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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改革大潮中扬军事医学风帆(图)

  北依嘉陵江,南眺长江。第三军医大学大坪医院野战外科研究所就坐落在这里。

  记者登临刚落成的现代化病房大楼,两江侧畔山城重庆尽收眼底,其发展变化令人惊叹不已。与这座城市同样日新月异的是,将在本文介绍的这座医院。改革大潮奔腾向前,东流不尽的两江水,见证的该院扬帆远航历程,不正是中国改革开放的一个缩影吗?

  改革大潮风起云涌,是机遇更是挑战,科学发展是扬帆远航的“罗盘”

  “改革大潮风起云涌,是机遇更是挑战。
”发展路上风雨从头细说,院所孙卫忠政委感慨颇深:“军事医学扬帆远航,科学发展是导航的"罗盘"。”

  30年前,伴随改革开放潮头奔涌,这个全军唯一集综合性教学医院和科研所为一体的院所成立了。创立之初,他们立下雄心壮志———“建一流医院和知名研究所”。口号非常激励人,但发展离不开理性思考。他们思考最多的是科学定位发展方向与发展思路,这个定位并非一成不变,而是随着时代发展不断赋予新内涵,最终形成“以军事医学为龙头,牵引特色学科创新”的发展方向,以及“高起点、超常规、跨越式”的发展思路。

  改革开放给院所发展提供了前所未有的机遇,但机遇往往稍纵即逝。“下一个机遇是什么?下一个主攻方向在哪里?”这是院所党委常提出的话题。这个主攻方向的选择,也检验着他们的发展思路。

  1997年初,国家启动《国家重点基础研究发展规划》即“973计划”。“在科技强国战略中,我们的位置在哪里?”创伤专家王正国院士敏锐地提出:“机遇来了,就看我们能不能抓住!”一个举全院之力、乃至全校之力问鼎“973计划”的战役打响了。以第三军医大学3项获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的战创伤研究为基础,以王正国院士为首席科学家,黎鳌、程天民院士加盟的攻关团队,申报了“严重创伤早期全身性损害与组织修复的基础研究”课题。

  1999年10月17日,是我军科研史上值得记载的日子。国家科技部下达《国家重点基础研究发展规划》项目计划任务书,这也是我军第一个“973计划”项目。目前,该项目已通过第一期结题验收,先后获6000万元滚动资助,共有军地上百名专家参与,开设子项目达50余项。

  机遇偏爱有准备的头脑。抓住军事斗争准备日趋深入的机遇,他们创建了现代武器及特殊环境战伤研究基地、战伤救治和器材研发基地,一批军事医学课题应运而生;抓住国家医疗制度改革的机遇,他们重新配置医疗资源,增加医疗网点,拓展医疗市场,医疗年收入从“八五”期间的3648万元增至现在的9亿多元;抓住国家金融体制改革的机遇,他们适时将引进社会资金“借鸡下蛋”,改为依托国家资金“鸟枪换炮”,医疗设备总值从“八五”期间的3610余万元增至现在的5.8亿元;抓住重庆直辖、构建西部科研高地的机遇,他们调整科研布局,拓宽科研经费引入、课题申报等渠道,形成军地接轨的科研运行机制……

  进入世纪之交,人体大器官移植作为国际医学前沿,成为衡量一所医院水平的前瞻性课题。院所党委审时度势果断决策,迎接世界医学发展的挑战,开展大器官移植攻关,带动医疗水平的整体提高。

  在先后攻克肾移植、肝移植等基础上,他们把目光瞄准国内首例上,突破口就选择小儿心脏移植。1998年9月,福建山区一名男孩因患扩张性心肌病住进医院,存活希望就是心脏移植。院所3次组织126名专家教授和骨干参加了手术方案讨论,研究制定了4套手术方案。由蒋耀光教授领衔,范士志教授等主刀,国内首例同种异体小儿心脏移植获圆满成功。紧接着,小儿异基因骨髓移植、同种异体单肺移植也填补了国内空白。

  攻克大器官移植,给学科建设、人才培养等带来的推进,只有业内人士才明白,有个细节或许能从另一个角度说明问题。作为小儿心脏移植“战役”指挥者之一,时任医教部主任黄旭东连续一个月吃住在病房。硝烟落定,终于得闲,难得周末陪老婆逛街。当返回的公共汽车经过医院门前时,一名乘客手指窗外大声对同伴说:“这家医院了不得,连娃儿的心都敢换!”那一刻,黄旭东仿佛受到最高褒奖,泪水差点涌出来。统计资料显示:当年医院门诊量上升20个百分点。

