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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武铉的志士精神让人钦佩 |
"我认为誓死不屈、最后献出自己生命的志士非常高贵。政治不能一味做志士,但是如果政治人物里一个志士都没有的话,活着又有什么希望呢?政治人物多少要有志士的气概,成就有理想的政治。"
5月23日清晨,正在接受受贿调查的韩国前总统卢武铉在住宅后山上跳崖身亡,终年63岁。26日,韩国《中央日报》公布了卢武铉从韩国总统一职上卸任两个月前,即2007年12月26日,在青瓦台为记者团举办的送年晚会上发表的一篇非公开演说。
在这篇此前未曾公开发表过的演说中,卢武铉对自己5年的总统任期做了点评,并自我剖白了作为一名总统的政治观与人生观。
他提及,担任总统初始,身边人曾勉励自己要成为“受称颂的总统”,而后却改口为“历史会给予你成功评价的总统”。卢武铉在演讲中道出了自己的困惑与决心。对比他遗书中“历史会给我一个公正的评价”的留言,回顾这篇生前最后的演讲(节选),不免令人唏嘘。
“我决定要成为问心无愧的总统”
我当选总统后,朋友们勉励我说,“要成为成功的总统”。他们不是随便说说,而是让我一定要成为成功的总统。当时人们为什么这么想呢?到那时为止,韩国好像还没有过不被人批评而受人称颂的总统。一度很被期待的总统最终也会成为被指责的对象。不管是否出于支持和喜爱我的立场,他们或许正是对这样的现实感到遗憾,才要求我“成为成功的总统”吧。
我一直在思考何谓“成功的总统”。这个值得思考的问题大概也反映了那时候(就任总统时)人们对总统的期望吧。
然而,事实上,在我想清楚这个问题之前,我见到的人们就已经开始改变他们的说法了。他们开始说:“历史会给予评价,历史会评价你是成功的总统。”
那还是2004年以前的事情(注:当年3月,韩国国会通过了弹劾卢武铉的动议案;同年5月,韩国宪法法院宣布驳回弹劾案)。我还没结束对“成功总统”的思考,他们已经改变了说法。“受称颂的总统”不见了,让位给了“要受历史评价的总统”。
但不是每个人对历史的评价都不同吗?现在不管是哪一种说法我都不能确信。我自己决定了要成为问心无愧的总统,这是我认为的成功总统的标准。
“领导者不能迎合国民的喜好”
总统任期即将结束,我做了作为总统应该做的。我很努力地做过了。在职表现方面,要计较个是非曲直的话,作为旁观者,不管是谁,在一个小时之内都能评点一切,还能用数值来展现。现在人们的话题是,我是不是服务于国民的总统。
如果国民说,没有接受到我的服务,我就要承认确实没有服务于国民。但是,作为忠实的公仆,为了国民,我认为这个时期需要的、我应该做的,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情。我相信,领导者不能迎合国民的喜好。
我从很早以前就很尊敬“志士”,我认为誓死不屈、最后献出自己生命的志士非常高贵。政治不能一味做志士,但是如果政治人物里一个志士都没有的话,活着又有什么希望呢?政治人物多少要有志士的气概,成就有理想的政治。
作为一个有20年政治生涯的人,在5年总统任期间,我做了我力所能及之事。现在,对于我做了多少的评价,我并不介意,因为这只关乎我的自尊。
关于这5年,我真是非常惭愧。虽然经济增长上做得不错,但是在平等、福利、未来潜力等方面的投资真是很惭愧。最让我感到为难的是,陷入了支持率上升才能做事、做事的话支持率却又下降的怪圈。
“我成了没有威严的总统”
小时候,我为了逃离贫穷的生活而努力学习。高考合格后,我觉得“不做坏事”的消极正义也很有道理。但成为律师后,我才知道,“不做坏事的正义”并不能真正实现个人的解脱,这并不是问题的解决,而不过是卑怯的逃避而已。
那时候,我把和权力斗争看作是正义。随着投身政治、和在野党重新振作,我学习了不同的思考和行动方式;成为执政党后,我仍然在学习,并随着这样的不断改变成为了总统。
我看到了一个和那些曾经给予我热情掌声、昼夜操劳的劳动者站得远远的我。我成了总统,约束着劳动者,看起来就像是变节吧。这很荒唐吧?我看到了那些劳动者自己主动跟我拉开了距离,后来轮到市民离开我了。现在,和政府斗争不是我的任务了。这个座位上永远的话题是民主主义。如果说这是未完结的民主主义、还有发展余地的民主主义的话,我将和朝向这样价值前进的觉醒者同行。
这该说是崇高的语言吗?我好像已经不具备领导者的尊严、魅力和神秘。我想以事理来说服大家,而不是用威严。
我认为支配别人是个禁忌,因此故意排斥支配别人需要的手段。我没能具备威严,也讨厌魅力。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两方面使我成了没有尊严的总统。
我希望能够忘掉过去的事情重新来过。但一旦成为公众人物,不管多么想与过去断绝,都是断绝不了的,因为已经在公共的一角有了存在价值。难道我们不应该在共享中工作吗?非常感谢大家。 (宗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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