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
刚才庆庆提到一个问题,人们争论的一个焦点,一个天空电视台,这是一个公共媒体,应不应当把这样一个死亡的过程,虽然他很有尊严,放在众多人的关注之下,让很多人看到。
白岩松:
首先10日的时候他的夫人在《独立报》上也专门写了一篇文章,解释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这也是来自于他丈夫的一个遗愿,希望大家能够看到生命是有尊严的,如何去面对死亡。其实不管人们或忌讳或不忌讳,死亡是你总要面对的事情,虽然大家不一定经常谈论。其实越是前进的,怎么说呢?越是更理性的,大家越是要更理性地去看待死亡这方面的问题,因此他提出了这样的问题,可不可以我记录我这样的过程,他请的竟然是奥斯卡纪录片的获奖者来拍摄了这样的一个过程,很长,我要再次强调,我们播出的只是其中非常少非常少的小小的片段,他们播出的真正是很长。
但是很有意思的是即使他妻子在《独立报》上写完这篇文章,网上流言,英国人也是泾渭分明,支持的,反对的,但是在这样的过程中,我只能说我自己的感受,就像我刚一开始只用了很简短的词一样,我今天看到的时候我非常感动。
我想到了几年前我去采访,我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有一个叫陆幼青的中国人,在上海,当时他知道自己的生命没有多长时间了,所以他选择要用写书和文字的方式完整地记录下自己走向死亡的过程,其实在美国也有这样的教授。当时靠近他,我去采访他的时候,我真正感受到一个人如果能这样坦然地面对生命的黄昏和即将结束的时候,这个人生真很值得尊敬。所以今天下午我对这个59岁的离去者充满了尊敬,而且我看到了一种生命的尊严,热泪盈眶。所以从我自己的角度来说,仅仅从这个案例来说我支持。
主持人:
你刚才说到陆幼青以写书这样的一种方式记录自己死亡的全过程,书籍和影像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通过影像这样的一种方式,把死亡的过程全部展现在人们面前的时候,你觉得为什么人们对这个的反响会那么大?
白岩松:
的确,看样不管在哪里,其实死亡都是一个让人恐惧的事情。在这个时候你还要考虑到,也许会有很多的未成年人,而且有各种包括宗教的因素,更重要的是英国在安乐死这方面又没有立法,这是不是公开播出一个合理的犯罪、合法的犯罪,这是一个方面,所以这是争论的一个方面。
可是另一方面,它会不会督促社会进步呢?有可能,我们怎么去面对死亡?还有对安乐死这个事情,人们总要给出答案,现在这个世界正在尝试给出答案,像荷兰、比利时等国家是以正面的方式给予答案,但是像美国,比如说用特里,假如有时间会讲到,是以另外的方式给出相反的答案,不可以,即使你拔掉了植物人妻子的管子,你也要立即通过法令,甚至布什在2005年被大家指责你这是特例,是违规的情况下,他赶紧通过了这个法令,又把管子给这个植物人的妻子插上了,丈夫、父母、公众,左右打的一塌糊涂,但是总要给出答案,包括在中国,我们什么时候是给出答案的时候呢?还是永远不给出答案。
主持人:
我们来看一下这位自己选择安乐死的患者他妻子说的一句话,她写了一篇文章叫《我为什么要让全世界看到丈夫的死》,她说这不是关于他个人的一个片子,她热心于将此公布于众,是因为当死亡被隐藏,人们不能直面对它的恐惧,所以她才要这样做。
白岩松:
其实我觉得当大家可以更坦荡地直面死亡的时候,才可以活的更漂亮。真是,我觉得中国人那句话我经常重复,真的很漂亮,这也恰恰是探讨安乐死和脑死亡的时候,因为我做过很多次,生如夏花之灿烂,死如秋叶般静美,只有当你可以坦荡地面对死亡如秋叶般静美的,你一定要让自己生的时候如夏花般灿烂。所以我觉得温家宝今年那句话为什么在大地震当中感动了很多人,对孩子说的,既然活下来了,就好好活吧!
我们总要知道,人是不可逆的一场旅行,当你可以更坦荡的,更有尊严的去面对死亡,并且为此进行过思考的时候,才可以活的更好,当然这也可能只是我个人的答案,不过人类这么多年不就在面对这样的问题吗?只不过今天再一次冲击我们,你又要回答一次这样的问题,也许明天我们又可以假装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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