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在隐藏秘密的小车间里将原料布条粉碎 |
工人在氯气与工业碱合成的池子里对各种颜色布条漂白 。池中气味刺鼻,对环境污染大。 |
布条漂成白色,为变成“棉花”打下基础。 |
揭秘“潜规则”
乾县“黑心棉”加工窝点调查
■本报记者 佘晖 文/图
什么是行业潜规则?顾名思义,就是看不见的、没有明文规定的、约定俗成的,但却又是广泛认同、实际起作用的、人们必须“遵循”的一种规则。在经济生活中,我们每个人都在无意识中遭受着各种行业潜规则的利益侵害。打破这些潜规则,维护公众利益,不仅是媒体的责任,也是每一个消费者的义务。
核心提示
乾县和武功一带,被加工“黑心棉”的人称作“黄金线”,许多外地老板在其家乡被执法部门“连窝端”后,将“阵地”转移到这里。
在外打工的乾县农民郑天(化名)春节回到家乡,意外发现家乡存在一些加工“黑心棉”的窝点。“我以前在外地打工,晚上睡在工地上经常被冻醒,当时我还纳闷,为什么厚重的棉被不保暖呢?”后来一位工友说,那是老板买来的“黑心棉”被褥。
郑天对家乡出现的这种“产业”感到震惊也很愤慨。在他以及其朋友的协助下,记者目睹了乾县“黑心棉”出笼的前后。
“神秘院子”大门常闭
3月6日,在郑天的帮助下,记者进入乾县杨汉乡杨汉村变电所隔壁一个废弃的院子里。
据说这个院子以前是个纺织厂,后来由于倒闭被废弃,一个湖北人将这里租了下来。这个院子给村民的感觉很神秘。院子大门常常紧闭,一些机动三轮车或者货车时常进出后,大门很快又关上了。
在院子里,记者看到到处都是布头,由于院子里的人不时警惕地打量着陌生人,“只能多看,不能随意说话。”郑天的朋友小声叮嘱。他说,这里最怕的就是媒体,因为经常有一些自称是记者的过来采访,老板不让他们进来,拿几百元钱从门缝里递出去就可以了。之后来的人多了,老板就看他们是否有新闻出版署的记者证。
氯气泡出雪白“黑心棉”
五颜六色的布头主要以牛仔衣为主,散落在院子各个角落。知情者说,一般的工序是将长布头粉碎成短布头,然后工人将这些布头运到院子中间的“水池”中浸泡,水池中是加入氯气和工业碱的。据悉,浸泡的时间与温度有关系,夏天一般3个小时后,水中的布头就变得雪白,而冬天约需一天一夜。
记者看到池子旁边摆放着四五个氯气罐。在水池边,明显能嗅到一种刺鼻的气味。一些工人手持带着铁钩的竹竿,不时地翻动着里面的布头。
在院子一个角落处,一些工人正在将晒干的布头塞进一种叫“清弹机”的机器里面,然后机器另一头就出现了棉绒絮状的“棉花”。另外一些工人将这些“棉花”进行压缩打包,其重量从20公斤到80公斤不等。一位操作工人说,他们每天能生产约5吨这种“棉花”。知情者说,由于受季节影响,这些“棉花”最好卖的时候是冬季和开春。“到夏天淡季时,他们就暂时停业。”
据了解,在这里工作的主要是外地人,他们吃饭、住宿全在院子里,与外界联系几乎中断。
随后,郑天将记者又带到一个更为隐蔽的地方。在一僻静的果树林里,一个颇具规模的“黑心棉”加工点跃入记者视线。这个黑窝点周围是用铁丝围成的栅栏,院子里到处是晾晒的布头,在阳光下显得异常的白。
可能碰巧到中午吃饭时间,记者在进入院子后,竟然没有人过来询问。屋内,两名妇女和一男子正在干活,两名妇女的工作是将白布头塞入机器里面弹成絮状,男子则对成品进行打包。
“精加工”点设在乡镇街道
在距这个村子约10公里的新阳乡街道,一家沿街的门面房里正在将“黑心棉”进行“精加工”,就是在“黑心棉”里面注入一定的棉花,提高质量,当然其价格也就高了。据悉,每公斤达到12~15元不等。
一名叫胡美利的妇女说,如果要加工被褥,可以把被面拿来帮助加工。她说,这家店是亲戚王水库开的。记者抓了一把“棉花”闻了闻,有一股刺鼻的臭味。
在这家店的账本上,密密麻麻记录着店里加工“棉花”的情况,上面显示每天加工的多在500公斤以上。知情者说,能在沿街加工的都是本地人。郑天说,一些隐蔽的“黑心棉”初加工点,就把“棉花”批发到这里“精加工”。
知情者透露,在乾县的梁村镇和武功县一些地方,也聚集了不少“黑心棉”的加工窝点,约有十余家。这些窝点大的年产量约在800吨,小的也有500吨。一些规模较大的“黑心棉”加工窝点,已在此生产了七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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