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窗对话
这些天,听多了遭遇骗局者的“讲述”。
昨天,记者与被抓获的犯罪嫌疑人,在高墙电网下进行了一段简短的对话。
第一对话人 张某(诈骗团伙头目) 扮演老父亲角色曾经练声
张某很年轻,化名“张国栋”骗郝女士的就是他。郝女士不知道的是,从张国栋到老父亲,再到花店老板,全部由张某自己扮演,郝女士一点也没有怀疑过。
羊城晚报:进看守三天了,过得怎么样?
张某:过得很不好,很后悔。
羊城晚报:这种花篮诈骗你是从哪学来的?
张某:我在2008年去深圳打工,一个清远的朋友就在做这个,拉我入伙,我就跟着干了。那是帮他打工,每骗一个人不管成不成功,我领3000元“工资”。我做了两次,都成功了,骗了有1万多元。花了不到一个月时间,比我打工挣得快。后来他没再做下去,我也就回河源了。
羊城晚报:回河源后,你怎么就想起“重操旧业”了呢?
张某:被利益冲昏头了呗。过完年,我还没啥事做,一事无成,就想着这个能挣大钱。
羊城晚报:整套流程是你设计的吗?
张某:不是,以前在深圳就是这么干的。那份规范还是我当时“拷贝”回来的。
羊城晚报:那些小灵通、银行卡都是需要身份资料才能开的,那些资料你哪来的?
张某:那些开卡、开户的身份证都是在路边买来的,到处都有卖,50块钱一个。
羊城晚报:听说,只要有老父亲的角色出场,都是你扮演的,你专门练的吗?能骗到人吗?
张某:以前在深圳,当时的老板李某就是这样做的,我以前有练,对着资料(行骗规范)练声,现在已经很熟练了。其实认真听还是听得出来的,那些人自己没注意。
羊城晚报:你说骗点有钱人没关系,可我知道你也骗了穷人,甚至是救命的钱,你知道会退吗?
张某:骗的时候不知道那人有困难,后来知道了心里也会不舒服,但肯定不能退,这本来就是骗局,一退不就漏洞百出了。
羊城晚报:你说你后悔,为什么?
张某:我估计自己得判上七八年。害了自己不要紧,还害了朋友、表哥(落网的嫌疑人里,有张某的情人、亲戚、老乡)。
羊城晚报:你怎么知道自己得判上多少年?
张某:我也想过会被抓的,在深圳做的时候,我就看过《刑法》,我记得好像说如果数额巨大,要判5年以上10年以下,你说我算不算“数额巨大”?
第二对话人 阿男(张某的情人) 做骗子的日子就像做梦
穿着囚服的阿男,依然挺漂亮、斯文,可一聊开,辣妹子形象就出来了,说话跟开机关枪似的。
为了所谓的“爱情”,阿男来到了河源,走上了犯罪的路。
羊城晚报:你怎么认识张某的?又是怎么来河源的?
阿男:我来广东10年了,一直在从化打工,做过影楼的化妆,来河源之前在沐足城做事。张某来过沐足城一次,就开始追求我,整天发信息打电话给我。后来我就来河源找他玩。
羊城晚报:你们各自都有家庭,为何你还看上他?
阿男:孽缘啊。我偏偏就喜欢上了他,觉得他是“很负责任的男人”,真的,他无论对朋友还是对家人都特别好。
羊城晚报:把你们带上犯罪道路也算负责任吗?
阿男:这也不能怪他。他也没打我们骂我们逼我们干呀。他原来还说我可以不干,他养着我就行了。
羊城晚报:那你又为什么跟着干呢?
阿男:和他一起做事的人整天说,“你不去骗人家,那些人也会被别人骗”,我就试试。
羊城晚报:第一次你都骗了谁?怎么成功的记得吗?
阿男:不记得了,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一个教授,南京某医院的,居然连续三天每天给我汇3000元,我老在想“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人”呢?其实骗来的钱我用得一点都不心安理得,每天住好吃好都没有用,连张某都说看得出我不开心。
羊城晚报:你心理压力很大吗?为什么?
阿男:这是伤天害理的事啊,做骗子的日子,就像在做梦,心里发虚。我第一个月就轻了7斤,很不舒服,我还买了一本书,关于如何自我减压的,我才看了三分之一,就被抓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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