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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南召村民杜付省持刀砍杀11人”事件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当地村民依然难以走出心理阴影。平日忠厚老实的人，在一瞬间变成杀人恶魔，令村民心生疑虑和恐惧。记者在采访中发现，虽然杜付省的杀人动机还未最后确定，但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是，他心里有一块解不开的疙瘩。如果这个疙瘩解开了，也许悲剧就不会发生。
图为案发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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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邓红阳
心理危机干预体系有待完善
公共安全应急机制尚存缺陷
矛盾纠纷排查化解仍应加强
“太吓人了！咋会这样呢？”4月6日，河南省南阳市南召县崔庄乡荆子河村村民杜某，回忆起一星期前同村村民杜付省持刀砍杀11人事件时，依然是一脸恐惧。
3月29日7时30分，杜付省手持一尺多长的杀猪刀，在1个多小时内，连续破门入户砍杀11人，造成3人当场死亡，3人送医院后死亡，5人不同程度受伤。
死伤人员均为凶手杜付省的族人，最小的死者是他哥哥6岁的孙子。公安民警赶到现场时，杜付省已服毒自杀。
疑问凶手为何刀砍族人 说起杜付省，村民们的一致印象是“老实”。“他不善言语，是个热心肠，但就是认死理儿。”一名村民说，杜付省不像其他村民那样爱串门，平时没事了，就是干自己的活儿，做自己的事儿。周围的邻居有时爱拿他寻开心，他常常一笑了之。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不少村民对杜付省的杀人动机充满了疑惑：“他和这些人都是一个家族的，砸断骨头连着筋哪！他咋下得去手呢？”
“活生生的人说没就没了，还是死在自己亲人的刀下！”一名被害人家属目光呆滞地说，“要不是亲眼所见，俺咋也不相信这是事实！”
“他是中什么邪了？这是作孽啊！算上他，这个家族一下子伤了12口人。”杜付省的一个族人痛不欲生地说，“谁能想到他会干出这事！”
但有村民向记者反映，杜付省的生活条件并不是很好。“他有一手油漆活儿。在乡下，有人请他干完活儿后，手头紧，不能现钱结账，他就很生气，说干油漆活儿就是拿命挣钱。”
还有村民告诉记者，杜付省与族人的关系不是很好，在金钱上分得很清楚，包括这次被他砍伤的同胞哥哥。
“他们在钱上看得很重，有时争得也很厉害，都认为自己吃亏。”一名村民说，一遇到经济上的纠纷，杜付省就想不开，总认为自己受了欺负。
记者就杜付省杀人动机采访南召县公安局时，一位负责人说：“案件正在进一步调查中。”但这位负责人表示，经初步调查，凶手杜付省可能与族人在经营中发生矛盾纠纷，精神受刺激后泄愤杀人。
“说他疯了，其实他最清醒，要不然怎么会想到服毒自杀？”一名村民说。
“一个看起来忠厚老实的人，咋会突然间变成杀人恶魔呢？这个横祸要是飞到俺身边咋办？”
“都是一个村的，磕磕碰碰是在所难免的。谁知道哪天你无意中得罪了谁，就会引来杀身之祸？”
记者在采访中明显感觉到，杜付省的杀人行为已经在村民心头留下了阴影。
反思如何疏导民情民忧 “不管杜付省的杀人动机是什么，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就是他心里有一块解不开的疙瘩。如果这个疙瘩解开了，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郑州大学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专家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个人遭遇造成心理问题，因得不到及时疏导、救治而出现严重心理变态后，就会产生破坏性心理。这种破坏性心理指向自身时，达到极端就会出现自杀；指向外界时，达到极端就会报复社会。在现实生活中，人们由于不同原因而受到的恶性刺激，容易累积或瞬间产生心理危机，进而可能导致当事人失去理智和精神控制而选择极端行为。”
这位专家认为，当前我国处于经济社会转型期，生活节奏加快，许多人的工作和生活受到冲击，随之带来的是严重的心理不适应，再加上在全球金融危机的背景下，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就业压力增大等多种因素，人的心理障碍、心理危机的发生几率明显增多，而相应的心理疏导体系却很落后，远远不能满足人们的需求。
他建议，应该尽快建立心理危机干预体系，对企图选择极端行为的人提供紧急的心理疏导、援救和帮助。
“实际上，在"公安民警大走访"活动中，有公安机关提出，要注意辖区居民中一些性格有缺陷、孤僻的人，民警要经常找他们聊聊，让他们有个宣泄口。这就是一种很好的心理危机干预措施。”有专家认为，当前，公安机关必须尽快从传统的粗放型社会治安管理模式，过渡到履行法定职责的细节型执法管理模式。这是公安机关应对新矛盾、化解新问题，增强应急处变能力，确保自身安全和公共安全的必由之路，也是保障社会和谐重要途径。
“杜付省手持一尺多长的杀猪刀，连续破门入户砍杀11人。这不是瞬间行为，而是长达1个多小时的行凶。为什么没有人组织起来与其搏斗？有关部门为什么没有在最快时间内掌握警情？”郑州大学另一位专家则认为，杜付省砍杀11人的案件，充分暴露出人们的公共安全意识仍比较薄弱，同时也暴露出有关部门在公共安全应急机制方面的缺陷。
这位专家说，目前，个别地方存在着重经济建设、轻公共安全管理的思想，认为公共安全管理需要投入，却不直接产生经济效益,并认为公共安全危机发生的概率很小，缺乏社会管理的成本意识，根本没意识到一旦出现突发事件，就会造成巨大的损失。群众也普遍缺乏防范的基本知识与技能，总认为公共安全是政府的事、社会的事，自己无能为力。
在惨案发生后，河南省副省长、公安厅厅长秦玉海迅速作出批示，要求南召县政府以此为鉴，做好社会矛盾排查调解工作，避免类似事件再次发生。
“运用多种手段调节各种利益关系和社会关系，是处理好各种社会矛盾纠纷的关键。”河南省社会科学院一位专家认为，当前要加大对民间矛盾纠纷和劳动争议的排查调处力度，重点排查梳理涉及房市、股市、企业停工破产、规模性裁员、农民工返乡等引发的各种不稳定因素和问题，建立健全预警机制，积极做好应对金融危机、经济增长放缓影响社会治安和社会稳定的各项工作，预防和减少“民转刑”案件的发生。
本报南召(河南)4月6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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