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源头的忠诚卫士(图)

寇连善和牧民在一起。张振文摄影

　　——记曲麻莱县公安局副局长寇连善（上）

　　记者　郅振璞　刘鑫焱

　　沿黄河溯源而上，尽头处是约古宗列盆地：黄河之水自此而出，奔流到海不复还。这里是青海省曲麻莱县，有江河源头的瑰丽奇景。但还有其另一面：平均4500米的海拔、树不长一棵、四季飘雪、交通通讯不便……

　　“曲麻莱，曲麻莱，进得去，出不来”这首民谣唱出其恶劣的气候对人生存极限的严峻挑战。就是这样的生命禁区，一个来自湟水之滨的汉族汉子，为守护一方平安，以自己的坚强意志、迎风抗雪在这里“驻守”了22年，他就是青海省曲麻莱县公安局副局长寇连善。

　　选择

　　“看到藏族老乡丢了牛羊的悲愤表情，我就难受极了”

　　1986年，后连善玉树州民族师范学校毕业后，到曲麻莱的寄宿小学教书，一路“顺风顺水”，当上校长。但寇连善心中却有个解不开的“节”。寇连善所在学校和派出所是前后院，经常看到藏族老乡来报案，自家牛羊被偷、被抢了，而牛羊对他们来说就是全部家当。而派出所警力极度短缺，一个民警的责任辖区高达4000多平方公里，出警难、破案不及时基本是常态。

　　“看到藏族老乡丢了牛羊的悲愤表情，我心里难受极了”，寇连善颇有感触地说。1994年的一个案子改变了寇连善的人生轨迹。一天，麻多乡巴颜村牧民的18匹马被盗，当时麻多乡派出所只有两名民警，案发时一名民警恰好外出，因为人手不够，乡政府只好组织全乡的干部追盗马贼。犯罪途经曲麻莱县清水河乡时遭到了当地群众的拦截，穷凶极恶的歹徒向拦截的群众开枪射击，一个人中弹身亡，一人受伤。这件事在寇连善的心中引起了很大的震动。几天后，寇连善做出了人生的重大决定，放下教鞭，穿上警服。

　　“做出选择容易，做好"选择"确十分不易”，寇连善颇有感触地说。一次，麻多乡郭洋村发生一起重大抢劫牲畜案，40多头驮牛被抢。得到藏族老乡报案，寇连善马上出发，迎风冒雪，追捕凶犯。不料因汽油耗尽，汽车抛锚于茫茫风雪中，手机无信号，深陷困境。寇连善决定和民警尕文徒步到50多公里外的温泉水库求援，夜风夹杂着雪粒，像鞭子一样抽打着他们的脸颊。又累又饿的尕文多次想躺下入睡，当时零下30多度的温度，躺下可能就再也不能起来。寇连善连拖带背，最后两个人几乎是爬到了温泉水库……十多天后，劫走的驮牛被全部追回。

　　“那次要不咬牙坚持下来，我俩有可能会被野狼吃得尸骨全无。”寇连善回想那次经历，还有些后怕。

　　当时，麻多乡派出所仅有3名民警，却要“保”1.3万平方公里平安，加上所处特殊的地域环境，派出所还要担负更多的“额外”职能。几年下来，很多草山纠纷、夫妻闹离婚等民事纠纷都要派出所出面调解，这让寇连善更“忙”了。但任何难题到寇连善这，老百姓从来没有听到过“不在公安工作范围之内”的推辞，他总是以一张热情的笑脸，耐心倾听群众诉说，认真分析原因，协调解决，从未拖延、激化一个矛盾、一个问题。

　　14年的从警生涯，寇连善帮助群众解决的纠纷近1400件，群众都亲切的称他为乡亲们的“保护伞”。

　　坚守

　　“舍不下藏族父乡亲的深情厚意”

　　寇连善的工作，常年趟冰河、宿雪地、啃冰块，以致耳朵和手脚多次冻伤，落下了严重的胃病、关节病，落马摔伤又导致骨质增生。这些让他有过畏惧、有过彷徨。当有人劝寇连善调到低海拔地区工作，他还是婉言拒绝，理由是：割舍不下与当地藏族群众深厚感情。

　　排查调处邻里草山纠纷等矛盾更是基层派出所经常遇到的工作。处理这些纠纷，必须与藏族群众细沟通、多交流，这需要懂藏族，语言不通成为寇连善必须跨越的障碍。

　　当过汉语老师的寇连善从小学生做起，随身带着本子，闲暇时、下乡时，就一字一句学藏语，本子磨破了一本又一本，藏语水平逐渐提高。现在，寇连善已能流利运用康巴藏语和安多藏语。

　　在曲麻莱，因其自然、地理条件，交通设备设施滞后，骑马成了基层民警必备的基本技能。这在牧区看似平常的事，却让在农村长大的寇连善来吃了不少苦头。一次，寇连善练习骑马时，不慎从马背上摔了下来，一只脚还套在马镫里，受惊的马拖着他在草原上狂奔，好在没跑多远，马就停下来，否则他的小命就算是交代了。如今，寇连善已能熟练驾驭烈马。

　　黑黑的脸膛、骑马、说藏语、吃糌粑……，不熟悉的人都以为他是土生土长的藏族。藏族群众也从不把他当外人，这让他和藏族群众结下深厚情谊。在麻多工作的几年，寇连善几乎走遍所有村社，全乡90%牧民都认识他，很多成为他的“亲戚”，现在还有牧民到他家“串亲戚”；下乡办案路过家门，不进屋喝点奶茶、吃点糌粑，“亲戚”会很不高兴。

　　救过老人欧毛的“命”，几年如一日照顾孤寡老人尼玛拉毛，作老人才仁拉姆的“儿子”……，寇连善有一句口头禅，“我们藏族……”，在曲麻莱工作的整整22年里，寇连善始终把藏族群众当作自己的亲人，把一腔赤子情怀毫无保留地奉献给了这片多情的土地，和曲麻莱的藏族父老乡亲结下难以割舍的骨肉深情。

　　“这是支持我"坚守"下来最持久的精神动力”，寇连善说。

　　而寇连善为自己的“坚守”付出“不小”的代价，值班3年没回老家过年；直到父亲突然辞世，没见到最后一面；不能到医院照顾患病的儿子；前妻离他而去……，对着这些，“不后悔我的选择，工作虽然苦一点，家里照顾少一点。但工作必须有人干，我不付出，就得别人付出。”他说，“现在干的挺"舒心"，准备在这干到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