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师案凸显学校管理资源配置失衡
主持人:岩松,刚才孙主任说,他认为现在学校的这种心理防线是比较脆弱的,在心理预防方面的防线,你怎么看?
白岩松:
但是现在好就好在,其实我们最早关注心理危机的时候是从大连空难开始,就有了心理专家介入到这个之后,那么这次大地震又把心理的救助提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因此他有很多的工作在做,但是我觉得他会不会忽略一些人群,这个时候老师的心理是什么样的。就跟北川县,当我们所有人都在关注灾民的时候,忘了那些领导,有些干部也是灾民,结果直到出现了那个局长自杀的情况之后,大家才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其实老师也是受害者,你再想象一下,当这个事情发生完毕之后,下一个进课堂的老师,他的心理不会起变化吗?因此也需要给他们心理的救助。
另外,校园内部现在也似乎分成了不同的人群,有的是在祭奠老师,有的是由于一些谣言,或者一些怀疑,去谴责老师。校园也会出现校园内部的某种分裂和师生之间一种新的不太对头的情绪,这个时候都需要做很多的工作,才能把这些事情恢复正常。
主持人:
岩松你刚才说的是这叫亡羊补牢,事发了以后不得不去做的一件事情。
白岩松:
没错。
主持人:
我们老说一句话,能不能把这个工作再做的提前一点。对这个学校来说,目前这个状态下的学校来说,它有可能把这些心理预防工作再往前做吗?比如说我去发现这个孩子有点不正常?
白岩松:
必须承认,像这个事情,看学校这个定位,这句话其实是很重要的,这是校园内罕见的偶发事件,一个罕见、一个偶发,说明了它不具有某种规律性,它也很难提前去预知。可是换一个角度去说,校园内的心理支持,比如这个学生是大学四年级,我们都经历过大学四年级,大学四年级整个我觉得是人生中很灰暗的一段日子,今天某种话一传来,阳光灿烂,明天某一个话一来,又沉重的打击。我还是十几年前大学毕业,还没那么大的就业压力,可是现在大学生的就业压力这么大,那么大四就应该作为一个“高危”的人群来重点关注,那就应该给予一定的心理救助。
我觉得校园内的心理干预也是这些年才慢慢发展起来的,但是由于连年的扩招,已经产生了一种教师跟学生之间的资源配比已经开始不平衡,有的地方已经供不上。现在你说你孩子有任何蛛丝马迹,你肯定能发现,为什么?天天盯着他,现在一扩招,学生加多了,老师没加那么多,很多管理变成粗线条的管理,的确很难。所以我觉得不断的这种偶发的事情也在提醒如何去做好日常的工作,没有日常工作的心理救援做基础,我们总是事后再去做的话,的确有困难。
主持人:
我觉得这件事情对大学来说非常难,因为刚才你说到了扩招的因素,这是一个大背景,那么多的学生一下子到了校园里面,老师是有限的,尤其是做心理辅导、心理安慰的老师是有限的,你面对那么多学生,即便是大四学生,他们需要着力去辅导的话,那也是一个数量庞大的群体,你怎么办,你怎么做。
白岩松:
所以教育本身要改变一个重新要让校园内有一种家的感觉,人跟人的距离在逐渐拉远,不管是老师和学生,种种因素,他们的距离在拉开,同班同学的距离都在拉开,连同宿舍的都在拉开。
主持人:
这个案子就能说明很多问题,当警方去调查的时候,同宿舍的人说不出什么更多的细节。
白岩松:
对,当然这是时代的一种变迁,过去同单位的人都知道你家里什么格局,全去过,现在你家住哪儿都不知道,人跟人的距离在拉远。但是校园内很特殊,他们就是在以这为家的,他们都是全国各地到这儿来,没有依托,这个时候如果不能依托同学,不能依托老师的话,他的那种孤独感和距离感就会越来越强。我觉得在大学里头就要有一定家的氛围,但是现在我们很多人都不太关注这一点,校园内的这方面建设明显出现了很糟糕的局面。
主持人:
你觉得这是这个问题的重要原因。
白岩松:
这是背后的因素,我们具体谈这件事情的时候,总会要看到它的罕见和偶发,和个例。但是话说回来,当整个一个10月份,中国从南到北出现了三起学生杀害导师的案件的时候,我们忽略到每一个具体的案件本身,连在一起又有一些共性,老师和学生之间的关系怎么了?我们的爱的教育和人的教育哪儿去了?对老师该有的一种敬畏怎么突然全崩溃了?这些年还有人注意这些事情吗?我们除了教育,除了考高分之外,学校还应该有什么?还应该有一种什么样的氛围?过去我们把孩子交给老师的时候,就像交给了你另外的一个父母,连父母都会跟老师说,这就是您的孩子,打就打,骂就骂,老师也是这样看待自己的学生,现在怎么就不是了呢?所以我觉得每一个事情个例都有它的偶然,但是连在一起又有它的共性基础,这才是让人担心的。
主持人:
您现在正在收看的是《新闻1+1》,在接下来的节目中,我们会继续与您探讨,我们曾经熟悉的师生关系如今为什么会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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