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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岁的班主任邵春亮:我在民族预科班的24年

2009年07月18日15:51 [我来说两句] [字号: ]

来源:新华网
  节目导视:在大连理工大学有一个民族预科班,每年都有六七十位来自边疆的少数民族学生要在这里完成上大学本科的过渡。在这个民族预科班里,他们遇到了一位老人,他七十四岁,从1986年开始,他已经在这个民族预科班里驻守了24年,24年里,他和六百多位少数民族学生建立了非同一般的关系:孩子们叫他“汉族老爹”,现在他被称为“爷爷”。


  李小萌:欢迎来到《新闻会客厅》。从今年3月份开始,在辽宁省有一位老师越来越有名气,很多媒体争相报道他,很多高校请他去演讲,但是在学生们口中,他们并不称他为老师,都叫他邵老爹或者是爷爷,他们今天就来到了我们的演播室,我们做一个介绍,首先要介绍的是大连理工大学民族预科班的班主任邵春亮老师,还有他的两个学生,漂亮的女生叫阿丽娅,她今年大学一年级,刚刚从预科班毕业,但是库都来提已经是大学四年级了,在三年以前,在邵老师班上上预科。先问问邵老师,为什么学生们都叫您老爹,或者爷爷呢?

  邵春亮:因为我是1986年开始和民族班在一块,那时候我才51岁,所以他们管我叫老爹很正常,我现在74岁了,和他们的爷爷年龄相当,所以现在他们习惯叫爷爷,从老爹升格为爷爷。

  李小萌:为什么不是像其他的学生一样,只是叫老师或者教授呢?

  邵春亮:这个老爹或者爷爷也是个亲热的称呼,一般情况下还是叫老师的,背后的时候比如说拍拍肩膀,老爷爷,哪儿去,那时候就叫爷爷了。

  李小萌:你们现在都怎么称呼邵老师?

  阿丽娅:一般在上课的时候就叫邵老师,下来就是爷爷。

  李小萌:都是叫爷爷吗?

  库都来提:对,邵老师。

  李小萌:因为你长大了,所以你叫老师了。邵老师,为什么在学校里面会有一个民族预科班,它主要是来帮助学生们完成哪些方面的学习?

  邵春亮:我们学校是从1980年开始就有民族预科班,这个民族预科班当初建立的时候是因为少数民族地区需要干部,第二个分数线太高了,这些孩子们又进不了学校,因此为了少数民族地区,特别是新疆培养干部,就降低分数线录取。降低分数线之后,这些孩子们直接进本科有些困难,所以读一年预科,就是把高中的东西复习一下,然后把大学本科的东西再适当地讲一下,这样他进入本科之后就游刃有余了,所以就办一个预科。

  李小萌:给预科班当班主任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工作?

  邵春亮:大学里边班主任非常多,每个班都有个班主任,但是班主任和班主任之间工作要求应该说还有所不同,实际上我说不太恰当的比喻,班主任本来就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这么个工作。

   李小萌:无足轻重吗?

  邵春亮:实际上对很多班,有时候班主任好像一年来的次数并不多,但是对预科班来讲,倒是个挺重要的工作。因为这个班主任要和预科班应该说认真地学习、工作生活一年,而这一年预科的学习好坏和他形成的学习习惯的状态,和这个班主任的工作直接有关系,所以班主任还是很有职责和要求的。

  李小萌:阿丽娅,你觉得邵老师当的这个班主任跟其他的班主任有什么不一样?

  阿丽娅:我觉得邵老师对我们少数民族的生活习惯非常了解,尤其是像从新疆来的学生,肯定有穆斯林的学生,在第一次家长会的时候,邵老师就会对所有家长宣布这条纪律,也会对学生宣布,就是说班里面穆斯林的学生肯定是少数,大家要多数服从少数。怎么说的?

  邵春亮:对,多数服从少数。

  阿丽娅:多数服从少数,以后班级聚会也好,生活中,在宿舍里也好,都是遵从穆斯林的生活习惯。所以我觉得让一个了解我们生活习惯的老师来带我们的话,肯定会更亲切一些,更有打动学生去亲近吧。

  李小萌:库都来提离开邵老师这个班已经三年多了,对当时的事情记忆还深吗?库都来提:我觉得他更多是一个以他自己的生活去感染我们吧,他自己的一些行动去感染我们,比如说我们新疆的学生对这儿的一些生活方式还有很多不适应的地方,学校有一条规定,第一年级的学生必须早晨六点钟起来跑操,结果大连的六点在我们那儿是四点多钟,所以人们睡得还正熟的时候,这个时间段让我们起来跑操是非常非常艰难的一个过程。结果当时我们就觉得这个可能不是能适应,结果第二天早晨,邵老师就来到我们宿舍,挨个叫我们每个学生起来跑操,他自己也带着我们跑,这让我们很多学生挺感动的。

  李小萌:邵老师为什么在学生入学第一天就要跟他们讲,必须这是一个多数服从少数的地方?

