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海西宁的“屠宰怪现象”

　　■本报记者 刘树铎 王开忠

　　有举报者称，青海省西宁市城东区乐家湾牛羊屠宰市场是目前全国最大的牛羊屠宰市场，但也是全国最脏的屠宰市场。情况属实否？对此本报派出记者前往调查。

　　40多名检疫员在屠宰市场被打

　　2008年9月23日，凌晨5时，青海省西宁市城东区乐家湾牛羊屠宰市场。

　　一辆满载活羊的大卡车来到乐家湾牛羊屠宰市场，西宁市动物卫生监督所驻场检疫员吴鹏、者永辉、刘晓刚按检疫程序依法对该车的活羊进行宰前检疫。

　　当天，屠宰场停电，检疫员们只好借助手电进行检查。他们发现，该车活羊无相关的检疫证明，车侧位还挂有3只不明死因的羊尸，货主报检的40只羊数量与实际的88只出入很大。检疫员们针对这一情况要依法对该车活羊进行补检。这时，货主便开始了谩骂，很快聚拢了一群屠宰场里的人，双方撕扯了起来，混乱中，检疫员刘晓刚挨了一刀，吴鹏和者永辉也不同程度受伤。

　　日前，刘晓刚在接受中国经济时报记者采访时，掀起了衣服，记者看到了他左肋下半尺长的疤痕。

　　他说，永远忘不了那一刻，在混乱中，只觉得左肋下有一种凉丝丝的感觉，用手一摸才知道，鲜血已经浸透了衣服。

　　这，仅仅是发生在该屠宰市场诸多事件中的一个镜头而已……

　　中国经济时报记者在西宁市兽医检疫站采访时了解到，就是在这个乐家湾牛羊屠宰市场，检疫员在日常检疫工作中经常被打，到目前为止，已发生四五十起，全兽医检疫站40余名干部职工几乎都挨过打，有些检疫员甚至已经被殴打过多次。

　　西宁市兽医检疫站相关负责人告诉本报记者，自从该屠宰市场开业以来，由于动物检疫执法的环境、设施、规章等建设十分落后，检疫员几乎每天都要面对个别屠宰户的刁难、威胁，挨打受骂已是检疫员的“家常便饭”。他表示，这种屡禁不止的暴力抗检行为某种程度上助长了一些非法经营户的违法行为，使西宁的生肉食品检疫工作受到严重影响，也给西宁生肉食品安全埋下了潜在的隐患。

　　那么，乐家湾到底是个怎样的屠宰场呢？

　　暗访：屠宰市场污血横流

　　乐家湾牛羊屠宰市场位于西宁市城东区乐家湾畜产品交易及加工园区，该园区是由青海百德投资发展有限公司筹资兴建的股份制民营企业。2008年，该市场年屠宰羊350万只，屠宰牛50万只，不仅供应西宁市和青海省本地市场，而且该屠宰市场的牛羊肉及副产品也源源不断地销往整个西北、中原、华东等20多个省（区、市）。目前，该市场的牛羊屠宰场量已居全国第一。

　　2009年5月16日凌晨5点，青藏高原的天气有些冷，西宁市还在“沉睡”之中，街上几无行人车辆，本报记者来到位于该市城东区曹家寨村曹大坡的乐家湾牛羊屠宰市场。

　　去往屠宰市场的路是比较偏僻的爬坡路段，有点崎岖不平，但进进出出的三轮摩托车、面包车已经开始多了起来。同行的司机告诉我们，来这里的车辆基本都是牛羊肉贩子，别人是不会到这里来的。

　　在屠宰场的大门口，交了两元钱，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人拿着喷壶向车身喷了两下，据说是给车身消毒，汽车就进入了场区。屠宰大厅门口及附近排满了大大小小的各种车辆，屠宰大厅里面更是人声鼎沸，夹杂着切割机等机器声音，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屠宰大厅很是热闹，足有几百人在忙碌着，卖肉的、买肉的交织混杂，吊架上挂着一具具切割好的牛羊的酮体，水泥地上到处是散乱的牛羊头、蹄、肠、肚，地面上更是鲜血淋漓，有的牛羊刚刚被宰杀完毕，正在地上切割，装满了牛羊肉的三轮摩托车进进出出，繁忙不已。

