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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岁男孩自称是女生两次自杀 父亲骂其“变态”

  南国早报网-南国早报记者 罗伟

  正在南宁市某校读初二的15岁男孩小雨(化名),因心理上认为自己是女生,父亲认为他“变态”,除了责骂、殴打,就是赶他出家门;而最亲近的母亲、表姐等人,对他的想法、行为又无力相助。

深感无助的小雨为此痛苦不堪,他几次逃学,并跳江、跳湖试图自杀。专家称,小雨属于易性癖,需由心理专家制定治疗方案,对症治疗才会见效。

  两寻短见

  跳江跳湖被救起

  10月18日晚,小雨约了在南宁市内某高校读书的表姐到南湖公园谈心。交谈中,小雨表现出厌世情绪,表姐感觉不妙,遂打电话让小雨的父母赶来。转眼间,小雨已不见人影。小雨的父母、叔叔、表哥、表姐兵分几路,到处寻人。当晚11时许,大家才在南湖公园大门附近的岸边找到他。

  小雨的父亲很生气,见面后就是一顿呵斥。小雨反驳,其父开口就骂:“你不是想成为‘女人’吗?我带你去医院开几刀。”

  小雨的母亲劝说道,不应该在这种公共场合教训儿子。觉得有母亲的声援,小雨便与父亲辩解起来。父亲说:“不管你了,我跟你断绝父子关系,以后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听了此言,小雨愣了一会,便快步冲向湖边,纵身一跃跳入湖中。他母亲一看,小雨呛了几口水后站了起来,湖水才泡到腰间。她害怕自己伸手去拉会适得其反,便请公园门口的保安帮忙。这时路过的几个年轻男子也过来相劝。

  十多分钟后,小雨被拉上岸。父亲让小雨的两个表哥反缚住小雨的双手,准备带走。情绪激动的父亲还要上去揍小雨,后来被两个表哥拉住了。围观市民拔打了110报警,不久,滨湖派出所民警前来将他们带走。

  据滨湖派出所民警介绍,小雨曾在10月14日离校出走,欲在邕江边寻短见,幸好被市民发现劝阻,后来被他父母领回家。

  自吐心迹

  认为自己是“女生”

  10月19日上午,记者到大沙田一栋出租房内见到了小雨。他眉清目秀,瘦瘦高高,讲话细声细气,跟18日晚所见判若两人。

  小雨很健谈,从近期为何跳江跳湖寻短见到为何不想住校、逃学,他都一一向记者表白。

  “说出来你不要笑话,其实我心理有易性癖,很小就开始了,不知什么原因。”小雨说,1998年他与在陆川县某小学当老师的母亲一起生活。有一次他穿妹妹的连衣裙在校内操场转一圈,被老师、学生称赞“漂亮”。自那以后,他就开始认为自己是“女生”了。2001年,母亲辞职后领着他们两兄妹来到南宁,与做生意的父亲一起生活。他开始在大沙田某小学读书。小学阶段,他喜欢跟“女生”一起玩,一起讨论学习。妹妹的女性玩伴,也成了他的好朋友。

  在学校,他把女生当姐妹。与许多女生一样,看到长得帅的男生他也喜欢,他并不认为这是“同性恋”。自己不好意思买化妆品,他就从帮妹妹买化妆品和女性用品中获得满足感。

  读初中后,学校离家远了,为安全起见,父母要求他住校。住校时与一帮男生混在一起,认为自己是“女生”的他觉得浑身不自在。尤其是看到男生打着赤膊,穿着裤衩在寝室内走来走去,他更是无法忍受。

  他要求父母给他转到离家近的学校,回家里吃住。父母骂他“执迷不悟”,对他不予理睬,还骂他是“人妖”。叔叔、表哥等对他的行为也不理解,也说他“变态”。最亲的两个表姐劝他试着改变,但没成功。

  之后,他开始在QQ上写自己的心迹,也写了绝笔信。记者看到,他所写的东西,都是些苦闷、忧伤和责怪父母的文字。

  得不到亲人的理解,他开始觉得活着很累、没意思,就开始设法逃学,甚至想一死了之。他说:“自己死了,父母只是短痛二三个月,如果继续活下去,父母除了要背负家中有个‘变态儿’的骂名外,也许还要支付以后变性手术的巨额费用。”他认为,自己难以改变心中渴望成为“女生”的念头,只有死了才不会给父母增加负担。于是,就有了两次寻短见的经历。

  成长环境

  母亲宠爱父打骂

  说到小雨,他父母都是一声叹息。

  他母亲说,从幼儿开始,她可谓是千方百计满足小雨的要求,想要什么都设法给他弄到手。小时候小雨爱穿漂亮衣服,甚至穿着妹妹的连衣裙出现在学校,当时她认为是小孩子爱美的天性,也没想那么多。加上姑姑、表姐的宠爱,幼时的小雨都“粘”在这些女性中间。小雨的父亲为了维持家中的生计,长年在南宁打拼,很少与小雨接触,只有过年过节才回家几天。

  到南宁读书后,小雨也曾多次向她提起“自认是女生”的问题,当时她也只是责骂几句,并没有深究。现在回想起来,也许是她对小雨的宠爱铸成大错。读初中后,小雨自认是“女生”的想法越来越强烈。发现不对劲后,她跟小雨父亲说起这个问题,但每说一次,小雨的父亲非打即骂,父子俩常常不欢而散。

  小雨的父亲说,小雨现在读初二,不愿和男生住一起,让他很为难。为小雨的读书问题,他数次找关系托人情,短短的两年内,四次转学,搞得他精疲力尽。

  关于小雨的性别取向问题,他说,今年国庆节,难得休息的他带着一家人去动物园游玩,小雨坐完过山车又坐海盗船,哪样刺激玩哪样,十足的男孩子表现。

  国庆长假结束,小雨回校后没几天,又闹出逃学的事情。班主任告知家长后,父母赶到学校和小雨一起做了保证。没安分几天,10月14日小雨又闹出了“跳江”一事。

  小雨父亲说,这次一气之下,他就叫儿子别读书了,他将儿子从学校搬回的书本、被子、蚊帐等一把火烧了。小雨又找了住在附近的一名退休教师来求情,心软的小雨母亲又让他回校上学。

  小雨父亲说:“10月18日晚,小雨又闹出‘跳湖’事件来,这次我真是绝望了。”

  心理专家

  引导治疗是关键

  就小雨的问题,记者走访了自治区人民医院的“儿童青少年心理门诊”。很巧,当班的吴副主任在10月16日曾接诊过小雨。

  吴副主任说,小雨曾在医院做过染色体检查,基因显示是男性的特征。小雨从心理上否定自己的男性特征,是一种心理上的变态,属于性别身份识别障碍。

  这种变态行为男女都可见,以男性较多。易性癖产生的原因,与患者幼年时期的生活经历有关。把男孩当女孩来养,或把女孩当男孩来养,都可能会对小孩以后性别取向造成错位。就小雨这种类型的患者来说,他们在2~3岁或稍晚时间会出现初步的女性迹象,着女装并参加女孩活动。入小学后其女性行为可能因受到同学、老师的鄙视而一时隐蔽。青春期前后,男孩在心理上认定自己是女性,情感上又得不到满足,住校又与男生在一起,为此就痛苦不堪,无所适从,严重时会起自杀的念头。

  吴副主任说,鉴于小雨的这种表现,心理上的引导就显得很重要了,父母及亲属都要多关心他,而不是打骂责怪,更不要歧视。目前最好的办法是到医院治疗,针对引起这种性别身份识别障碍的原因,由心理专家制定治疗方案,对症治疗才会见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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