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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年一瞬间:《梁祝》成世界音乐目录一部分

2009年05月28日18:14 [我来说两句] [字号: ]

来源:中央电视台

  【核心访问:五十年话蝶】

  李小萌:50年前的今天,在上海兰欣大剧院举行的一部学生音乐作品的首演,当时参与创作的年轻人,谁也不会想到,随后的50年,这部作品的流传经久不息,而且成为了流传最广泛的中国原创小提琴协作曲,不错,正是《梁祝》。

这两天在人民大会堂和国家大剧院都举行了《梁祝》诞生50周年的专场音乐会,从演出现场我们请到了创作者之一的作曲家陈刚先生,欢迎您。

  陈刚:您好。

  李小萌:我知道这一次的演出史无前例地在一场演出当中,把《梁祝》全本演了三遍。

  陈刚:对。

  李小萌:在现场听,您作为主创人员之一,感受是怎样的?

  陈刚:因为这次安排是很特殊的,我从来没想到这样的安排,也不知道它的效果会怎么样,但听了以后,我从感动到再感动,到再再感动,俞丽拿一出来,我就想到了50年前的首演,所以那个掌声是一种回忆的掌声。我想50年前我们首演是在上海兰欣大学,因为那个时候全部是学生,我们两个学生,我和何占豪是作者,乐队是全部学生,指挥是我的同学范焘也是学生。俞丽拿是18岁的姑娘,那时候她梳了一个短头发,穿了一条长裙子,她出来的时候,谁也没怎么注意,但是越拉越拉,人家就觉得她就是祝英台,被她吸引住了,所以结束的时候掌声很奇怪,那个时候何占豪还是会拉小提琴,他就在乐队里面,我是躲在侧幕,右面侧幕,等待着这个作品的命运吧。

  李小萌:当时自己心里没有底?

  陈刚:没有,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只知道写了这个东西,献给国庆十周年,俞丽拿拉完了以后鸦雀无声,很奇怪。很长,怎么没有反应呢,突然掌声起来了。一直鼓,鼓到俞丽拿谢幕、指挥谢幕,我们两个上去谢幕,乐队起来谢幕,观众反正是鼓下去,鼓下去,鼓下去。

  李小萌:就不停?

  陈刚:谁也没有准备新作品的第一次演出,会准备这个返场的曲目,俞丽拿和我不知所措地看了看范焘,范焘眉头一皱,再来一遍,就这样在这个经久不息的掌声中间,整个协奏曲25分钟,从头到尾再拉了一遍,这是俞丽拿50年拉《梁祝》的空前也是绝后的一次返场。

  李小萌:第二遍拉完之后又有停顿,还是说掌声一下就来了?

  陈刚:第二遍拉完了以后,没有掌声,兰欣大学不大,六百多个位子,我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每一个观众的眼睛里面带着很激动的泪水。第一个走上台就是我们的孟波书记,他今年94高龄了,今天也出席了现场,所以我在看到俞丽拿出来,就想到50年前她那个掌声,再看看孟波院长就坐在我旁边,94高龄了还那么健在,所以我觉得很幸福。

  李小萌:我想在这50年里面,《梁祝》您应该听了无数遍了吧,每一次听都能够投入感情去听吗?

  陈刚:对,我觉得有一千个观众,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是一样的。因为每一次听,包括我们自己每一次听感受是完全不同的,因为《梁祝》诞生的时候就像同我们的共和国是共命运的,它诞生之初正好是新中国成立10周年,新中国就像初升的太阳,《梁祝》也就是表达那个纯情的年代,对共和国的那种理想,那种期待,所以从那个时代起,是这样的一个意义。

  李小萌:《梁祝》讲的是爱情故事,怎么和对共和国的期待和理想能够关联起来呢?