　　据同行的司机说，这个屠宰场从三四点钟开始屠宰，到八九点钟基本上就结束了，每天的这个时间段内，小商贩们就把牛羊肉运到了西宁市的各个角落。

　　5月18日凌晨，记者再次来到乐家湾屠宰场。这次交了钱，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拿着喷壶的人没有“消毒”，汽车直接开到了屠宰大厅的门口，情景与上次所看到的一样。

　　5：40时，一位穿着蓝大褂的人来到一辆装满了羊肉的三轮车边，分别往一块块羊肉上盖章，在一辆装满羊肉的面包车上也盖了章，面包车便开出了场区。中国经济时报记者尾随着一辆从屠宰大厅里出来，装满羊肉的三轮摩托车离开了场区，三轮车一路开到了西宁市区里的一处羊肉销售点。

　　至此，记者产生了几个疑问：第一，这个屠宰市场都是在水泥地上手工进行屠宰，卫生状况更是“惨不忍睹”，这符合标准吗？第二，检疫人员只是在已经装车的牛羊肉上盖章，这就是所谓的“检疫”吗？

　　随后的采访中，中国经济时报记者了解到，这家屠宰市场是在政府及有关部门大力扶持下的西宁市城东区“十五”规划的重点市场，也是“十一五”期间青海省、西宁市以及城东区政府的重点扶持项目。2004年6月，经西宁市农牧产业化协调领导小组审定，被确定为西宁市农牧业产业化龙头企业；2005年11月，经青海省农牧厅等七部门审定，被确定为第五批省级农牧业产业化重点龙头企业，同年被国家农业部确定为第十一批“农业部重点市场”。

　　屠宰市场问题多多

　　“目前，该屠宰市场采取分户式手工屠宰，工艺落后，基础设施不到位，车间设计不合理，给检疫工作带来了许多困难和问题”，西宁市畜牧兽医防疫检疫监督站一位负责人在接受中国经济时报记者采访时如是说。

　　这位负责人说，现在这家屠宰场的环境还算有所改善了，以前甚至连吊挂设施都没有，屠宰和交易基本上都是“就地”进行，西宁市畜牧兽医防疫检疫监督站早就看到了这家屠宰场所出现的问题，也多次提出了整改建议，但事情进展缓慢。

　　乐家湾畜产品交易加工园区虽然是集牛羊和活畜批发、屠宰、销售为一体的经营实体，但其经营模式却是由一家公司提供场地、设施，个体经营户租赁经营。园区内一共有118户个体经营户，牛羊由这些个体经营者自行采购，在园区内进行屠宰和销售，经济上与园区独立核算，盈亏自负。目前，这些个体经营户均未办理相关的营业手续，处于无照经营状态。

　　“西宁地区每天有近5000只羊、400头牛胴体上市，按乐家湾屠宰场现有的屠宰规模，需配备近300名检疫人员才能满足工作需要，但目前驻场工作人员却只有21名，检疫工作量极大，检疫员超负荷工作，其所处的恶劣环境可想而知。”西宁市畜牧兽医防疫检疫监督站一位老检疫员几乎是流着泪在接受中国经济时报记者的采访，他说，我们很多人都从事了多年的动物检疫工作，几乎是每个人都有一肚子委屈。

　　这位检疫员说，第一，屠宰检疫中宰前检疫是第一关，也是最重要的一关，能否把好宰前检疫关，直接关系到屠宰场的动物防疫安全。但由于乐家湾屠宰场宰前检疫通道不符合规定，拦截设施落后，不法经营户暴力干扰，安全设施不得力，致使宰前检疫查证验物工作无法顺利进行，围攻、谩骂检疫人员的事件几乎天天发生。

　　第二，屠宰车间设计不合理，灾后检疫质量难以保证。该屠宰市场大厅里每天有六七百人在屠宰，由于车间布局不合理、检疫人员少，检疫员在前边检疫，屠宰户在后边屠宰，卖肉的接着装车，检疫过的与未检疫过的全部装到了车上，等检疫员二次返回时，大部分车辆都已经出场了。

