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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马·克拉夫丘克
在乌克兰,列昂尼德·马卡罗维奇·克拉夫丘克(以下称克拉夫丘克)是一位有着丰富人生阅历的政治风云人物。他不但是乌克兰独立17年以来的首任总统,更是一位在乌克兰民众中威望极高的政治家。在中国迎来改革开放30周年之际,本报记者对这位有着浓厚中国情结的乌克兰前总统进行了独家专访。
记者:在您的政治生涯中,曾先后几次以总统、政治家、社会活动家等不同身份访问过中国,请问这些不同时期的访问都给您留下了哪些印象?
克拉夫丘克:在乌克兰独立17年间,我曾访问过中国多次。
其中的第一次尤其令我印象深刻,那是在1992年10月,也就是在乌中建交的当年,我作为乌克兰的首任总统正式访问中国,与中国政府签署了两国间的重要条约,从此也奠定了乌中两国人民友谊的最重要的基石。而最近的一次,是在2007年两国建交15周年之际,我作为乌中友协名誉主席访问了中国,这些访问都给我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通过这17年前后的对比,可以说,我亲眼见识了中国日新月异的发展和人们精神面貌的变化。尤其值得一提的是,目前乌中两国司法领域的交流与合作也出现了喜人景象,并成为双边关系中的一项重要内容。我坚信,建立现代文明国家,就是建设现代法制国家。
记者:作为一位亲历和见证了近几十年来许多重要历史时刻的领导人,您如何看中国改革开放的30年?
克拉夫丘克:当年我还在大学读书期间,就曾接触过一些中国留学生,通过他们,我开始认识到中国和中国人民,中国人的朴实勤劳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现在,中国的改革开放已经走过了30年历程,并且取得了举世瞩目的伟大成就。虽然任何国家的民主改革进程都不会是一帆风顺的,但我相信民主只有在法律得到遵守的前提下,并充分结合到每个国家的历史特点、现实情况、民族特性等,才能真正发挥作用。
我想,中国正是从自己的历史和现实出发,小心地进行着平和的、循序渐进的、深思熟虑的民主改革。中国政府十分重视最大限度地吸纳社会组织和民众的参与,13亿人民的民主化进程只能是在宪法和法律的框架内分阶段式地进行,这一点非常重要。民主绝不是放纵,民主必须要受到宪法和法律的制约。只有这样的民主进程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民主改革。我一直在关注着中国所发生的一切,我认为中国今天的民主与法制建设正走在一条非常正确的道路上。
记者:您如何理解“具有中国特色的法制建设”?
克拉夫丘克:如果问我中国在建设自己法治国家的进程中,给我留下的最深刻印象是什么,我要回答那就是一个开放的中国和13亿人焕发出的无穷的首创精神。
常言道,“百闻不如一见”。我对中国的理解是建立在我的亲身经历之上,与中国领导人的会晤、同中国政府的谈判、跟行政机关人员的接触和普通中国公民的交往。我认为,目前中国法制建设的最大的特色就是中国的开放和最广泛的民主性。我们要认识到,一个国家经济的高水平开放程度,是不可能不与其政治开放程度相匹配和适应的。巨大的、开放的市场与13亿人的有序的行动就是中国民主的现实写照。如此众多的人口数量是欧洲人难以想像的。中国是一个有着深厚历史底蕴、深邃哲学渊源、深远人文思想和众多人口资源的国家,因此,作为政府层面来讲,必须要十分聪明地来领导它,必须要周全地管理它,必须要谨慎地驾驭它。我想,中国的法制建设是绝对离不开中国的历史传统和现实国情的。
记者:您如何评价中国在法制建设中对一系列法律的制定和修订?
克拉夫丘克:宪法是一个国家的根本大法,但也要根据现实生活的变化而增补修改,特别是中国改革的进程可谓是日新月异。所以,中国在这些年里根据社会的发展对宪法也进行了修改和完善,更包括一些与生活密切相关的法律法规。此外,我还关注到,中国领导人在飞速发展中十分注重惩治官僚主义作风。对此,我十分赞赏。在这方面,我作为一个曾经的总统颇有感受,如果不及时制止官僚作风,那么这种不良习气就会得寸进尺。如果官员们放大自己的权力,超越自己的权限,无视法律的威严,就会导致中央政令不畅,各种各样的官僚主义就会纷纷出现,比如工作拖拉、办事冷漠、手伸得过长等。因此,只有严厉惩治各种官僚主义,才能建立政府的威信和保证政府工作的效率。
我记得曾在访问上海时向中国方面提出过这样的问题:“外资在上海的落户手续需要多长时间可以办好?”“只需一周。”中国政府官员的回答让我十分惊讶。我想,也许这就是创造中国奇迹的秘笈之一吧。我看到众多的世界著名品牌的公司、企业在上海落户,并能够很好地依照中国的法律进行经营。很显然,其结果肯定是双赢。中国的外资、中国的国际储备以及中国的外企数量之大等都表明,中国的法律制度是适合世界市场机制的,中国的各种相关立法为外资、为中国的发展提供了坚实的基础,也开辟了更为广阔的前景。
记者:请谈谈您为何会在卸任后选择出任乌中友协名誉主席?据我所知在独联体内,在您之前还没有哪个国家的总统在卸任后担任过两国关系友好协会主席一职。
克拉夫丘克:毫无疑问,这首先是基于我非常热爱中国。我深信,中国的未来将是非常光明的,对世界也将发挥越来越大的影响力。在此方面,乌克兰对中国有着非常清楚的认识。就我个人来说,出任乌中友协名誉主席,这既是一种荣誉,更是一种责任。在我担任总统时,亲自铺垫了乌中两国关系发展的第一块基石,为两国政府和人民开辟了合作之路。能够在有生之年,有机会在这个基石上继续添砖加瓦,构筑乌中友谊的大厦,可以说是我一生的荣耀。我还记得在1992年初次访问中国时,当我和夫人第一次登上万里长城时,深深地被那种雄伟壮阔的气势所震撼,它告诉我,与中国建交、积极发展双边关系一定会给两国人民带来福音。我深信,中国是一个伟大的国度,她的未来一定会更加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