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龙”号科学考察船4月9月回到了上海,中国第25次南极科考圆满成功!平日里看到科考二字就“转台”的我,一反常态地仔细研究每一条新闻,希望能找到熟人的身影那些在台湾匆匆认识又匆匆离别的朋友。
客观公正报道“雪龙”号访台
4月1日,我们此次赴台驻点的同一天,从南极返航途中的“雪龙”号也史无前例地应邀驶入台湾高雄港。
在高度政治化的台湾,无风也要搅起三尺浪,更何况这次来的是条“大鱼”据说“雪龙”号是被台湾军方情报部门列为解放军战斗序列的科研船,停泊点又靠近台军左营军港。
小曹南极日记中的老刘
要说再见了,老刘同志咬了咬牙,对我们说:我给你们留个电话吧,到北京,可以给你们看我在南极拍的一些图片和视频。我们千恩万谢地告辞了,当时当刻,我不认为我有兴趣去看老刘的南极图片和视频。当然,这种想法在对老刘进行人肉搜索之后,彻底地改变了。
写完“雪龙号”的见报稿,上网浏览一下“台湾舆论”对雪龙号访台的反应。发现了台媒一则“大陆破冰船雪龙号访台美女队员成娇点”的消息,急忙点开,看是不是我们见过的小屠姑娘。哦,虽然不是小屠,却也确实是位货真价实的美女,长发飘飘,长相甜美,搁台湾一定会被延揽加入演艺圈了。据台湾媒体报道,美女姓杜名金秋,厦大毕业。
搜完了美女,决定搜一下老刘。说实话,因为采访时间太短,即使稿子写完,对于中铁建工的同志们在南极的工作仍然一头雾水。一搜吓一跳,老刘原来是名人,他率领的中铁南极项目组承担着科考队的后勤保障和基地建设任务,克服了烈风、暴雪和酷寒等难以想象的困难,多次荣获南极建设功臣称号。
有人会说,上面这段话还是不能看出老刘他们在南极干什么啊?没错。别急。咱接着搜,第24次南极科考队员、中船九院曹硕伟的南极日记被我搜出来了,作为监理的小曹,和作为乙方的老刘,在南极并肩战斗的日日夜夜里,结下了一生难忘的友情。在他的笔下,老刘和他的兄弟们的事迹是那么可敬,南极生活是那么有趣,当然,小曹本人,也是那么那么的可爱。
请允许我从小曹的日记中摘录那最最有趣和最最感人的部分,与列位看官共享(加引号的部分为日记原文):
老刘和他的兄弟们的主要任务是在南极盖房子。不过,一上“雪龙”船,他们就没闲着,哪里有困难,哪里就有他们的身影,可谓是“雷锋出差一千里,好事做了一火车。”
“中科大的小夏同学整理她的气象监测取样设备,可惜,搭设三角架这样的任务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实在是太过复杂,要不就是不水平,要不就是架子过松,反而是我们中铁老刘热心肠,又带着一帮兄弟拎着榔头木头,一通乱敲解决了任务,搭设了一个用双层木板固定的堪称完美的三角架……”
韩国借来的直升机卡-32拉不进机库,“关键时刻,中铁老刘又出现了,带着一群兄弟们,呼哧呼哧就把直升机推进机库了……”
到了南极,开始干活了,难题一个接着一个,考验着老刘和他的兄弟们:“历经了6天的施工,老刘和他们中铁建工们的兄弟们终于撑不住了,总也找不到要求的基岩,从手枪钻,风镐到粉碎锤,能用的设备都用上了,还是顶不过南极那巨大的有着无数条纹的基岩。大家分二班昼夜不停的施工,渴了喝口水,累了就在工地旁边的集装箱里打个盹,饿了吃袋方便面,每天最开心的时候就是晚上10点的工地套餐时间,能够吃口热的。(注:这个难题最后被解放军理工大学工程兵学院的兄弟们用爆破解决了。)
在紧张工作了将近十多天之后,终于明天来到了南极的国定假日元旦了。本来呢,老刘还想加班的,在被甲方糜处严厉批评之后,终于决定休息一天。(糜处即我们在船舷处遇到的糜文明,原来是老刘的甲方。)