　　第三，该厂采用分户式屠宰手段，经营方式是在屠宰车间内买卖，导致屠宰间内屠宰、卖肉、运输等人员同时进行经营活动的局面，人员混杂。

　　接受采访的负责人表示，就乐家湾屠宰市场的检疫状况而言，不改变屠宰方式，不改进基础设施，很难改变检疫状况，若不进行清理整顿，正常的检疫检验就难以进行，由此引起的动物疫病传播流行或发生人体中毒，其后果将不堪设想。

　　西宁市一位业内人士说，乐家湾屠宰场虽然是全国最大的牛羊屠宰场，但其卫生状况和管理状况也是全国最差的，其根本原因在于，屠宰场的投资方只是行使物业管理职能，而不对卫生等其他管理负责，致使屠宰场管理混乱，甚至出现过黑社会混在其中强行收取保护费的现象。

　　主管部门各有“苦衷”

　　中国经济时报记者在西宁市采访过程中了解到，针对乐家湾牛羊屠宰场的管理现状，各职能部门都有自己的苦衷。据西宁市商务局的一位负责人介绍，乐家湾牛羊屠宰场是在2004年政府的大力支持下批准的项目。当时，鉴于西宁市特殊的民族人口结构和牛羊肉需求量巨大的特点，在政府的默许下，各个行政主管部门纷纷开了绿灯，发放了建设、卫生、动物检疫等相关证件。

　　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某主管部门负责人说，谁也不清楚当时的各种许可证是怎么发放的，当时对是否批准这家公司的争议很大，对西宁市牛羊屠宰行业发展方向的争议也很大，对到底该扶持哪家公司的争议更大，但最终还是这家公司取得了话语权。而在后来的监管过程中，也产生了不小的争议，各个相关职能部门似乎都有监管职能，但谁又都解决不了真正的问题。

　　中国经济时报记者在采访时了解到，西宁市工商局曾在2008年5月8日提交过一份报告，反映了乐家湾牛羊屠宰场存在的三个问题，其一，屠宰场内118户个体经营者均未办理相关的经营手续，目前都处于无照经营状态；其二，园区建立的是一个统一的进货台账，反映不出是谁的牛羊，也反映不出宰后的牛羊销往何处，出现问题后很难追根溯源；其三，屠宰后的牛羊内脏未经清洗就销售并拉出园区，在园区以外进行清洗，使用的清洗剂是否为可使用的清洗剂？清洗程序是否符合食品卫生标准？这些都难以掌控。

　　西宁市畜牧兽医防疫检疫监督站于2008年5月22日也提交了一份报告，并提出了五条建议：一是制定定点屠宰管理的地方性法规、规章，各级政府应指定专人对定点屠宰厂进行管理，由农牧、工商、公安、卫生等管理部门在定点屠宰厂设立管办机构，落实《动物防疫法》、《食品卫生法》等法律、法规；二是依据国家《肉类加工厂卫生规范》、《畜类屠宰加工通用技术》、《家畜屠宰加工企业兽医卫生规范》等要求，对该厂屠宰车间布局、屠宰工艺流程等进行逐步改造，将分户式车间改为流水线，变分户式承包为车间承包，逐步过渡到机械化生产线上；三是鉴于目前乐家湾牛羊屠宰市场的经营现状，公安部门应在牛羊入厂门口设立公安派出所，严厉打击扰乱屠宰市场经营秩序的各种违法违规行为；四是按要求建立宰前检疫通道，增加拦截、监控设施；五是建立脏器处理点，杜绝食用脏器在河内、污水沟、排污下水道等处进行冲洗，防止二次污染，以此确保老百姓吃上“放心肉”。

　　据了解，该牛羊屠宰市场最初立项时，是由西宁市卫生局颁发的卫生许可证，后来改成了由该屠宰场所在地的西宁市城东区社会发展局颁发了食品卫生许可证。

　　一位业内人士在接受中国经济时报记者采访时提出质疑：按照国家法律法规，开办相关的屠宰场所必须具备开办条件，比如动物检疫和卫生等，既然条件不具备，工商局为什么还能批准注册？另外，只有场地提供方具有屠宰资格，其他没有屠宰资格的人租赁场地进行屠宰，算不算集中私屠乱宰？

