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条不同的线上把问题真正查清楚
提要 为了有助于事件的正本清源,给未来的制度建设提供有益经验,当务之急是在倒覆原因与是否有违规违法这两条不同的线上展开客观、真实、可信的调查。
随着媒体对闵行区莲花河畔景苑小区那座13层楼房整体倒覆事件的深入报道,越来越多的真相渐渐浮出水面。
连日来,上海组织专家认真调查事故原因。现在调查还在进行,最后结论一时还没有,还须作大规模的深入调查研究,但是专家们的初步意见是,倒覆楼盘的一侧有近10米高的土方堆起,对楼盘地基形成压迫力,再加上大楼的另一侧在开挖基坑地下车库,由于基坑围护措施不到位,也就是倒覆大楼、巨大土堆、地下车库致命的“三点一线”,在双重作用力的作用下导致大楼倒覆。
专家们同时认为,防汛墙开裂或是河畔地质特殊等情况这些客观原因都不是事故的根本原因;对于公众质疑的房屋本身的质量问题,专家们也认为“房子质量还是不错的”。这就排除了“豆腐渣工程”的嫌疑。
而在另一条更加牵动人心的线索上,根据这两天媒体的透露,倒覆楼房所在的楼盘的项目建设方、开发商,也即楼房倒覆事故的责任人有三家公司。而这三家公司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让人眼花缭乱,其背景都是当地镇政府,是直接或间接由原闵行区梅陇镇政府下属企业改制而成。这些公司规模不大,开发商资质为三级。这些公司多名股东都是政府工作人员,权力寻租的蛛丝马迹难免裸露。事实上,开发企业被权威部门测评“具有一定开发经验,企业成长性较好”,而该开发商似乎也没有通过公开市场拿地,其楼板价只有604元。更令人觉得蹊跷的是,土地所在地镇政府的官员名字赫然出现在公司主要股东之列!
这一系列幕后新闻都是由楼房倒覆而震出来的。可以想见,要是楼房没有倒覆,这桩纠缠不清的幕后交易的内情又有几人能够了解?
很明显,当前最重要的事情仍然是把这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地查清楚。实际上,楼房倒覆事故应该从两条线上去深入调查,一是对倒覆原因的科学客观的调查,这是建筑技术部门的事,目的是积累建筑工程方面的经验教训,杜绝类似事件以后再次发生,保障更多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二是对事件背后有无违规、违法案件的调查,这是纪委和监查部门的事情,目的是彰显法治,完善制度,规范政府和市场行为。
两条线索有一定的联系,但从根本上说是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譬如“三点一线”,是个力学上的技术问题。这样的施工有没有设计和施工图纸,计算这里面的安全系数不需要多么高深的学问。如此粗劣的技术可能和没有资质开发商和建设方有关,当然还涉及到政府监管部门如何去监管审核楼盘设计和施工的方案?不过,这中间恐怕没有必然的直接联系。舆论和民意不应该以一种程式化的心态去把事情“标签化”,何况对倒覆事故原因的最后鉴定现在还未出来。
在类似的问题上,我们诚然见识过很多权力部门出于各种现实算计大事化了、甚至不了了之的恶劣先例;但从另一方面说,民意和舆论也不能为了要揪出贪污腐败的公务员,就没有科学根据地硬把事故说成是豆腐渣工程。
既然现在政府有关部门说,至今还未有正式的专家意见公布,我们就更不要轻易地先作结论。媒体和网络舆论最应该做的是事情是利用自己的特长,帮助和监督有关部门在两条线上都作出客观、真实、可信的调查。不以真实的调查结果为依据,就算撤一两个官员的职把事情草草“处理”掉了,既不解决真正的问题,也无助于未来的制度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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