“在南极干工程真是累,从开始的时候冻土问题到基岩开挖,现在又出现了水聚集的问题,本来在岩石锚杆基础上需要一道预湿的工序,现在好了,一个深深的水塘,加上南极的特殊地貌形成的沙子泥土,一会儿就是一个泥塘,还预湿,整个就泡水里了,中铁的老刘整天愁眉苦脸的,工程进度按照计划进行了一半还不到。搞的我们工程组其他单位的兄弟一见到他就整天安慰他……。老刘革新了许许多多的设备,因为在南极缺这缺那,什么都是用最简单快捷明了的方法来完成,用油桶加雪橇加吊车自制的灌浆机,用水瓢加铁皮桶自制的蓄水罐,别说,劳动人民的智慧真是无穷的……
问题越来越多,作为监理的小曹在“铁人铁马”的中铁精神的感召下,多次跳入水坑和污水坑,和老刘他们一起并肩战斗,最难忘的就是在暴风雪中打灰:“南极的雪说变就变,30分钟之后,风速高达14.7米/秒,瞬间最大风速达到19.40米/秒,不到1个小时,地上迅速积起厚厚的一层,加上暴虐的南极风,雪花在空中不是飘落的,而是被19米/秒的风速吹的笔直的在空中飞行,雪粒瞬间就跟子弹一样狠狠的打在脸上。……为了抓紧时间,减少整个打灰作业的时间,老刘咬咬牙,自己开了一辆装载车……因为天冷,风大,雪花落在玻璃上立刻就凝结成冰了,瞬间,整个玻璃就冻的完全看不清面前的路况。只能打开车门,从车门探头出来开,甚至脱下手套,用手来化开面前玻璃上粘挂的冰层,手麻了,贴上自己的裤子袋里暖一暖;开着门的装载机挡不住雪花,瞬间头发上积了一层雪,然后在热度下解冻变成水,跟着冷风又把这些水冻成冰渣了,于是就看到一个老头顶着一头的冰渣在开车,那情形,让人感叹不已。……就看到老刘跟个铁人一样,顶着头上厚厚的冰渣,迅速的从装载车上跳下,帮着校正挖掘机的位置,帮着用震捣棒来疏通打灰筒上的水泥浆,很快,从另外一边看,合着风雪,老刘已经成了一个雪人了,头发上满是冰渣,眉毛,鼻子,嘴唇上都是雪,这不是活脱脱的一个圣诞老人么。……大家一边用湿漉漉粘糊糊的水泥浆打灰,一边顶着子弹般的雪粒和巨大的狂风,当所有的科考队员们都要鼓起勇气顶着45度角才能走完从宿舍栋到主楼那短短二十米距离,我们工程组的兄弟们在旷野的暴风雪中战风斗雪笑面南极的最恶劣天气,到现在,我才终于明白,什么叫钢人铁马的中铁精神,什么是奉献内涵的南极精神。 ”
“最后看得连甲方代表糜处都看不下去了,在对讲机里直喊“老刘,小曹,不行,风雪太大了,你们都回来,叫兄弟们歇歇,喝口热汤吧”!……二点半开始的打灰,进行了整整5个小时之后,终于顺利的结束了。当我和老刘忙完这一切,带着满身的雪花和冰渣走进主楼食堂的时候,考察队食堂里坐着糜处和很多考察队员们,迎接我们的是一阵阵的热烈的掌声,老逯,老殷和大厨给我们端上一碗碗热热的疙瘩汤……”
在大多数人连走路都踉踉跄跄的时候,在科学家们的项目都结束之后,中铁的兄弟们仍然坚持在工地上工作。“回首一路走来的历程,南极短暂的施工时间让我们又一次惊讶无比,扣去卸货繁忙的十二月份,扣去天气变化无常的二月份,真正能够用于施工的也就1月份这短短的三十天。……这也是为什么南极的建筑全部采用安装迅速的轻型钢结构的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国内的框架结构、混合结构在南极都罕有采用,因为这些结构所需的施工时间太长,一个月时间可能才把基坑挖好还没开始施工,南极的温度立刻就能给你降到了零下十几度,甚至高达十级,十一级暴风雪都频频光顾你的工地,揣杯水都能冻成冰,想施工,门都没有。
在这样的工作强度下,老刘瘦了:
“到了中山站才十几天,就瘦得皮包骨头,纯靠站长给他特供的安利蛋白粉维持正常的身体状况……。老刘现在本人和他一个多月前雪龙号在济州岛停泊的时候照片简直判若两人,一下子老了十几岁,还是工程项目折腾人,不过用他老人家的话来说,为了祖国的极地考察事业,苦点累点也值了,累了自己也不能累了工程质量。