　　西宁商务局：情况特殊难以一蹴而成

　　“也算是特殊情况下的特事特办吧” 西宁市商务局市场检测监管处处长王国平坦陈，但现在看来，生产条件确实有点简陋，生产环境和卫生环境也都不太好，因为是手工屠宰，基本上都是在地上完成整个屠宰和分割过程，即“卧宰”，而且是手工剥皮，手套也不带，刀子也不消毒，鲜肉里面的血也没流干净，遍地污迹，粪便也到处都是，加上各色人等聚集在一起，整个环境脏、乱、差。

　　王国平认为，分户式屠宰经营也有它自身的优点，作为业主的投资公司既然已经办理了营业执照，各个经营屠宰户没必要分别办理工商营业执照。

　　针对乐家湾屠宰场的监管，王国平说，以后要逐步加强屠宰人员的卫生管理，进行消毒等；内脏分开，屠宰完不落地，直接进清洗车间；剥完皮后，头、蹄也不落地；酮体一律吊起来，通过传送带，传到交易大厅进行交易等。

　　那么，为什么不投资改造进行现代化流水线式的屠宰方式？王国平说，一方面是资金问题，投资现代化的流水线无疑需要庞大的资金，企业无力投入，政府也拿不出这笔钱。而另一方面，现代化的屠宰方式也有自身的缺点，进口设备成本比较高，牛羊肉的销售价格也就相应地高了，而老百姓由于收入低，宁可选择便宜的也不会去现代化的屠宰场进货，加之，牛羊肉的批发基本上都是早晨很短的时间内完成交易，流水线式的屠宰不能在很短时间内满足大批量的需求。

　　王国平说，政府也尝试着让本地别的屠宰企业与乐家湾屠宰加工园区合资，但因为极其复杂的因素使得双方的合作难以进行，而政府大力扶持乐家湾牛羊屠宰市场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就业问题，该市场从整个产业链上至少能解决一万多人的就业，需求高峰时能达到几万人，如果取缔或关闭了，这几万人就可能面临失业，也不利于社会稳定。

　　青海百德投资发展有限公司副总经理马麟在接受中国经济时报记者采访时说，当初政府立项时考虑到了穆斯林传统的屠宰方式，牛羊要在地上放血后才能吊起剥皮，这是一种民族习惯问题。另外，也考虑了西宁市的市场需求特点，青海省的季节性差异比较大，每年的7月到12月是高峰期，牛羊的屠宰量非常大。最高峰时，每天要屠宰7万只羊，5000头牛，现代化流水线屠宰很难完成这么大的工作量。

　　马麟说，从卫生方面讲，政府一直在督促改进，公司本身也在努力改善卫生条件，比如沼气发电设施已经开始施工，规范的交易大厅马上就开始运行，牛羊肉输送轨道和清洗车间也在建设中，另外还购置了50多辆配送车，负责西宁市场的牛羊肉配送。

　　西宁的牛羊屠宰业为何畸形发展

　　按青海百德投资发展有限公司副总经理马麟的说法，目前西宁市牛羊屠宰行业存在着不公平竞争，主要原因是牛羊的资源越来越少，远远满足不了市场的需要，加之企业纷纷上牛羊屠宰生产线，这样难免就会出现不正当竞争。

　　据了解，目前西宁市有3家牛羊定点屠宰企业，其他两家定点牛羊屠宰企业都是相对比较规范的现代化流水线作业。

　　西宁市商务局市场检测监管处处长王国平说，但到目前为止，其他两家现代化屠宰企业发展得很不好，主要是牛羊的来源不够，致使生产环节断档，机器不能开足马力进行生产。

　　但中国经济时报记者在采访这两家企业时却听到了截然不同的说法。

　　“很明显，政府是在保护落后”，青海青藏高原绿色食品有限公司副总经理马豪似乎有一肚子话要说。

　　马豪说，第一，现代化的流水作业不适合西宁牛羊屠宰市场是完全没有理由的，事实上，手工屠宰已经不适应社会发展的需要，更不利于行业的发展；第二，“清真”在肉食品行业中是死牛、死羊不得食用，牛羊只能宰杀，不能用其他方法比如注水、闷死等致其死亡，宰杀过程中要尽量减少动物的痛苦，加工过程中严守卫生关等，所谓按照民族习惯只能卧宰、不能吊挂等都是无稽之谈；第三，如果取缔或关闭了乐家湾牛羊屠宰市场，有可能造成几万人失业的说法是没有道理，从青海乃至全国人民的饮食安全和青海牛羊肉的声誉考虑，孰重孰轻？

