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博弈 2009年1月1日到13日,14户人家陆续签订了《补偿安置协议》。
1月14日,广州数家媒体使用了这样的标题:《武广线拔除最后两“牛钉”》。
从去年12月13日到今年1月13日这段时间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令梁培他们最终放弃了自己的诉求?
“我们打的是"温情牌"”。赵志鹏说。
“突破口”从送进医院的被打伤社员开始。“武广办”派人买花买东西送到医院,看望伤者,顺带趁热打铁,做通工作。
一些社员对“武广办”不信任,“你们这是个临时机构,过几天就撤了,有了问题我们找谁去?”
2008年12月22日起,荔湾区由区委副书记罗思源挂帅,从信访局、法制局、维稳办等机构抽调人员组成工作组前往增滘“公关”,不少区领导亲自出面同“钉子户”谈判。工作组利用元旦集中与“钉子户”谈判,“分头包干调解,白天去晚上去,一天去几趟”。
一名“钉子户”对复迁房如期完工有疑虑。“要是建成烂尾楼怎么办?”“如果你有担心,把我的房产证押给你好了。”荔湾区副区长陈玉亮这样表示。
区领导的出面,让部分“钉子户”感到“多少有了点面子”,也乐于“下个台阶”。
“我们最后是被各个击破的”,梁培承认说。
最终的结果不免让“钉子户”们有些沮丧。3个月的坚持,他们不仅未争取到任何一点额外利益,还比首批签约拆迁户每平方米少了50元补偿。
“这是一种象征性的惩罚,以区别于那些首批签约的拆迁户”,赵志鹏说。
不过,在补偿标准之外,“武广办”及荔湾区政府作了尽可能的努力与让步。
“我们帮他们中的一些人解决了一些生活上的困难”,荔湾区政府办公室副主任黄荣元说,“在就业、入学、养老等与拆迁无关的问题上,最大限度给以协助”。
“不过,从根本上说,这说明我们的补偿方案能够确保拆迁户的合法权益。”赵志鹏说。担任“武广办”负责人一职以来,他自嘲自己“头上添了许多白发”。
寻找平衡点 争执不下之时,“武广办”曾经想过申请法院强拆。“但等不及,一进司法程序,至少要半年时间。”
幸而事件未发展到“兵戎相见”的地步。回顾与“钉子户”之争,赵志鹏总结认为“前期工作如果更细些会更好。”
“整个拆迁期间,政府给我们的时间太少了,来不及考虑清楚。”梁培对记者报怨道。
不少区政府官员承认,对于拆迁户而言,拆迁意味着他们从独门独户的居住转变为公寓式居住,意味着生活方式的巨大变化,“肯定是做出了牺牲”。
拆迁期间,亦有社员对政府的工作效率提出质疑:早在2003年就有征地的消息传出,为何五六年过去了,连块复建房的地都没选好?
赵志鹏对此的解释是,2003年只是有关部门形成意向,真正的工作是2005年后开展的。此外,在复迁房选址工作中经历了波折,第一次选址因过于靠近铁路未通过环评,不得不重新选择。不过他也承认,如果把前期工作做得更扎实些,“把建好的复建房放在村民面前,工作肯定容易得多。”
“对地方政府而言,现在拆迁工作不是第一难,也差不多是最难的。”一名不愿透露姓名的区政府官员这样感慨,“为何如今钉子户层出不穷?从一个钉子到一个钉群?这背后的原因值得思考。”
这名官员指出,在拆迁问题上,香港同行的一些做法值得借鉴。“比如说与拆迁户的谈判工作,香港政府的做法是向专业社工购买服务,利用其专业经验出面沟通,效果好而且不易产生冲突。但我们这里,是政府将这部分沟通、安抚的职责包揽了下来。”
黄荣元则认为,“对于政府来说,必须在公共利益和个人利益之间找到合理的平衡点。这是和谐社会的前提。”
“现在就是保佑复建房按期交付吧。”对于刚刚过去的这段日子,梁培面对记者不愿多谈,这句话已是他目前最大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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