  陈刚:《梁祝》从某种意义上讲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因为那个时代,照理是不应该出《梁祝》的,因为我们想一想,1959年那个时候大跃进年代,三面红旗,大跃进年代,15年赶超英国,或者准确一些讲是一个狂热的、喧嚣的年代。所以当时管弦局成立一个实验小组,民族化实验小组,他们提出三个题材,第一个就是大炼钢铁,第二个是女民兵。当时的主旋律,《梁祝》是何占豪提出来,因为他长期在越剧团工作,正好在管弦局进修,他对越剧非常熟悉,他提出来,当时也是作为一个凑数的吧。

  李小萌:所以当时年轻人多数是投票赞成大炼钢铁或者是女民兵这个题材的?

  陈刚:是理直气壮,主旋律的嘛,这个时候我们就要想到,刚才坐在我旁边的孟波同志,假如没有孟波就没有《梁祝》,我们可以这样讲,为什么?在那样的政治形势上,他的决定就是《梁祝》命运的决定,当时送上去是三个题材,《梁祝》是放到第三的,他想了一下,就在第三个上面勾了一勾,这一勾就勾出来了。

  李小萌:他画这个勾的理由是什么?

  陈刚:他自己是个音乐家,而且他知道,写小提琴协奏曲更能够表达中国这么一个民间传说,这么美好的民间传说。

  李小萌:可能从音乐的创作角度来讲,《梁祝》最合适,但当时孟波没有想过合时宜的问题吗?

  陈刚:对,他想过,当时学校里有两种声音,县里说为什么写这样的才子佳人呢,所以当时他心里是选了这个,但是还是不是很有把握。所以他录了个小样,就给宣传部长石新民,石新民听了说蛮好听嘛,就这样,这个蝴蝶就保存下来,所以这个蝴蝶出来,它是逆潮流而动的,但是我们作为一个作者和演奏者,我们保持着我们的那种纯情,就是建国初的。比如说我自己,1949年,上海一解放,我就参军了,我当时14岁,冒充18岁,14岁不可以当兵,混入革命队伍,为了革命嘛,当然第二天给抓出来,我们这些小鬼成立一个青年队。

  李小萌:对,14岁怎么也不能像18岁的呀?

  陈刚:我把那一页证书,初三,把4字用橡皮擦掉,改个8,上面再涂点酱油,我讲这个是说明我们当时那个年代完全是很纯情的,我们脑子里就是两个字,就是革命。可以说有一种共和国情结,就期待这个新中国来,而且一个伟大的时代,伟大的国家,需要伟大的声音。这个声音最强大的一个武器,就是通过交响乐这个平台来传递,但是我们中国没有交响乐。为什么选《梁祝》?因为它存在着1600年以上历史的民间传说。

  李小萌:当时作为您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您能不能理解选择《梁祝》这个主题,您受的也是西方音乐教育这样一个系统的教育,您当时接受《梁祝》吗?

  陈刚:当然接受,我们每个中国人,我想都有《梁祝》的情结。《梁祝》的情结是一种什么情结呢?过了50年,我再回过头想。我讲个小故事给您听,我同俞丽拿是同学,但是我是高班,她是一年级的,但是共同会在一起上课,有一次我出去休息的时候,回来发现我的笔记本上有三个大字“呆头鹅”,呆头鹅是梁山伯的外号,是俞丽拿干的,是,我在上面写。实际上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是梁山伯时代,就像梁山伯那么呆头呆脑,执着地追求自己的理想,所以才写得出这样的作品。

  李小萌:当时《梁祝》的创作和您追求理想是直接关联起来的吗?

  陈刚:我们追求的理想从根本上讲就是一个人性的解放,这是一个最重要的,因为我从小就喜欢文学,我把高尔基所有的小说都看完了,高尔基讲过一句话,文学即人学。所以在我心,音乐就是人乐,音乐的最高目标就是写人,而写爱情是艺术永恒的命题,是真正的主旋律。

  李小萌:那么年轻就悟出这些道理了?

