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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经济周刊:重返震区

  禹 里

  在 等 待

  《中国经济周刊》

  从汶川到禹里,路途虽不遥远,却充满艰辛。

由于不断有余震发生,随时有遭遇山体滑坡的危险。公路边随处设有危险路段值守点,最近的相隔不到10米,政府雇人在此专门守望,如看见落石、滑坡,则及时提醒过往车辆。所以每辆车经过时,他们都会提前举旗,绿色通行,红色停止。据说,前几天一个巨大的落石差点砸中守望的人。很庆幸我们一路看见的都是绿旗。

  我们租的是一辆长安小面包,100公里的路途,走了4个小时,来到了禹里。

  禹里,相传是大禹的出生地,具有上千年历史,是中国著名的羌族之乡。明朝至新中国成立后,禹里一直是北川县治所在地,那时候,现在的北川还是一个山谷。1954年,北川县迁离,禹里作为羌族自治乡直到至今。“5·12”大地震,禹里遭受巨大损失,大部分建筑倒塌,道路被山体掩埋。

  唐家山堰塞湖仍是隐患

  4月27日,记者一行来到禹里乡。站在通往禹里的小桥上举目四望,眼前的场景让人心里发酸——到处是残破的房屋,到处是简易的帐篷,被洪水淹过的破旧角楼千疮百孔,不远处的山坡上,大片的窝棚显得十分扎眼。

  在公路边开杂货店的大姐告诉记者,自从2008年6月水退后,自己一家三口就从山上搬了下来,政府给了2000元的自建过渡房费用,自己的房子虽然被损坏,但基本结构还在,就简单地修补一下,住了下来。“盖房子的事,听说过好多,有的说4月份建,有的说过年后建,有的说不建了,有的说洪水过后建。我也不清楚。”

  大姐家的“过渡房”共有三间,两间是原来的房子框架,还有一间是接上的帐篷。杂货店在中间,左边一间是厨房和杂物间,右边的帐篷是一家三口的卧室,尽管孩子已经24岁了。当记者询问援建单位在做什么工作时,边上一位买烟的小伙子高声说:“只看见过援建标语,没见过援建的人。”

  在乡政府,记者见到了乡长黄杰。“禹里损失很惨重,而重建工作迟迟不能开工,主要原因是因为唐家山堰塞湖。”一提起震后重建,黄杰就上火得直摇脑袋,他告诉记者,自去年大地震以来,唐家山堰塞湖两次决堤,两次把禹里淹在了水下,禹里是地震引发次生灾害最为严重的地方。

  一个乡干部向记者讲述了一个在当地广为流传的“笑话”:2008年9月中旬,唐家山堰塞湖警戒水位达到723米,临近决堤。当时的一个乡领导为了稳定民心,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向百姓保证,“请大家放心,绝不会决堤,大水要是真的来了,我把它全喝掉!”9月24日,堰塞湖水位冲破警戒线,洪水倾泻而下,乡民们纷纷上山逃命,财产损失严重。后来,该领导只要一下乡,就有人问他,领导,喝水来啦?再后来,该领导被调离他任。

  乡长黄杰告诉记者,乡里的那条靠近公路的河,叫湔江,在上游24公里的地方,因地震而形成一个巨大的湖泊,就是唐家山堰塞湖。

  唐家山堰塞湖目前的水位是712米,并没有太大的决堤危险,但是,由于地震的破坏力,造成唐家山堰塞湖畔的几座大山山体松动,据四川水利勘测院勘测,大约有90万立方的散岩依附在山体上,而这,正是导致禹里迟迟不敢动工重建的最大祸首。“如果有大一点儿的余震,或者暴雨,或者山洪爆发,90万立方散岩就有可能随时倾入堰塞湖,从而将泄洪坝严严堵死,导致水位上涨,最终将诱发决堤溃坝,“每年的7、8、9三个月是降雨期,而且北川地区向来雨季雨水充盈,如果此时重建工作已经展开,那损失将是惨重的,工程进度越快,损失越惨重。”黄杰表示,对于这个世界级难题,北川县甚至四川省有关部门一直没有找到可行的解决办法,“我们的重建规划早就出台了,可是,却迟迟不能开工,这是多闹心的事啊。我们着急,乡里百姓更着急,援建单位也急得很。”

  援建单位很着急

  在黄杰的陪同下,记者来到位于禹里乡安置点的山东省对口支援禹里建设指挥部。指挥部设在地势稍高的山坡上,一溜板房整齐地排列着,“你看那边儿,地震都快一年了,医务所仍设在板房里,条件极为艰苦。”黄杰指着不远处的临时医疗点向记者诉苦。

