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案360°
本报记者 潘从武 吴亚东 本报通讯员 詹晓明
图为庭审中，手语翻译在协助审理案件。 詹晓明摄
27名聋哑人组成盗窃团伙，在新疆乌鲁木齐市疯狂作案，短短两个月就实施盗窃40起，涉案金额88200元。2月17日下午，乌鲁木齐市水磨沟区人民法院开庭审理了这一案件，25名律师为当日庭审中的25名聋哑被告人(两名未成年被告人另案处理)进行了辩护，3名监督员到庭现场监督。
据了解，这是新疆全区迄今为止规模最大的法律援助案件。
25名律师提供法律援助 17日15时40分，此案正式开庭审理。
开庭前，提供法律援助的律师在手语翻译的协助下，与25名聋哑被告人进行了简短“交谈”。其间，被告人神情木然。
据该案主审法官介绍，被告人鲁某和买某通过网络视频“聊天”结识，之后两人商定：鲁某从内地组织聋哑人来乌市实施盗窃，买某负责安排这些人的食宿。
2008年2月下旬，鲁某从陕西、河南、江苏、四川、重庆等9省市，组织25名聋哑人来乌市。买某在乌市租了两处房屋供他们暂住，并对这些人进行了具体分工———有管理生活起居的，有负责对赃款、赃物收缴管理的，有销赃的。
公诉机关指控，2008年2月24日14时30分左右，经预谋，包括买某在内的3名被告人在乌市棉花街某饭店门口望风，另一名被告人吾某用弹弓发射钢珠，打碎被害人轿车左侧后玻璃，盗走车内价值3000元的笔记本电脑，后交给买某变卖，所得赃款被挥霍一空。同年3月5日20时30分许，在乌市某公交车上，被告人蒲某与杨某掩护，被告人牟某盗窃钱包一个，内有人民币2500元……
乌市法律援助中心副主任马丽萍说，此案是该中心成立以来提供法律援助规模最大的案件。乌市法律援助中心将此案定为重大疑难案件，就案件的定性以及被告人是否构成犯罪，专门召开了讨论会。为保证办案质量，该援助中心还派出3名法律援助案件质量监督员全程进行监督，并指派25名律师为这25名聋哑被告人提供法律援助。
据悉，因被告人数众多、身份特殊，预计该案将开庭审理2至3天。
聋哑人犯罪也要负刑责 据统计，我国现有残疾人约6300多万，其中，聋哑人约1770万。残疾人由于生理、心理等多方面的原因，在现代社会激烈的竞争中往往会处于弱势，由此人们更多的是给予同情和对其工作、生活的关注。
近年来，聋哑人犯罪案件呈上升趋势，他们所结成的犯罪团伙配合默契，严重地危害了社会治安和人民生命财产安全。乌鲁木齐市水磨沟区人民法院审理的这起案件，使这一社会问题更加凸现。
据此案主审法官介绍，从犯罪的动机上看，无稳定收入，缺乏谋生技能和就业机会，是导致聋哑人刑事犯罪的重要因素。从犯罪的类型上看，聋哑人犯罪主要以侵财型的盗窃、抢劫作案为主。从犯罪的组织形式上看，聋哑人刑事犯罪的团伙性倾向十分突出。从犯罪的手段上看，聋哑人把盗窃、抢劫、侵财作为获取钱财的手段，作案过程中很少顾及后果。
聋哑人虽然生理上出现残疾，但其精神或智力是健全的，他们犯罪应当与正常人一样负刑事责任。但是，考虑到聋哑人毕竟有生理缺陷，其中许多人因生理上的障碍不仅使他们在生活中会遇到许多困难，也会给他们接受教育带来不便，影响对事物的理解和对是非的判断，因此，对他们的处罚可以轻于正常人。刑法规定对“又聋又哑人犯罪，可以从轻、减轻或者免除处罚”。但刑法规定“可以”从轻、减轻或者免除处罚，而不是“应当”，即必须根据行为人的犯罪行为和其他具体情况，决定是否从轻、减轻或者免除处罚。
多重原因导致残疾人犯罪 乌市水磨沟区法院法官张洁告诉记者，残疾人由于丧失了正常的劳动或工作能力，成为社会和家庭的沉重负担，并造成其生活上、心理上、学习上、工作上都存在无法克服的障碍，在这种情况下，少部分残疾人走上了犯罪道路。而犯罪的残疾人当中，最多的是聋哑人，缺少沟通和受到社会歧视是聋哑人走向犯罪的重要原因。法院将在依法审理的情况下，最大限度地保障这些残疾犯罪嫌疑人的权利。
乌市法律援助中心公职律师朱晓方认为，残疾人作为法律援助的重点对象，在为他们提供法律帮助、维护其合法权益的同时，要做到惩罚和挽救相统一，预防他们走上犯罪道路才是目的。应先加强对残疾人社会教育，最主要的是要加强残疾人的自我保护意识教育和法律意识教育。社会应重视残疾人的生活状况、劳动权益和他们自身生理或者心理的缺陷，让他们生活在和谐宽容的社会环境中，走向正确的人生之路。
新疆大学法学院教师王文利说，此案25名聋哑人都是年轻人，只有3人是初中文化程度，其余都是小学文化。没有良好的教育应当是他们犯罪的成因之一。预防残疾人犯罪，需要全社会每一个人关心爱护残疾人，平等对待，以及正确的教育和引导。
应健全残疾人保障体系 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残疾人联合会维权部的李守华指出，残疾人犯罪的原因比较复杂，加上我国残疾人社会保障制度不完善，残疾人在生活、就业等问题上会遇到比常人更大的困难。如果家庭、社会不能对其进行及时、正确的疏导和教育，很容易使他们走上犯罪的道路。家庭关爱缺失是导致残疾人犯罪的最重要因素。其次，由于受自身条件的局限，残疾人对社会中丑恶现象的识别能力较差，导致自己很容易上当受骗。第三，缺乏谋生技能和就业机会。残疾人大多缺乏教育和技能培训的机会，就业困难，没有稳定的收入，严重影响了他们的基本生活，更无法融入社会。
目前，我国实行按比例安排残疾人就业制度。残联对于预防残疾人犯罪，主要是从基层抓起，要求各级残联加强与政府对特殊教育事业的正确认识，保障教学规模和教育经费，提高聋哑儿童的入学率。同时，针对残疾人开展一些技能培训，使他们有一技之长，促进其顺利就业。
本报乌鲁木齐2月18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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