  陈刚:对,那个时候年轻,好像思想不年轻,非常纯,思想里面这种人性的种子,通过《梁祝》这个载体就发芽、开花。

  短片:

  2009年5月26日晚,北京人民大会堂,年近七十的小提琴演奏家俞丽拿,再次奏响了她已演奏了无数次的曲子——《梁祝》,50年前的1959年5月27日,《梁祝》首演于上海兰心大戏院,这首小提琴协奏曲是当时就读于上海音乐学院的年轻学子何占豪、陈钢为向新中国成立10周年华诞献礼而作。而从50年前首演的那一天起,梁祝——这首最初的学生音乐作品就像一只美丽的蝴蝶,飞舞进了人们的心间,也传播到了世界上很多地方,在长达半个世纪的岁月中在久演不衰。

  《梁祝》的诞生充满了偶然。1959年春天,正在上海音乐学院作曲系念大四的陈刚接到了学校的一个任务,加盟同校小提琴专业何占豪正在创作的向国庆10周年献礼的音乐作品。时年26岁的何占豪出生在越剧之乡浙江,志在将外来形式民族化,民族音乐现代化。而24岁的陈刚生于音乐世家,深受西方古典音乐的熏陶。就这样,知识背景不同,风格迥异的两个年轻人偶然间融合在了一起,开始共同创作一首年轻的曲子——梁祝。

  李小萌:您在《拥抱梁祝》这篇文章当中有这样一句话,您说我们那时的合作非常融洽,非常默契,虽然我们是偶然间从两股跑道上跑到一个中心点的,怎么理解这句话?

  陈刚:我们这个组合也是很特别,当时我是作曲系四年级的学生。

  李小萌:忙着毕业呢?

  陈刚:忙着毕业,所以完全是偶然,当然我们仅仅在到浙江去的轮船上在一起,因为我们去采风,他们是一二年级的,他们是“爱青”,爱国青年,热血青年,当时他们这个小组目标很大,叫“中国小提琴民族学派实验小组”,这个目标很大。

  当时他们也是提出来,要用小提琴协奏曲,这本身就是一项,把它国际化的一个愿望。但是他们毕竟是没有学过作曲,有些很热情的、可爱的学子。而且他们当时改编过两个曲子,一个是《旱天雷》,一个是《二泉映月》,老百姓很喜欢。国庆十周年快到了,1958年就提出来,他们要有一个大的作品,献礼,这个时候就碰到一个瓶颈,我们打个比喻,这几个巧木匠,能工巧匠做一个很精致的小木偶可以,但是造高楼大厦是不行,必须要工程师,要图纸,要有团队,要有很好的合作,所以这个时候他们找过我,我婉言谢绝,因为我想第一,我写毕业作品,我没时间;第二,也存在一种有点瞧不起,就觉得我专业作曲马上毕业了,我同你们业余的搞这些算什么呢,当然也没想到别的东西,这个好像和我无关的事情,就谢绝。后来我就老是记得丁善德,我永远记得这是我的恩师,他跟我谈过两次话。他说陈刚你应该参加这个创作,因为它是献礼作品,很重要。第二他也讲,他说这样吧,你没时间写,别的作品就不要写了。在这种情况下,我才同何占豪合作,但是第三点,我心里没有讲出来的话就是,我觉得我似乎不太适合同他们合作,因为他是共产党员,我是右派的儿子。这是献礼作品,我没有说这个话。那时候丁院长支持我,孟波也支持,就这样我们就凑在一起了。

  李小萌:他们是想追求交响乐的民族化,您更看重国际化,您又是领导和老师让您来参加这个创作的,您当时创作欲望强烈吗?

  陈刚:当时我觉得你们这么信任我,我应该什么都不顾,我应该扑上去,所以我们的合作很快,三个月不到,而且是业余时间写的,我们还上课,都是学生嘛。

  李小萌:那在这个过程当中,您爱上这个曲子了吗?

  陈刚:当然了,我觉得我写的过程,觉得我们就是梁山伯与祝英台。

  李小萌:《梁祝》是一个集体创作的作品,所以合作者之间也有一些是非或者纷扰,刚才您讲过三月份俞丽拿在上海的那次演出,您和何占豪热情相拥,能讲讲这一次的拥抱吗?

