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辈儿情

　　李 军

　　俗话说：“女儿是妈妈的小棉袄。”如今，我不仅有“小棉袄”，还有了“小背心（外孙女）”，而且“小背心”比“小棉袄”还贴心，时时还让我感到“热”。

　　女儿和女婿去云南旅游，把一岁的“小背心”放在我家，让我照看。

　　傍晚，女儿、女婿高兴地走了。“小背心”吃了饭，洗了澡就和我睡了。睡到半夜，她醒了，哭着找妈妈，我把什么招数都用了，还是没止住她哭。急得我也哭起来。“小背心”一看我哭了，就忘了她为什么哭了，一个劲儿地用小手抚摸我的脸说：“姥姥不哭，你也想妈妈？”我赶紧回答：“是的。”闹不清她听了我的话是怎么想的，反正是不哭了，一连五天，她都乖得让人心痛，按时吃饭，按时睡觉，有时眼圈红了，眼泪都在眼眶子里转，她也不哭，还用小手拍我说：“妈妈不在，姥姥乖，宝宝也乖……”才多大的孩子啊，就这么知道疼人！直到她看到旅游回来的妈妈，才放声大哭！

　　“小背心”两岁了。一天睡觉前，她忽然跟妈妈说：“你先洗，一会儿我和姥姥一块洗。”她妈妈问：“为什么？”她回答说：“我给姥姥搓后背，姥姥自己够不着……”

　　我也以为她是说着玩，没想到人家说话算数，洗澡时真的给我搓起了后背。她指挥我说：“姥姥，你转过身蹲下，先擦沐浴液，再用清水冲。”她一边说，一边做，一边还问我：“姥姥，水热吗？”她的小手像特制的搓澡器，搓完了，还喊：“姥姥洗完了，请妈妈拿浴巾来……”

　　一晃，两年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不论冬夏春秋，也不论是在我家，还是在她家， “小背心”给我搓澡成了保留“节目”。

　　“小背心”3岁时，她姥爷因病住院。女儿、女婿经常带着她给病中的老伴儿送吃送喝。每次她在病房看到我，都要和我亲近一番。然后，趴在我的耳边悄悄地问我：“姥姥，您陪着姥爷累吗？要是累了告诉我，我替您看着姥爷……”她心里装着我们，心疼我们，说出来的没有虚情假意，比什么灵丹妙药都管用。每次她来，老伴的情绪就很愉快，饭也吃得多，血压也平稳……老伴儿一连住了40多天院，暮年的陪床陪得很累，有时躺下真的不想起来。可每次“小背心”一来，就好像给我充了电，全身的酸痛、疲乏就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今年，“小背心”4岁了，更加活泼可爱，也更加懂得疼人。我过生日时，她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是一幅儿童画。听女儿说，“小背心”是仿照画册上的图案画了几个晚上才完成的。画面上的生日蛋糕有好几层，最底层是蓝色的波纹，她说那是姥姥最喜欢的大海，中间是橙色的，她说是早上升起的太阳，最上边是红色，她说那是全家人都爱姥姥的火红的心……接过孩子递过来的画，看着虽不贵重但很温馨的礼物，我的泪水忍不住从心里往外流。也许是上天为了弥补我的遗憾，上学时因“十年动乱”使我失去了学习绘画并成为美术家的机会。现在，不但女儿从事了美术教育，连“小背心”也成了一个美术爱好者。每天，她都要把看到的想到的画出来。虽然，她的画还只是儿童的“涂鸦”，看不出会成为什么样的“画家”。但只要她喜欢用画和我交流，作画当礼物送给我，我的心里已不再有什么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