表现形式。因此,政治干部,作为一种角色形象在军事题材电视剧中的塑造空间并不狭窄,只要创作者真的愿意深入发掘,愿意大胆尝试,就一定会有所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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