  邵春亮:是,这是个挺重要的事情。因为民族班里边,大概历年来看,有四分之一左右是穆斯林,穆斯林的习惯应该受到大家的尊重,所以很多家长也很感动,觉得千里之外,我们的孩子是少数,但是这里边受到多数人的尊重,这实际上也是实行了一个对少数民族的尊重的一个做法。

  李小萌:您是从带第一届预科班就是这么去说这么去做的,还是随着带的多了以后,就发现这是很重要的工作?

  邵春亮:不,从第一届就开始这么做了,为什么?穆斯林这个习惯在大连这个地区,一开始并不是所有人都非常重视,因为毕竟我们穆斯林比较少,所以这件事情不引起大家的重视和认真对待,就会有影响,因为民族政策没有小事情,所以我们从第一届开始就这么做了。

  李小萌:您从50岁开始当预科班的班主任,一下做了24年,怎么就一直是您,都没换人?

  邵春亮:其实也不是个什么很特殊的情况,这个班工作起来以后,我工作得还适应,别人看到这个工作,这个老爷子工作还可以,我后来说,我说哪位来做,马上本人就让给他,到现在为止我也是这么个情况,大家觉得我做合适,而且我一定不占别人想做这个工作的位置,我就自己要做下去。

   李小萌:那您现在是7月份,正好是要送走一个预科班,9月份迎来一个新的,还继续要当这个班主任?

  邵春亮:看来还得继续做,因为四年级毕业已经走掉了,今年的预科班是8月31号就上课了,所以现在准备接新的预科班。

  李小萌:又有一拨新的学生要来了。阿丽娅第一次见到邵老师的时候,还记得第一印象吗?

  阿丽娅:记得,我第一次见到邵老师是去跟他请假,因为我的家长没能来送我。

  李小萌:怎么一上学就请假?

  阿丽娅:不是,是开家长会的时候,我家长因为工作忙,没来送我,我就去找邵老师请假,邵老师很严肃地对我说,家长不能来,那你自己去开,我就觉得这个老师好严肃呀。

  李小萌:怕他?

  阿丽娅:怕。

  李小萌:后来呢?发现邵老师就是一个严肃的人吗?

  阿丽娅:对,他对生活也好,对学生也好都是一个很严谨的人,不能说严肃吧。

  李小萌:可是我今天见到邵老师,我觉得他很和蔼,一直都是笑咪咪的。邵老师,你特别严肃地回答了阿丽娅当时请假的问题对吗?是故意严肃吗?

  邵春亮:其实第一次见了每一个娃娃的时候,那些稍微放松一点的娃娃,我就严肃一点,那些有点紧张的娃娃我就放松一点。阿丽娅是一个挺活泼的人,我说你一定要来,因为你家里没有人来,你应该参加会。

  李小萌:库都来提是一个比较严肃的娃娃吧当时?您对他是什么方式?

  邵春亮:库都,他一来之前,见第一面我就认出来了,我也叫出他的名字来了,他都挺惊讶的,实际上库都是个挺严谨,但是挺遵守纪律的人,所以他不会给你提出问题,他都做得挺好的。

   李小萌:第一面邵老师就能叫出你的名字,你意外吗?

  库都来提:我当时真挺惊讶的,当时刚来到理工大学,进到宿舍的时候,一推开门他已经坐在里边了,他就指着我说,你是库都来提吧,乌鲁木齐一中毕业的那个,我说是,很惊讶,最后问我旁边的同学才知道他原来是我们的班主任。

  李小萌:刚刚到大连理工大学上预科班,你们当时觉得生活、学习比较困难的是哪些方面?

  库都来提:我觉得其实作为我从小在汉族学生的圈子当中长大的,因为我从小考汉,身边有很多汉族朋友,进入理工大学其实主要还是对这儿的一些时间,还有可能是每个大学生的通病吧,对这个新的校园环境有一定的陌生。

  李小萌:阿丽娅呢?你当时觉得最大的困难是什么?

  阿丽娅:其实我觉得最大的困难也不是学习问题,因为我从小都跟我妈在一起,甚至说我离开我妈,都没有超过三天的,从新疆来到这么远的一个地方来上大学,感觉在生活上特别不习惯,特别想家,特别想妈妈,我想这个问题还是邵老师帮我解决的。

  李小萌:邵老师怎么帮你解决想家的问题?

  阿丽娅:邵老师首先对我也做过很多思想工作,我的喜怒哀乐他都可以看得很清楚。

  李小萌:是吗?