  科学发展导航,院所完成了由弱到强的沧桑巨变:拥有国家重点学科8个,国家重点实验室、军队“2110”重点学科、全军重中之重建设实验室各1个,全军中心8个,获包括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军队医疗成果一等奖在内的成果366项。

  军事医学与民用医学孰重孰轻?水涨方能船高,科学发展趟出“双赢”之路

  军事医学与民用医学孰重孰轻?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院所合并之初却争论不休。正是在这样的争论中,他们探索到科研与临床实现融合的院所发展之路。对此,黄旭东院长深有体会地说:“军事医学为龙头并非民用医学当尾巴,院所合一优势就是,研究成果直接实践于临床,临床运用又为科研提供发展平台,任何一方"水涨"都能促进对方"船高",实现"双赢"是科学发展的应有之义。”

  毫不夸张地说,记者在这里采访感受到的炮火硝烟味,一点不亚于作战部队。“打赢需要就是使命,部队需要就是课题。”院所党委工作重点始终围绕这样的理念展开,从而使军事医学“五优先”落到实处———课题优先讨论、人才优先选配、经费优先到位、待遇优先考虑、设施优先建设。他们先后投入4000多万元,建成我军先进的军事医学实验基地,打造了冲击伤、撞击伤、火器伤等战伤技术平台,创建了高水平的军事医学学科群,为军事医学研究打下了坚实基础。院所每年还从医疗收入中拿出1000多万元用于专项资助,加强了冲击伤、战伤休克、神经损伤等战创伤救治研究,达到63%科研课题都姓“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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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砺剑———2005”演习现场,许多人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奇特场面:800多只羊走进演习场,模拟指挥所、坑道战壕、装甲战车,每只羊都有自己的“战位”。炮火覆盖、航空兵袭击、精确制导武器打击,每轮打击硝烟未散,一支打着红十字旗的队伍已进入现场,对武器致伤特点和救治、火力对有生力量杀伤效能等进行评估。

  作为全军唯一的火力毁伤、人员失能、伤亡程度评估的科研单位,院所拟定的我军火力打击生物杀伤效能评估标准,已成为检验部队战斗力水平的重要参照系。在多次全军重大军事演习中,由10多个相关科室组成的联合攻关组活跃在前沿阵地,专家教授一身迷彩奔波于炮火纷飞的战场。经过数年探索,“全军武器杀伤生物效应评估中心”应运而生,他们建立的火力毁伤理论以及在演习中获取的系统数据,为战伤分类救治、装备和弹药改型、集群火力配置、战略战役指挥等提供了科学依据。据悉,全世界开展这项研究的只有3个国家,我国由此成为实现战伤研究与武器研制对接的第三个国家。

  为提高部队战斗力服务,军事医学就有作为、有地位,演习中有个小插曲很能说明问题。生物杀伤效能评估研究实验室初具雏形后,他们决心把这一研究拿到“战场”检验。说起来,参加“火力———2004”演习颇有点尴尬。大战前夕,赶着羊进场,多次受到哨兵盘问,甚至发生争执;由于“编外”参演,有时连饭都吃不上。然而,当一份份杀伤效能评估报告送达演习指挥所后,“尴尬”渐渐烟消云散。到“砺剑———2005”演习,他们作为特邀代表走进中军帐,并配给他们一个加强排,负责警卫、做饭,当然也包括赶羊等保障工作,其受重视的程度可见一斑。

  走出“抬着假伤员、做个假手术”参加演习的思维定式,他们把功夫下在为部队提高战斗力服务上,受到部队欢迎就不言而喻了。几年前,边防部队在边境扫雷时,一名扫雷战士不慎踩响了一颗地雷,人被抛向空中落地后几乎毫发无损。原来,他一身披挂着新型扫雷防护装具。研制该装具的李曙光教授来到扫雷部队时,受到官兵的最高礼遇,被托举起一次次抛向空中。这种装具经专家评定达到世界先进水平,现已成为联合国维和部队指定装备。正是在部队需求牵引下,他们研制出一批在军内形成优势的成果———两栖装甲救护车填补了我军空白现已列装部队,营救护方舱、血管吻合器、超声创伤冲洗机、战场伤员管理及寻找系统、伤员生命支持系统等战救装备器材,已成为部队战斗力的重要构成。