老刘的眼睛也出问题了:“今天和往常一样照例到隔壁房间去叫老刘起来,……看着迷迷糊糊的老刘,突然发现老刘眼睛里含满了泪水,睁都睁不开。长时间的强烈南极紫外线暴晒,加上长时间的电焊作业,老刘居然黄眼了。黄眼是眼角膜长时间受强光刺激,角膜出现畏光等现象的一种施工常见病。于是,一大早,一群人就在老刘的房间折腾开了,又是眼药膏又是眼药水的,中铁的电焊工小韩也黄眼了,两个病号反而不像我们那么紧张,很豁达的大手一挥,不就是黄眼么,黄眼算个P,咱南极人无视他,活还是一样干…… 脖子上搭条毛巾就又出去了,黄眼拼命流眼泪怎么办,毛巾擦擦一样干。从此以后,不管在任何场合,不管多昏暗,老刘永远是酷酷的戴着墨镜的糟老头形象。
在这样的身体和施工条件下,老刘还在搞科研:“老刘果然是一个奇人,在持续了多天的施工后,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块大石头,颤悠悠的从远处的山上用吊车把石头运到工地旁边……这原来是老刘的“南极科考试验”的一部分,测试在极地条件下灌浆料凝固的状况和拉拔试验。在同期同条件养护下,老刘在巨石上钻了一个孔,然后用灌浆料灌注后插入钢筋,孔直径在100mm,孔深在600mm,老刘的计划是如果能把在这种情况下按照正常的养护条件下能够通过吊车吊起重达3吨左右的巨石,那充分证明我们的施工方式是符合要求。
老刘还深具“打落牙齿合血吞”的精神。雪龙号收发邮件都是要钱的,“收发每K都要很多钱,如果不用纯文本的话,那个钱是哗啦哗啦的……其实要搞垮偶很简单滴,一张照片发过来,我全程的补贴就可以上缴给国家了……
最可怜的就是中铁建工的老刘,突然就收到了集团公司发过来的一个贺年信,还是PPT格式的,居然还发了二遍,大小是3.5M,也就是3.5*1.5=5.25,5200多块钱就这么静悄悄的出去了,老刘当时震惊了,不过心理素质极好,愣是没吭声,第二天把所有的收信地址全部封了,下决心和家里单位断绝所有关系了。”
据说澳大利亚极光号上连上网都是不要钱的,于是,小曹监理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我们的国家能够变得更强大,考察队能够在船上打网游也不要钱……嘿嘿,到时候我就积极的要求参加南极考察队,半年就一直玩魔兽也不停,哈哈哈!
最后,小曹彻底地服了老刘:
“老刘就是这样风风火火的一个人,不仅敬业,还能够想出各种各样的办法来对付现场的情况,没有什么能难住他,很多设计上预料之外的意外状况也能被他很好的解决,虽然说我代表单位在南极的工作与施工单位中铁的工作说起来是平行的,但不得不承认,我从老刘身上着实看到了我个人前进的方向,那种决不轻言放弃,做事兢兢业业的精神值得我一辈子好好的学习。”
好了,就摘到这里吧。有兴趣的读者可以去搜索曹监理的贴子《我在南极的那点事》,或者去买一本他的大作《月亮升起的地方没有夜》。要说明的是,小曹作为监理,对于老刘们的辛苦是最感同身受的,所以写得既形象又生动,极其符合“三贴近”原则,但他也承认,冰盖内陆队是更艰苦更危险的。事实上,在南极科考队里,没有一个人的工作是轻松的。小曹参加的是第24次科考,而我们这次见到的老刘和老糜,又参加了第25次南极科考中国南极考察史上行程最艰苦、任务最繁重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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