  随后,记者见到了该指挥部副总指挥张令辉。“去年6月,山东省就组织救援队来到了禹里,我们是先救灾抢险,随后支援重建,人马没换,职能转变了。”张令辉告诉记者,去年6月,山东省救援抢险队进驻禹里。山东省委省政府,尤其是负责禹里重建的对口单位滨州市领导对援建工作非常重视。滨州共负责禹里重建工程9个大项,包括学校、敬老院、医疗机构、乡镇及农村基础设施建设、灾民居住房等,总投资4000多万元,目前除了在水淹不到的高地上建造了一些板房以外,其他工程均因唐家山堰塞湖而迟迟没有动工。“2008年11月,援建指挥部就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包括当地建材市场的货源和价格考察,建筑施工队伍的招标,重建项目、工程的设计等等,然而,万事俱备的援建队伍却只能选择等待。说心里话,我们非常着急,一是灾区各地的援建工作早已如火如荼,而禹里的援建工作却一等再等;这让他们很没有面子。二是我们非常希望禹里受灾百姓尽快享受灾后重建的成果。可是现在”。

  乡民:我们只有等

  与公路边开杂货店的大姐家相比,禹里山坡上大片的过渡房成分更简单。几根柱子,几块木板,几片帆布。

  湔江村村民何贵荣的过渡房正面没有墙,也没有门,一块门板横靠着两侧的柱子,高度不到1米,就当“锁门”了。他热情地把门板立起来放在一边,“开门”请记者进屋。

  与记者凑巧同时造访的,还有何贵荣平武县的亲戚。亲戚告诉记者,听说禹里“没怎么动”,放心不下,专门过来看望。临走时,亲戚强行塞给何贵荣妻子一些钱,然后飞快地走了。

  何贵荣一家三口,7岁的儿子上小学一年级。家里房子被水淹了,垮了,就在禹里山坡上搭了房子,“这里地势高,离孩子的学校也近”。

  何贵荣整个家,除了政府发的帐篷等,都是捡来的。木头、门板、桌椅板凳、儿子的小自行车等等,甚至包括电视机和接收信号的“大锅”,“水退了以后,全冲乱了,也不知道是谁的,我从山上下来的早,捡的多。电视机当然泡坏了,我花了300元修好的,对了,遥控器是我的,修电视送的。”何贵荣笑着说。

  何贵荣所在的湔江村震前是蔬菜基地,现在被征用了,准备盖房子。他自己的一亩多地还在水里。地震前,何贵荣卖肉,妻子种菜,一年收入两万多。去年8月份开始,何贵荣在禹里街上重操旧业,每月毛利润2000元。妻子偶尔做搬运工,赚点零花钱。

  “光地震不水淹的话,就好了。”何贵荣腼腆地笑着说。对于现在的生活,何贵荣觉得“不错了”,“比刚地震后好多了,我们都是受过苦的人”。

  但何贵荣的邻居们和他想法不一样。一位男邻居震前开着一家调味品厂,设备全被地震毁掉了,震后开了一家小吃店,没生意就关了。“我的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干活也没人要。庄稼又不能种。”他无奈地说:“我们现在的生活就是维持着,只有等,着急也没用,现在也懒散了,麻木了,觉得也无所谓了。”

  在漫长的等待中,生活的艰辛被磨成了调味品。一位女村民笑着向记者讲了以下的话:“去年我还可以捡砖捡瓦卖给盖房的人,我还去帮人洗被水淹过的脏衣服,一天50元,我用洗衣粉和消毒液洗了十几天,呵呵,我都中毒了,手肿了,嘴都歪着,我还以为我不行了,结果没事。呵呵。去年还可以。今年压力最大,没活干,挣不到钱,孩子上学又需要钱,把人憋得真难受。呵呵。今年没收入,就是等政府,等建房。”

  重返札记

  不灭北川

  想起一个故事:二战末期,清理战场的盟军士兵走进一个在地下防空洞里生活的家庭,他们地面上的家早已被炸毁。一位随军作家曾这样描述:我们走进这个昏暗的房间,房间很整洁,陈设只有摆在屋子中间的一张桌子,桌子上一尘不染,上面的花瓶里还插着一束鲜花于是他得出这样的结论:日耳曼是一个不会灭亡的民族,因为他们在如此的逆境中对生活依然充满希望。

  整个灾区对我来说,感情最深、牵挂最多的就是北川了。在这里我曾和北川人一起为了生存奔跑过,互相搀扶过,和他们一起迎接新年,现在我又来到他们身边和他们一起纪念一年前的那场灾难。一年来,北川人惊恐的眼神,废墟里的呼救;失去亲人的眼泪;除夕夜里的舞蹈;好像永远不知疲倦的志愿者;板房边的小块菜园;北川中学里一浪胜过一浪的读书声,一幕幕时常在我梦里出现。我和这里已经有了割舍不断的缘分,灾难面前每个生命是那么的脆弱,生命又是那么的顽强。地震改变了北川的历史,也改变了许多北川人的人生,甚至也改变了像我这样一个过客对生命的看法。

  北川,大禹故乡秀美的时刻,我不曾感受,但如果真的有大禹治水,那么今天,他的后人所经历的一切磨难决不亚于先人的壮举,他们为生活付出的代价足以被历史铭记。都说一方山水养育一方人的性格,高山深谷的险峻造就了北川人的坚韧乐观。

  北川不会灭亡,因为北川人对生活充满希望,大禹的后人依然在续写着先人的壮举!

