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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国60年报道之兰州 西北最惨烈攻坚战首战轻敌

每一次上山,康明德这般抚摸这块标明解放战争遗址的碑文
每一次上山,康明德这般抚摸这块标明解放战争遗址的碑文

兰州解放,市民举行庆祝解放游行
兰州解放,市民举行庆祝解放游行

  解放战争时期,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野战军在甘肃省兰州地区同西北国民党军进行战略决战。 兰州,北临黄河,东、西、南三面环山。抗战时期就构筑了国防工事,后经多年增修,形成了坚固的防御体系。国民党守军称该城为“不可攻破的铁城”。 1949年8月21日首次攻击失利后,第一野战军于25日发起了第二次攻击,激战至于26日12时,全歼守敌,解放了兰州。

  兰州战役,是第一野战军于1949年进行的一次规模最大的城市攻坚战,也是解放大西北中最关键、最激烈的一次决战。第一野战军以伤亡8700余人的代价,歼灭敌人2.7万余人,消灭了马步芳集团的主力,使西北其他反动军队完全陷入分散、孤立的境地,而且彻底粉碎了国民党政府利用“二马”盘踞西北作最后挣扎的企图,打通了进军青海、宁夏和河西走廊的门户,为新疆乃至整个西北地区的解放铺平了道路。

  两攻兰州 血浴兰山破“铁城”

  兰州晚报记者 蔡宁祯 文\图 (老照片系资料图片)

  8月,天气很热,麦子刚刚割完,麦垛码在田地里,没来得及拉到场院上。皋兰山南坡,山路上还没完全消散的尘土再一次扬起,这一次趟起尘土,急急下山的是三个青年,他们牵着一匹马、一头骡子,走得很急很快,却又忍不住频频回首。满脸尘土,汗水冲刷出一道一道的“蚯蚓”,就像他们身后沟壑纵横的皋兰山---他们舍不得却又不得不选择离开的家园。

  时空转换60年,他们中间的一位,坐在了记者面前,棒球帽,深色眼镜,腰板笔直。他说:那是1949年的8月17日,我18岁,祖父叫我们年轻人快走,不然会被抓去打仗。以前没有“炮灰”这个词,爷爷说的是“白白儿地报销了”。 他叫康明德,60年前从皋兰山二营村家中匆匆出逃的毛头小伙子,现在已是一名离休干部。当时逃路,只是想躲过战争,可他没想到的是,离开家的第二天他就参加了革命。

  下山逃难 “尕娃”提供重要情报

  “皋兰山南侧山下阿干镇马场村有个姨奶奶,我们当时是准备投奔到她那里。可到那里一看,村上的人早就跑光了,阿干镇有煤矿,有很多早年挖煤留下的煤洞子,很多人都躲在这里,我们也找了一处躲了进去。”

  傍晚,康明德和他共同下山的堂叔,还有一个刘姓小伙子爬出煤洞子去拿被褥、锅碗的时候,被国民党保安部队当做共军的“奸细”给抓去绑在麦场审问。 马场村的几位老人联名来“保”,保安团就是不放。后来,一队工兵进到场院,这些人几个月前在二营村挖修工事,和村民多少有些接触,他们中间的一个人认出了康明德,并为他们作证,他们这才被放了回来。 康明德自己没想到,国民党的保安团也没有想到,放他们回来后的第二天,康明德还真当上了解放军的“奸细”。

  在煤洞子里捱了一夜,第二天也就是1949年8月18日,听到双嘴山传来几声枪响,不一会儿,有人在外面喊:“出来吧,保安团跑了,解放军来了!” 解放军见到康明德,一口一个“小鬼”叫着,这种亲切的称呼让康明德大胆地和解放军有了接触。 越是接触,康明德就越觉得解放军亲切,加之此前曾通过城里的大姨父与地下党员有过接触,侧面受过一点教育,康明德对解放军很快充满了信任,他将自己看到的山上的布防情况一一告诉了解放军:虽说具体布兵多少他说不上,但山上的田地里扎满了白帐篷,除此之外马家军还布下了重重防线,主要阵地筑有钢筋水泥碉堡群,各主要高地对外均有一至三道峭壁,高6至10米,峭壁之中设有暗设的侧射机枪火力点,壁前挖有外壕,各壕间设有暗堡、地雷、铁丝网等。第一道防线埋了好多地雷,地雷还连着飞机炸弹。

  这些情况,康明德当时的描述并没有像史料上记载的那样完备详细和准确,但经他又说又比划,却变得更为直观,给解放军最终拿下营盘岭起到了重要作用。

  首攻轻敌 解放军未拿下一个阵地

  8月21日拂晓,第一野战军对兰州城外围敌人阵地进行试攻。敌人凭借有利地形、坚固工事和猛烈火力顽抗,还组织兵力对我军进行局部反攻。 康明德记得这样一个细节:和营盘岭一样,对面马家山炮声、喊杀声震天,漫天的尘土使得天色也变得昏暗,解放军军官看他对望远镜好奇,便递给他,他放在眼前向对面望去:“只见尘土飞扬,双方好像在拼刺刀,看不清是哪方的,只看见一个人被刀刺到,血一下子喷了出来,那么高,仿佛就落在眼前,我吓得赶紧还了回去!”

  营盘岭这边,前面的解放军突击队战士踩响地雷,地雷引爆飞机炸弹,爆炸威力十分巨大,前面解放军被炸,“人被炸成碎沫沫儿了!”康明德现说到这些的时候,嘴唇微微发抖,语气低缓,“整整一个排,攻上去后,全部阵亡!后面跟进的,也牺牲了不少!”

  对兰州的第一次进攻失利了。康明德后来结合亲历翻看史料,认为一个主要的原因就是解放军轻敌所致。

  1949年7月扶郿战役后,马步芳(“青马”)与马鸿逵(“宁马”)在静宁召开军事会议,制定了“平凉会战计划”,准备依托六盘山,在平凉地区与我第一野战军决战。 但“二马”为保存实力,互存异心。马鸿逵不愿当马步芳的“马前卒”,率先退兵宁夏;而马步芳亦觉自己部署过于前出,侧翼暴露,即经静宁、华家岭向兰州节节撤退。在这个背景之下,解放军一路凯歌,到达兰州前沿阵地前,基本上没有遇到阻拦之敌。并由此产生了轻敌思想。

  而事实上,马步芳对兰州决战极为重视,让其子马继援亲自坐镇指挥。储备了充足的粮食、弹药,补充了兵力,将其主力几乎全部布防在兰州。 康明德说,第一次进攻失利后,国民党守军自认取得了胜利,马继援还到各阵地慰问守军。“手里拿着银元,亲自给碉堡里的守军一一发放。”

  他的这一分析得到史料印证: 当晚10时,彭德怀、张宗逊向中央军委报告:“本日试攻兰州外围,十九兵团5个团,二兵团约4个团,结果未攻下一个阵地,守敌顽强,工事很坚固。”22日起,第一野战军各部认真学习野战军司令部《关于进攻兰州的战术指示》,深入进行思想政治动员,认真总结经验教训,切实克服轻敌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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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刘芬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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