  陈刚:对。首先我们是作为《梁祝》的携手,我们在《梁祝》面前,没有理由,也没有权力有什么私怨,因为《梁祝》出来以后,脱胎而出以后,它成为一个独立的生命,特别是它成为一个中国人民情感的符号,我们都要珍惜它。我们再大的误解、矛盾,在《梁祝》前面都不应该发生,这是我们最起码的一个准则。

  李小萌:这是你们两位之间的共识吗?

  陈刚:对,我想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我想何占豪也会赞成我这样的想法,所以何占豪在上海演出的前一天,他打电话给我,他说陈刚,我们把过去不愉快的一些事情忘掉吧,我们好好地过《梁祝》的50岁生日,我也觉得很感动,至于人中间有什么不同的认识,那永远会存在。但是在《梁祝》面前,我们必须在这点上达成共识,必须共同爱护我们共同的孩子。因为它不是仅仅属于我们的,应该是属于全中国人民的。今天那么隆重的纪念《梁祝》我非常感动,因为今年从我们的国家到我们的人民,都在用不同形式来纪念这个庆典。在这个之前,在3月7号,俞丽拿在上海音乐厅举行了演出,叫“话蝶50年”,不是那个化,是讲话的话。这个很有意思,所以俞丽拿要问她谈谈什么感想,她说50年过了,我们都还活着,还在这个舞台上真好。因为我觉得我们还没化蝶嘛,还在话蝶。

  李小萌:不是当时《梁祝》一成名,你们就已经破茧成蝴了嘛?

  陈刚:成蝶,但是我们人还在,特别是我,因为在我们中间经过很多磨难,我家庭也是这样。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是个幸存者,但是在今天还能够活着,还能很精彩地活着,这是我觉得很欣慰的事。我感到特别欣慰的是,我们的国家和我们的人民,都记住了《梁祝》。特别是有一天,在俞丽拿3月7号那天出来,演出完以后,那天我们上台,我跟何占豪跟俞丽拿我们热烈拥抱,我出来以后,有一批听众围着我签名,把我逼到一个墙角里面,这个时候突然有个姑娘从人群里面冲过来,他说陈老师,我能不能拥抱你一下,我说我拥抱你吧。

  李小萌:什么样的一个观众?

  陈刚:一个姑娘,20多岁的姑娘。我说我拥抱你吧,她说陈老师你知道我听《梁祝》听了多少年吗?我说你那么年轻,你听了多少年,我听了25年。你今年几岁啊?26岁。一个26岁的姑娘,从两岁开始就听《梁祝》,所以我那次出来我很激动,我就写了篇文章叫《拥抱梁祝》,我就说这50年,《梁祝》拥抱着中国,拥抱着我们几代人,我们也在拥抱着《梁祝》,一直围绕着《梁祝》展开我们的人生,叙述我们的人生,展开我们的理想。所以上海《东方早报》有一个命题作文,跟几个艺术家,这个题目叫《三十年的四个问题》,就是改革开放前后。第一个问题,三十年前你最大的愿望是什么,我说三十年前我最大的愿望是做一个有尊严的、有价值的人,因为三十年前我在牛棚里面。你现在最大的愿望是什么?我说还是把这个人字高高举起,用音乐高高地把人心张扬,把它呼唤,我说这是我们艺术家根本的目的。

  李小萌:在这么多年里面,对《梁祝》的评价赞美无数,您觉得什么是对《梁祝》最高的赞誉呢?

  陈刚:我觉得历史是最好的赞誉。《梁祝》50年,它还活着,而且这个蝴蝶还越飞越远,越飞越高,特别是去年、前年,杜梅、谢哈姆他们来演奏以后,我觉得它已经成为世界音乐文献里面的一份子,我们作为作者也是,作为能够为我们的国家发出一个我们中国人的自己的声音,感到很欣慰。

  李小萌:好,谢谢您,也谢谢您和您的同伴带给我们的《梁祝》。谢谢。

(责任编辑:肖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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