  映秀:

  用骨肉筑起一座城

  地震带给灾区百姓的灾难是相同的,但留给人们的痛苦却各不相同,这场灾难对于映秀人除了失去亲人,损失财产,更残酷的是他们依旧生活在废墟边,他们的亲人就葬在废墟边的小山上,废墟,板房,公墓,三点的距离都不超过800米,每天他们都要面对灾难留下的痕迹,每天他们都在经历着痛苦,这场景震撼着我也震撼着到过这里的每个人。是何等勇气支撑着他们继续生活在这里?

  初次到映秀是春节前几天,灾后第一个春节让这里成为中国最受关注的小镇,外面的人对于这里的生活有着种种的牵挂和猜想,而置身其中,我并没有看到太多想象中的悲伤,更多的是幸存下来的映秀人对生活最质朴的希望和改变。

  整个腊月,从天亮到黄昏,在板房区旁边的山坡上,祭奠亲人的鞭炮声便没有停过,石板路弯弯曲曲,上下台阶的人扶老携幼彼此沉默,可以听到的,除了风声,便只有人们的抽泣声。这种巨大的悲伤压抑着我,让我不由担心他们的春节会如何度过。夜幕时分,寻着阵阵优美的乐声,我来到新映秀小学的操场上,人们手挽着手随着音乐跳起优美激昂的羌族锅庄舞,不断地有人加入,锅庄的圆圈越来越大,圆圈的中央飘扬着一面崭新的国旗,橙黄的钨丝灯让夜晚的映秀变得不再寒冷,我站在人群中看着晃动闪烁的身影,不由和着音乐同在场的人们放声歌唱,歌声中我发现人们欢笑的脸上带着泪痕,一曲曲锅庄节奏越来越快,那天是当地习俗的团年夜,是家人团聚的日子,此时我真正认识了面前的映秀人,他们用歌声去寄托思念,用含泪的微笑彼此鼓励,那一刻我看到了生的希望,生者的坚强。

  远处的小山上寂静依旧,那里安息着他们的亲人,山下的映秀人以开始了新的生活。

  再次来到映秀时,这里已经明显变得更有生机,板房区里的人家很多都做起了小生意,老乡们用腾出来的板房开起了家庭旅馆,房间里简单但却整洁,房东总会为客人准备好一壶热水,让客人洗去一路的风尘。这里的人们现在谈到最多的话题是新居的位置,对未来的打算。老城废墟的平整清理已近尾声,工地上钻机隆隆,一支支勘测队在空地上忙碌着,平整好的映秀高出原来一两米,这一两米下有小镇过去的一切,有映秀人的骨骸,坚强的映秀人把新家园建在自己亲人的躯体之上,除了坚强还有他们不愿遗忘,这是何等的勇气和精神。走在这片高出几米的土地上,回想着过去也憧憬着未来。几米之下是一座古城的过去,几米之上,再过两年,一座新的映秀将续写这座美丽古镇的未来。站在空地中央,遥望远处的小山,相信安睡在那里的生灵也在庇佑他们的亲人早日在用意志和骨肉筑起的城中幸福生活。

  都江堰:

  "一层"老城,

  15公里新城

  地震以前几次擦身而过,从没去过都江堰,对她的了解也只是一座千年古城;一座千年石堰;一位伟大的先人名叫李冰。

  没想到第一次接近她时,她的城还在,堰也还在,只是人们固有的生活已经不在,这座城一多半的人搬到了2环外绵延15公里长的板房里,地震使都江堰的老城区几乎成为空城,楼宇依旧林立,只是已经人去屋空。一座城,建筑中只有一层还在运转,还在努力保持着这个城市原有的状态,这种一层以上和一层以下的巨大反差是自然用地震之手打造的超现实主义作品—— 一个一层以上空的城。

  但生活在这个城里的人舍不得他们的家,他们好似结队的工蚁,一家家一队队,灾难来时他们迁移了整个城,当大地恢复平静,他们回到家,用难以置信的速度把那些被毁坏的家用绿色的丝网包裹起来,敲敲打打可以想象,当一座城敲打声停下,揭去层层绿纱时,老城的新生将从那刻开始。

  禹里:

  心情随着水位高低

  而起浮

  两次来禹里几乎没有看到这里太大的变化,唯一不一样的,是唐家山堰塞湖的水位比上次来时低了不少,人们可以从4层楼的顶层搬回到2层生活了。面对灾区各地高呼的重建口号和只争朝夕的变化,禹里好像一直在原地不动。这座老城在地震后一直在经历着各种折磨,人们对重建的希望随着唐家山堰塞湖的水位而起浮,四周已经松垮的山体又成为另一桩心事,水涨时这里更像威尼斯,家家户户在屋顶上生存,水退时大胆的人会把窝棚搬到下山。一路采访,我们清楚地看到禹里已经被远远地落在了各地灾后重建的后面。

  北川建新城了,映秀原址重建了,那禹里呢,禹里的明天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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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赵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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