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他们就在这块棉花地前玩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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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小飞拿着剪刀给张雨理发,但“剪得不太好”,而这是张雨每天都戴着帽子的原因。
附近的孩子并不嫌弃这三个流浪儿,男孩跟他们一起翻跟头,女孩给他们上课。居民给他们送过衣物、被褥和食物。
看管农资库房的警卫何松说,没有窝棚前,三个流浪儿经常住在库房里,没有水了就向他要,“有时我给他们馒头或火腿肠”。
男孩们自称流浪两个多月了。张峰曾让他们到护卫队食堂免费吃饭、住宿,派人给他们送饭。
有个年纪大些的护卫队队员认张雨当了干儿子,请他吃过饭。但后来,张雨不知什么原因再没来。
男孩们为什么宁可流浪也不回家?
4月3日晚9点,记者和护卫队队员来到张雨、李明家,但扑了个空——张家和李家的门都锁着。
老张是张雨家的邻居,他是从内地到这里打工的,今年52岁,过去,他经常让张雨到自家吃饭,给男孩零花钱。他说,张雨的父亲只会干“最笨最脏的活”,比如装土、挖粪,“每次别人给他的工钱都很低,他也不计较,他很爱帮助人。”熟悉张雨父亲的人说,他和妻子已离婚,张雨跟着他生活。
老张说,张雨的父亲可能外出打工了,短时间内不会回家。
李家一位邻居说,李明的父亲每晚12点后才回来,她以前经常听到孩子被父亲打得哭个不停。
居民和护卫队都不理解,李明的父亲为什么要打跑妻子,“他每天穿得干干净净,孩子却脏兮兮的”。
4日凌晨1点,记者和护卫队队员再次来到石总场一分场9连家属区。李明家的大门紧闭着,记者敲了五分钟门,引来院子里狗的狂叫声,房东打开了门。
这里停电了,在手电筒的照射下,记者看到,李家租住的房子里的被子没叠,床底下有不少啤酒瓶。房东说,李明的父亲“对孩子不行,经常打。好在他没欠过每月80块钱的房租”。
等了约半小时,李明的父亲李中生(化名)回来了,他穿着红色夹克衫。他32岁,从云南来石河子没多久,口音较重,他说妻子回老家后再没回来,他“天天都在找儿子”,但没找到。
面对突然出现的记者和护卫队队员,李中生有些紧张,不自然地挠着左耳。他说打工“非常辛苦,哪里有活在哪里干”,他只承认用扫帚打过孩子,且多数时候是儿子不听话才打的。
上次从救助站将儿子接回家后,李中生给他们买了可乐,可第二天他回家发现“人不见了”,而头天晚上他没打他们。
李中生被护卫队队员带到儿子现在的住处。漆黑的夜里,借着月光,李中生看到了一双儿子,但他站着不动,低着头揉手指。
护卫队队员叫醒了李军,他呆呆地看着父亲,眼神中除了惊恐就是怀疑。
张雨睡在中间,他和李明没有起来的意思。狭小的窝棚只能容纳一个大人蹲在里面,任凭护卫队的曾刚和张伟怎么呼唤,摇晃,李明哭闹着就是不起来。
曾刚把李中生拉到窝棚跟前,“这里四面透风,孩子到底是你亲生的还是拾来的,上次跟你说过,别再打了,你怎么做的!?”
一直沉默的李中生的眼角湿润了,“小娃,醒醒,我们回家。”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抱起小儿子,朝着家的方向走去。李明一个劲儿地哭闹,用手打父亲。
回到家,李中生给儿子洗脚,两个孩子腿上有一层厚厚的污垢。“在家睡觉比外面好”,李军说这话时,弟弟已经睡着了。
“以后不要再打孩子了。”凌晨两点,曾刚看到,李中生蹲在门口抽烟。
三个流浪儿住的窝棚离李家和余家租的房子都不超过800米。李家哥俩回家了,张雨何时能回家?
护卫队说,其辖区有流动人口一万多人,到目前为止只发现了这三个流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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