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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成四川地震节点 聚焦灾后基层干部心理之痛

  来源:廉政瞭望

  半年节点:聚焦灾后基层干部心理之痛

  ◎文/本刊记者 衡洁

  匆匆数月。

  5·12汶川大地震带给人们家园的重创正在各方的援助中慢慢恢复。

然而,人们心中的悲伤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稀释淡忘。

  半年是一个节点。这是世界心理学专家从唐山大地震、伊朗大地震等无数地震中总结出的一条铁律:地震发生半年之后,是特别需要关注心理问题的时期,受灾幸存者焦虑之后是抑郁,严重抑郁的结果是漠视生命。

  灾后,老百姓的心理问题受到了社会的普遍关注,灾区干部的责任之一就是稳定群众情绪,可基层干部们自己的心理问题却落入了人们关注的盲区。

  10月3日,北川羌族自治县农委主任、救灾办主任董玉飞成为震后首位自杀的灾区干部,这一极端事例让灾后基层干部的心理问题集中曝光在人们眼前。目前灾后干部的工作生活情况究竟怎样?心理处于什么样的状态?有没有得到及时的心理干预和辅导?在震后半年这个心理问题爆发期,《廉政瞭望》记者赶赴灾区进行了调查。

  损失与责任:

  震后的双重重压

  “地震损失?可以这样说,大部分人的房子都有损毁,只是程度轻重有区别而已。”绵阳安县茶坪乡乡长宋军告诉记者,“什么电视机被打烂这些都不算了,房子的损失的确很严重。”

  在一山之隔的北川县,人员伤亡极其惨烈。全县党政机构、事业单位1931名在职在编干部,遇难466人。并且几乎所有的干部,都有直系或旁系的亲人遇难。这种冲击对于幸存的干部们来说,是最难以承受之痛。

  在采访中,大多数灾区基层干部都认为董玉飞的死跟丧子之痛直接相连。他12岁的儿子及另外几位亲人在地震中丧生,是董玉飞心里一直未能抚平的伤口,也让他最终失去了继续生活下去的动力。

  “人平安最重要。”宋军这样对记者感叹,“5·12后我们都有很多想法,尤其是最初的救援告一段落后,觉得人生太累了,太苦了。但想想身边的亲人都还活着,这就比什么都好。”

  但在实际生活中,财产上的损失也并不让人轻松。由于大多数乡镇干部的积蓄都投在了房子上,因此房屋一旦受损,对于一个家庭的打击也是沉重的。茶坪乡的一位副乡长刚用多年的积蓄买了房子,在地震中就受到严重损毁。作为家里唯一的经济支柱,焦虑、压力齐齐向他袭来。“看着看着他头发就白了。”安县纪委党风室主任范蓉告诉记者,“连续输了好几天液人才缓过来。”

  除了地震造成的人员和财产损失给基层干部们带来的沉重压力,震后千头万绪的工作也像一堵无形的墙向他们压来。

  “先是没日没夜地救援,救援结束后,安置工作、物资发放工作马上又来了。现在,又立下军令状让所有灾民在春节前住进永久性住房。”安县高川乡乡长李勇告诉记者,“事情一桩接一桩,在10月以前根本无法休假。”

  灾区的灾后重建工作正在各地展开,然而,由于重灾区多属山区,建房土地面积有限,条件较为恶劣,重建工作困难重重。

  李勇坦言,目前集中建房的矛盾很多,百姓存在等靠思想,可上面交下来的任务又得完成,现在光是乡镇干部着急,“真是坐轿不急抬轿急”。

  工作上的焦灼感无疑让灾区干部们的压力又增加了不少。据了解,董玉飞在留下的一封遗书中透露:从抗震救灾到灾后重建,他每天都感到生活、工作压力太大,感到无法支撑下去,“想好好休息一下”。

  “我们是救灾的主力军,可我们也是受灾者。夜深人静,我们也有支持不下去的时候。”北川的一名干部这样形容。

  “原始”条件下的数倍工作量:

  我们没有时间悲伤

  在安县采访时,记者和基层干部们的交流数次被打断,因为干部们需要接打电话处理县里、乡里的工作事宜。“现在还好些了,每周能轮休一天。不过就是休假那一天也有很多临时的事要处理,基本没法好好休息。”李勇告诉记者。

  据绵竹市委常委、宣传部长罗应光介绍,自地震发生以来,大多数灾区基层干部都处于一种超负荷的工作状态,一方面上级部门安排的救灾和重建任务非常繁重;另一方面,灾区群众的迫切诉求甚至是一些人的怨言,也都直接反映到基层干部这里。

  “为了排解群众的不佳情绪,自己往往会受到压抑、感染。久而久之,心理内伤也会淤积。”一名曾与董玉飞一道参加过救灾疏导的干部对记者说。

  “常常是这边还没听完,那边的群众又来反映情况了,都是老百姓的事情,我们都得认真处理。”宋军说。李勇则说,他一天的电话不下50个,震后的电话费已从一个月200多元涨到了500多元,而且还无法报销,“一个正科级干部一个月的工资不过1千多块钱,现在电话费就占了一半。”

  宋军的家在安县县城,平时工作都在茶坪乡上,目前已从帐篷搬进了板房,“最忙的时候每天只能睡两三个小时,连换件衣服都得趁去县里开会的时候回趟家。”

  如此大的工作量却是在极其简陋的办公条件下完成的。宋军笑称他们现在的办公环境已退回到了“原始社会”,“全是靠自己发电,晚上10点就停电。交通基本靠走,道路损毁很严重,尤其是一下雨,更加危险。”

  在茶坪乡的一个群众安置点,记者看到了板房办公室的工作条件。一间板房里几张办公桌拼接起来,桌脚垫在砖上。“即便这样,都会发霉。”茶坪乡晓坝救助站的纪委书记肖仕英告诉记者。一名工作人员拉开桌子抽屉,记者看到抽屉里都是霉斑。

  而在肖仕英住宿的板房里,记者看到她床下的青砖缝里竟长出了不少杂草,角落里的砖上还长了青苔。被褥也被空气浸润得很潮湿,手一摸就觉得很润。

  李勇也表示目前住板房最大的问题就是潮湿,“屋子两天不住就要起霉,而且从9月就得开始用电热毯了,不然潮得没法住。”

  北川干部的工作条件更加恶劣。由于北川新县城的选址一直待定,北川县委、县政府的驻地在灾后数易其址。很多单位在地震后什么都不剩,有的机关连公章都没有了。办公也只能数家单位一起拼凑,甚至还得自己在外面想办法。

  “我们再怎么受灾,起码还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办公。北川的干部搬到了新的地方,更加没有归属感,加大了心里不安定的感觉。”江油市的一名政府工作人员告诉记者,他不少北川的干部朋友由于工作地点的数次变更,精神上更加焦虑。

  “现在我最希望的就是能休个假,彻底耍一耍。”宋军坦承,“现在不管你是偶尔和朋友聊个天,还是凌晨两三点,都不断有事情找你,需要你处理,没办法停止工作,甚至都没有宣泄悲伤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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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杨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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