　　马豪说，在全国的省会城市中，像乐家湾牛羊屠宰市场这样脏、乱、差的定点屠宰企业没有第二家。“理由很简单，政府部门在搞地方保护，名义上是老百姓文化水平低，很难转变观念，其实是某些政府官员的思想观念还没转变。”马豪说。

　　据介绍，青海青藏高原绿色食品有限公司是2002年开始投产的现代化的屠宰企业，国有资本控股47％，民营资本控股53％，公司从法国引进了先进的机械化牛羊屠宰线，引进了国外先进的速冻生产线和包装线，拥有冷藏能力达两万吨的清真冷藏库3栋，拥有配套牛羊待宰圈5880平方米，铁路专用线一条，目前每年可屠宰100万只羊和60万头牛，其中40％出口到别的国家，40％销往国内，20％供应青海省本地市场，总资产过亿元。“目前面临的主要问题是牛羊来源不够导致的开工不足，冷库也基本上处于闲置状态。”马豪说。

　　牛羊来源不够的主要原因是什么？该公司另一位负责人告诉中国经济时报记者，牧民的牛羊大部分都流向了乐家湾牛羊屠宰市场，而直接原因是管理不规范造成的。

　　这位负责人说，青藏高原肉食品公司在牛羊进厂时按严格的程序进行收购，所贩运的牛羊必须手续齐全，而且执行严格的宰前动物检疫，但乐家湾牛羊屠宰市场却没有这样严格的程序，牧民们当然愿意去了。

　　当本报记者见到青海裕泰食品有限公司总经理马文忠的时候，马文忠也在为企业开工不足而烦恼。

　　马文忠的企业是政府在规划西宁市城南新区时作为招商引资引进的，旨在打造西宁城南畜产品加工基地，以拉动城南新区的经济。

　　在西宁市商务局，本记者看到了一份2007年7月17日的《关于青海裕泰食品有限公司筹建牛羊屠宰线专题会议纪要》，这份文件里有这样一段文字：青海裕泰食品有限公司作为青海省唯一一家绵羊肠衣加工、并自行出口的中外合资企业，该公司新征建设用地300亩，在城南新区筹建青海裕泰食品有限公司畜产品加工产业园。该项目包括牛羊屠宰场、肉制品加工厂、生化厂、有机肥料厂、皮革厂等五个项目，项目建成实施后，对提高我市牛羊肉加工水平，促进我市畜产品产业化发展等方面将起到积极作用。

　　马文忠说，裕泰的大规模屠宰一直就启动不起来，主要原因是牛羊的来源不足，最初的计划是打造和延伸牛羊养殖、屠宰、深加工的产业链，同时发展有机化肥、皮革等产业，但目前来看，处境很不乐观。

　　中国经济时报记者在裕泰公司的厂区里看到，偌大的工业园区里差不多是冷冷清清的，屠宰大厅里的屠宰加工流水线也在闲置着。

　　马文忠说：“我有点不理解政府的用意，为什么有现成的现代化流水线不利用，却去扶持一个不规范也难以改造的手工屠宰作坊？感觉目前西宁市的牛羊屠宰加工行业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现象。”

　　他说，青海省的牛羊肉市场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旺季时牛羊肉的收购价格全国最低，而淡季时牛羊肉的收购价格却是全国最高的，在正常的情况下应该是均衡出栏才正常。

　　他认为，从目前的形势看，青海省的牛羊养殖和加工行业已经远远落后于新疆和内蒙古，客观上说，青海省的牛羊具有全国最好的品质，但却打不开国内外市场，这也直接导致了畜牧业发展的迟缓，而最根本的原因是加工业发展不起来，产品附加值低，直接导致了养殖业的落后甚至畸形的发展。

　　出路何在？马文忠说，一是规范企业的屠宰行为；二是政府应鼓励现代化生产，而不是大力扶持像乐家湾这样难以规范的屠宰市场，真正培育养殖、屠宰、精深加工的龙头企业；三是引导企业标准化生产、规范化生产、打造良好的区域经济环境，创造地方名牌产品。

　　“关键是政府的导向不能出错，否则毁掉的就不是一两个企业，否则整个产业链条都将畸形发展。”马文忠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