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怀沙 |
文怀沙于凤凰网视频回应李辉质疑
李辉昨晚再度发问
■本版文怀沙图片为本报记者杨晓轩摄于2003年
文怀沙究竟是99岁还是88岁?是不是国学大师章太炎的弟子、鲁迅的师弟?“国学大师”、“楚辞泰斗”的名号有无水分?当年是因“政治问题”入狱还是因为“流氓罪”被收监?……
著名传记作家、《人民日报》资深记者李辉2月18日在《北京晚报》发表文章,向文怀沙提出质疑。一文惊起千层浪,究竟是谁在“造假”,究竟是谁欺骗了民众的信任,一时间争论不休。
19日,当本报记者向李辉抛出“何时开始关注起文怀沙、又因何生出质疑”这个问题时,李辉表示,自己的观点和态度在《质疑》一文中都已说明,如果文怀沙亲自做出回应,才会再披露一些背后的详情。“该写的我都写了,将整个事情公之于众,其实我的任务就已经完成了。”李辉说。
20日,文怀沙终于在凤凰网作出简短回答。记者再次联系李辉,李辉表示,文怀沙并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质疑。
21日,该网站又播出了文怀沙的答记者问视频,回应李辉提出的“三宗罪”。对应此视频,昨晚,李辉第一时间给本报发来了他的质疑新篇《答复文怀沙先生的“视频谈话”》。全文如下:
再质疑一:我从未见过文怀沙
文怀沙先生在视频谈话中说与我认识,接受过我的采访。他说:“事先这个记者从前认识过,就是在鸡年过去,狗年来的时候,他让我就狗年谈一谈我的看法。我就想到三句话,第一句话放狗屁,第二句话是狗放屁,第三句话放屁狗,这位记者大概都记下来了。……”在“视频谈话”中,文怀沙先生说完这几句话之后,该网站记者接了一句:“我们能看到相关的文章。”
这一点,我必须首先澄清。我在此郑重声明:我从来没有见过文怀沙,更没有采访过他,无论是狗年或者鸡年。那么,请告诉我,我到底在何时、何处采访过文怀沙先生?网站记者所说的我“李辉”所写的“相关文章”,发表在何时何处?希望能将你们所称的“相关文章”公之于众,这样才会让人信服这不是文怀沙先生又一次信口说出的随意编造。
我很不解,在答复我的质疑时,文怀沙先生为何非要编造这样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细节穿插其中,似乎巧妙,但除了可以引出“放屁狗”之类的话之外,并不能为他的回应增加一些真诚的底气与力量。
再质疑二:他仍未说明真实年龄
明显的一点是,文怀沙先生的谈话并未正面回应我的质疑。我所提出的疑点中,真实年龄、入狱原因,是真相求证,非道德评判,本是两个最简单、最容易回答的问题,可是,在他的“视频谈话”中仍是云里雾里,难见真相。他这样说:“现在有两个说法,一个说法是99岁,一个说法是88岁。我告诉你88岁也是一个令人沮丧的岁数,就算是小的,总而言之是老了。那么还有一些关于风流韵事,这是很可笑的,现在到了88岁的话,到医院一检查,根本不可能,想去风流都不可能。”这就是他的回答吗?我只是想明确地知道,你到底生于哪年多少岁?你到底为何入狱?
关于具体出生时间,文怀沙先生还对着镜头这样宣读他的“启事”:“‘我诞生于忧患频连的己酉腊月初五,就是阳历的1910年1月15日’,其他的分歧的说话,都有它的原因的。为什么那个时候又编一个什么年龄,是有分歧,无缝不下蛆,我这里有很多缝子。”以自己手书一纸启事,就能确认对他真实年龄的质疑吗?若此法可行,世上众人都可根据需要,随意确认一个日期写一则声明即可达到目的。当然不行,这是小学生都知道的常识问题。
不过,他在谈话中倒是坦承道“无缝不下蛆,我这里有很多缝子”,虽然他这是为了像大谈“放屁狗”一样提到“蛆”,以此来表现这位“国学大师”的“其言也善”,但毕竟在闪烁其词中,我们还是看到了追究其人生履历真相的空间与必要。
其实,要证明自己1910年出生还是1921年出生非常容易,将自己的履历说得更具体、更明确即可。姑且以1910年出生为准,那么,在1950年之前的三十九年间,重要年份的具体事宜,如在哪里上什么中学、大学,后来又在哪个学校任教,任期多少,居住何地等,似应有明确说法。
可是,在文怀沙的年表中,所见到的大多为语焉不详的记录。如,1919年(9岁)——1928年(18岁)之间的记录为空白。1928年记录为“受聘担任国立女子师范学院教授、后任上海剧专教授”。这里,没有说是哪里的女子师范学院。不知文先生是否还记得该学院的地点、校长是谁。如能确认,查阅该校教职员的历史记录应不难。至于所写“后任上海剧专教授”,又是在哪一年?
再质疑三:与章太炎关系仍说不清
文怀沙先生在这次的视频谈话中,谈到了他与章太炎的关系。该网站记者问他如何看待我对他是章太炎弟子的质疑,他明确对记者说“我从来没有说我是”。可是,在过去接受某重要电视台的访谈中,他与主持人是如此对答的:
主持人:文老,我能冒昧地问一下,您的学历吗?
文怀沙: 我是研究生学历的这样一个学历,我也没有学位。
主持人:那您是大学毕业,然后是研究生学历,是吧?有毕业证书什么的吗?
文怀沙: 我有好老师,我曾经有一个很阔的老师,听过这个老师的课,就是章太炎先生。
主持人:啊,章太炎先生是您的老师。
文怀沙: 我听过他讲课。
主持人:那同学也不是一般的同学吧。
文怀沙: 我不敢说章太炎是我的老师。我私淑太炎,受业章门。章太炎有很多学生,我属于次的学生,好的学生像鲁迅等。
主持人:那您跟鲁迅是同学吗?
文怀沙: 不是,他是早期,我是晚期。
上述对话,虽仍为似是而非的风格,但有一点说得十分清楚,文怀沙先生自称他与鲁迅是章太炎的“早期”、“晚期”同学。所以我的质疑,并非空穴来风,无中生有。
但这次在“视频谈话”时,文怀沙先生关于此事的表述有了变化:“这种事也可以谈一下,我很年轻的时候,20多岁的时候,太炎先生在苏州锦帆路搞了一个叫国学讲习所,我去看了章先生。他是1936年死的,这是1935年的事情。后来在上海办了一个学校,叫‘太炎文学院’,是章太炎先生的夫人召集了很多章门弟子,办这个学校,这个学校我在那里呆过,叫太炎文学院。”
一段可供人仔细琢磨的谈话。 “我去看了章先生”、“这个学校我在那里呆过”,他用“看了”和“呆过”的表述,那么,“看了”和“呆过”,是上学还是其他?他明确说是1935年前往苏州,按照前面年表记载,自称1910年出生的他,在1928年他18岁时已经担任教授,那么,7年之后的1935年,25岁的他在“太炎文学院”呆着时,究竟是当学生还是做什么?
就是这段新的“视频谈话“, 让我对文先生的真实年龄和履历,又有了进一步质疑的理由。
因此,如前几日一样,我期待着文怀沙先生有更为明确、更为真诚可信的答疑。这既是对自己的历史负责,也是对社会公众负责。
另外,他在“视频谈话”中,还提到与家人讨论过是否使用“法律维权”的问题,我想,这当然要等文先生有了明确举动后再予以回应。
李辉写于2009年2月22日,北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