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斌：30年GDP年均增长9.4%是经济史上的奇迹

交易所和人民银行的企业债市场应该合并

　　主持人：刚才您说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主要做一些政策方面的研究，这30年从您的工作经历感觉对目前的经济发展包括金融方面的发展有影响的您参与过的几个政策哪些方面举一两个例子，当时的过程。

　　夏斌：今天说出来年轻人觉得好笑，都是历史事实，有文字记载。比如我写过一篇题目就叫“请领导放心，国库券转让价格不会跌”，当时政府债券行政摊派谁都不要，发工资里面，40块钱工资5块钱是国库券。当时财政赤字，宏观调控又需要发点国债，发了好几年老发不出去，我们当时提议把国库券流通起来，因为是摊派政府信誉很差，从理论上来讲国家信誉比银行信誉要高，银行信誉比企业信誉还高，老百姓不愿意要国库券，当时很多人到市场上打折卖给人家，不愿意要国库券。我写了一篇文章，国库券流通起来价格不会变，现在看起来很好笑，后来在大家共同的努力之下国库券慢慢就流通了。

　　交易所就不说了，毕竟是老总，搞天上地下的网络，把协会扩张，把深交所的宣传重点打到全国各地，到西北到北京成立点，到上海成立点，跟上交所竞争。

　　要说有影响现在还有点影响的，比如短期融资券，80年代这些东西当时严格保护，宏观政策一紧一刀切，一缩就紧，一紧就死，当时也想过CD，后来搞歪了就关掉了，前两年又搞短期融资券，很多报纸说人民银行重大创新，我说怎么是重大创新？最多是恢复，当然在具体的制度含义当中有所变化。现在两个债券市场我也在呼吁，交易所的企业债市场和人民银行的企业债市场矛盾到今天，其实我离开人民银行的时候当时已经感觉到基于当时形势的变化应该合并，这个东西是为了国家利益，现在一直在吵吵闹闹。

　　这个事情怎么形成？那天有一个领导叫我去研究这个事，最早形成是我出的点子，当时在朱镕基总理的领导下银行风险管不住，我跟戴相龙行长出了点子，我们整个市场管不住，人民银行管银行监管的，我们把两个交易所银行会员叫过来不让参加，不就管住了吗？出来之后慢慢人民银行自己形成了。从原则来说把背景讲清楚了，从现在来说当时是对的，当时历史背景下根本管不住。现在该合就合。

　　96年起草97年年初央行行长工作会议的文件，当时出点子，最早是短期资金拆借市场，现在通信那么发达，银行的自负盈亏工作一点点往前推，我们还有很多地方有资金拆借的中心，利用现代通信工具，那些全部关掉，全部归到上海外汇交易中心里面去，用上海外汇交易中心的那套系统发展全国统一的货币市场，作为外汇交易中心的负责人当时很高兴，他说帮助他们扩大业务。我说不是这个意思，为了尽快把全国的货币市场统一起来形成公正的价格，外汇交易中心很支持我，我知道有些地方是很恨我的，把他们的方案给砸了，这个中心这个机构没有了，全部统一到上海去了。包括彩票、典当行、企业债券、基金会等等一些不应该中央银行管的业务在我当司长的时候全部历经辛苦，各个部门吵架协调，有的部门愿意要，有的是坚决不要，最后全交出去，在交的过程当中很难的。我是中国人民银行非银行司司长，各个分行有非银行监管处处长，这是权啊，为此底下有些小伙子处长有意见，不同意，写信给戴相龙行长，当时有人说非银行司司长把什么权都交出去，我后来跟戴相龙行长说不要理，这些人就是想权，好好监管好金融机构，有本事管好财务公司、租赁公司，我后来在监管处长会议上说，谁有本事当这个处长比三联公司的老总还熟悉这个公司的财务报表，这个才是监管应该真正达到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