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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军,新华社记者。1993年开始对梁思成学术思想、北京古城保护及城市规划问题做系统研究。作品:《城记》、《采访本上的城市》。
“对于我写过的书,会有各种各样的评论,但唯一能把我击倒的是:我在偷懒,或者在歪曲事实。
”王军说,写书就跟盖房子一样,不能偷工减料。
父亲对文学的强烈兴趣让王军从小就爱上了读书。“现在我坐地铁的时候,包里永远会放一本书。”
“书对我最根本的改变是在读大学的时候。刚刚进入大学,总觉得自己不会思考问题,那时候我确实是一个不擅长写作的人,能感觉到跟周围同学的差距比较大,找不到自己的位置,记得大学头一个学期的时候简直就不会说话了。鲁迅不是说过吗,"我开口便感到空虚,我沉默便感到充实。"那时候唯一拯救自己的方式就是疯狂读书。”王军那时候一个星期读一本书,认认真真做读书笔记。“大学时就是伙食费与书费之间的较量。最惨的时候,几乎有一个学期每餐只能要一毛钱的花生米,就着一个馒头。”
王军的感想是:“在大学里读的那些书,主要就是在告诉你,人是主体,而我们从小接受的教育是把自己给磨灭掉了。周国平写的《尼采:在世纪的转折点上》使我看到除了马克思主义之外的另一个解读世界的方式。读书并不是告诉你终极真理,而是给你提供选择的可能。后来我才知道崔健也是被这本书深深地感动。那时候每出一本书,大家都会疯狂地去买,那是个启蒙的时代。”
“美国传记作家欧文·斯通写的凡·高传记《渴望生活》对我影响巨大。后来我的很多朋友都和我分享过这本书对他们的改变。凡·高一生就是喜欢画画,却一直很潦倒,有天他想到要用自己的画笔证明自己是活着的,而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的这些画能够在某天取得成功。2004年我在法国,排了半个多小时的队以后终于看到凡·高的画的那一刻,眼睛潮湿了。他晚期那幅画作,画的是他在乡下住的房子:一张书桌,一个板凳,一张床,画上只有这三样东西。看的时候我就在想,这三样东西我早就有了,为什么我不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呢?”
“二十多年前有学者编了一套丛书,其中的一本书叫《富饶的贫困》,是专门写贵州的,用很多社会学的方法分析贵州贫困的原因,这种实证的方法奠定了我以后写作的基础。”
“有一段时期,我整天拿着书看不进去,那个时候巴金救了我。在他的《随想录》中,巴金回忆一个又一个朋友,他把自己的心掏出来,他反省自己为什么在那个年代变成那个样子。我喜欢他的语言,特别平和,而不是张牙舞爪,充满暴力。”
王军对建筑发生兴趣,还是到新华社以后。“我的工作就是写北京的建设,参加工作的时候正是北京大规模改造的时候,王府井、西单等地方都在大幅度改造。当时想把许多北京城建决策的前因后果搞清楚,就这样进入了建筑的事件里边,所以读建筑的书籍也成了我的必修课。
“文化遗产不属于任何一代人,他们只是后人的保管者,没有权力来改变它。这种观点驱使我花了十年的时间写出了《城记》。”
王军正准备写的下一本书是《梁思成传》。
专栏主持:燕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