  国运昌则百业兴,让患者享受到改革开放成果,是科学发展的出发点与归宿点

  汶川特大地震降临的瞬间,院所领导全部奔向手术室、重症监护中心,手术和危重病人监护一刻也没有停止;当晚,第一支医疗救援队紧急出动,随后5支医疗救援队陆续出动,在第一时间挺进震中展开生死大救援;在地震灾区废墟间,院所野战创伤救治新设备、新技术大显身手,战创伤救治手段、规范和机制,立即转化为拯救灾区人民生命的“绿色通道”。

  抗震救灾战场归来,许多老专家动情地说,没有改革开放给院所带来的创新发展,没有平战结合的卫勤体制,要完成如此艰巨的伤员救治任务是不可想象的。

  “国运昌则百业兴,我们是改革开放的受益者。让更多患者享受到改革开放成果,是科学发展的出发点与归宿点。”在深入学习实践科学发展观活动中,院所党委创新发展的目标更加明确。

  让我们走进国内第一个交通医学研究所,去理解科学发展的深刻内涵吧。野战外科研究所上世纪80年代曾创造了我军战创伤研究的辉煌,但随着时间推移也出现了科研经费不足、科研方向偏窄等矛盾。于是,他们把目光瞄向交通医学研究领域,此时正是汽车开始进入家庭、我国汽车工业蓬勃发展之际,也是交通事故被称为世界“第一杀手”之时。得益于雄厚的战创伤研究基础,交通医学研究突飞猛进:相继研制成功我国第一台标准化撞击机、第一台生物撞击机;建成我国第一个轨道式生物碰撞实验室,一批课题获军队科技进步一等奖等高等奖项。

  如今,这家研究所已成为我国唯一拥有生物力学、撞击伤、交通心理学、交通伤防护治疗等专业的综合性交通医学研究机构,标志着我国交通医学研究跻身世界先进水平。这个转型,为野战外科研究所发展注入了活力,产生良好的军事效益与经济效益,形成了军事医学与民用医学齐头并进的良性循环,其综合实力与战创伤水平的提升,在汶川地震伤员救治中得到验证。

  为了让更多患者享受到改革开放的成果,院所在构建高水平医疗平台的同时,着力打造托举这个平台的三个支撑点。

  人才支撑。形成工程院院士、国家求是奖、首届军队杰出专业技术人才奖获得者、“长江学者奖励计划”特聘教授、“973项目”首席科学家、“百千万人才工程”国家级人才等领军人才领衔的人才方阵;科室领导平均年龄仅43岁,且全部达到研究生学历。

  技术支撑。率先在国内开展脑立体定向术、胸腔镜手术、中子刀治疗肿瘤等新技术,每年开展新业务、新技术达40余项;以国家级、军队级实验室为基地,形成以创伤、胸外、普外、眼科、代谢性疾病等为代表的优势学科,推出一批特色优势医疗项目。

  设备支撑。“十五”以来,院所瞄准世界医学发展前沿,引进了PET、全身伽马刀、肿瘤适形调强、64排CT等大型高精尖设备;以此为依托,构建了基因多肽性、神经组织工程等高技术平台,为疑难重症诊治创造了条件。

  毋庸讳言,军队医院不愿收军人患者的现象院所也曾遇到过,随着综合实力与日俱增,这个问题已迎刃而解。如今,抢救军人患者花去上百万元已不是新闻;每年补贴军队患者医疗经费达上千万元;大型医疗设备军人优先免费使用;记者采访期间,正逢医疗队赴川藏线开展“健康军营行”活动,他们携带综合体检车及先进医疗设备上山,为数千官兵开展了含心电图、腹部超声以及肝功等12大项检查项目,是川藏线历年来设立项目最多、覆盖面最广和指标最全面的医疗服务活动。谈起这些变化,副院长周林说了一句大白话:“过去我们想这么做,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呀。”

  采访结束,记者再次登临病房大楼,远眺江上百舸争流,不禁浮想联翩:昨天是今天的历史,历史能告诉未来;历史长河千帆竞发,正驶向灿烂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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