  阿丽娅:对,每天跑完早操,有什么事儿都会找我们下来聊天,对我母亲那边,邵老师也做了很多工作,有些时候只能打电话,邵老师给我们家打电话,跟我妈聊天,开导我母亲,有时候都能聊一两个小时,我妈就特别感谢邵老师,她就对我说,邵老师每次都花那么多钱,你一定要好好学习。

  李小萌:邵老师为什么不仅仅是关心学生,还要关心他们的爸爸妈妈?

  邵春亮:因为她爸爸妈妈对学生来讲也是非常重要的,应该说直接的教育者,爸爸妈妈如果和我们很好地配合,那个效果就不一样,她妈妈特别想阿丽娅,我就担心妈妈想得太多了,谈得太多了,阿丽娅就更想家了。

   李小萌:互相思念。

  邵春亮:对,后来我就和她妈妈沟通,她在这儿表现得挺好的,你应该放手、放心,让她自己逐步地长大,她妈妈后来真的感觉到了,阿丽娅长大了,就是因为她放手了,这还是很需要的。

  李小萌:除了给家长打电话,告诉他们孩子的情况之外,您还到新疆去做家访,好像一般只有小学、中学老师才会做家访,而且新疆离大连又那么远。

  邵春亮:您说得对,实际大学生没有家访之说,实际上我是在新疆财经大学有一个研究生班,我每年都过去参加学生的毕业答辩,答辩之后这个机会我就顺便地去一些学生的家里面去进行家访,而家访这件事情,本来有人说打个电话不就可以了吗,实际考察和面对家长,你获得的认识的和电话里面有很大的区别,我觉得家访之后,我真的对家访的每一个家庭不但了解了,而且有时候对那一个家长的民族习俗也有些了解,这样对今后的工作确实非常有帮助。同时对那个学生的喜怒哀乐,或者说他的前途,发展等等方面也能提出一些稍微有点建设性的意见,因为了解了情况。

  李小萌:学生知道您去他家里有什么样的反应?

  邵春亮:对,这个事情是有,而且我到学生家里边去的时候,有的学生在家,比如放假期间,凡是学生在家,我要谈话一定是爸爸妈妈和学生在一块谈,我当着学生面说了他在校的优点,特别说他的缺点,其实我都没有什么好怕的,我就是怕我如果单独和他爸爸妈妈说,他爸爸妈妈再用我的话来说学生的时候,可能就有时候加一点东西。

  李小萌:您很尊重年轻人。

  邵春亮:对,所以我一定要让他知道,我从来没有背后背着你们父亲母亲向家长告任何人的状,但是我对你的缺点我仍然是要持批评态度的,是什么缺点,什么缺点,这条学生也能接受。

  李小萌:您觉得带这样一个多民族的预科班,对您来讲最大的挑战是什么?

  邵春亮:因为民族预科班,他一般的大概都是十六七个民族,这一个班,这十六七个民族从文化背景、生活习俗、教育基础、学习状况都挺大的不同。对这些民族娃娃来讲,他们远离家乡,远离父母,真的他们都挺脆弱的,他们最需要的是关心,是爱。

  李小萌:爱是要说出来,但是光是说也不行,怎么通过点点滴滴让学生感受到来自邵爷爷的爱?

  邵春亮:您说得太对了,爱不是宣传的,更不是和学生说的,而主要让学生从生活里边真正感受到,这些预科结束的时候,有一个同学在写我的预科的时候,我看了他说一段话,我挺感动,是个男孩子,他说预科这一年,老师的一个微笑、一个眼神,有时候拍拍我的后背,有时候趴在我耳边说几句话,有时候轻轻的一个拥抱,我都能感觉到老师给我力量,我也能感觉到我可能哪方面做得挺好,但是有时候我也觉得是不是这方面有差距,学生真的悟到了老师对他的爱,而这个爱真的你只要去做了,你认真了,学生能充分地感受到,而这种感受到之后的爱,我觉得对学生的成长真的是个至关重要的事情。

  李小萌:阿丽娅感受到来自邵爷爷的爱了吗?

  阿丽娅:邵老师经常会和我们聊天,我们会碰到很多疑惑在生活中也好,在学习中也好,尤其是上本科以后,也许我们会觉得和其他省份来的同学在学习成绩上会有一种差距,我们会心里面不太舒服,这种时候邵老师会站出来,他会开导我们,会教导我们,会让我们知道其实我们也是很优秀的,在预科一年过了以后,我们也是同样可以说是有能力去和他们站在一个水平线上跟他们竞争的,所以我觉得邵老师的每一句话其实对我们都是一种鼓励。

  库都来提:我觉得让我印象中特别深的一件事,到现在很难忘掉的一件事,比如说,那一年是我们维吾尔族的传统佳节叫古尔邦节,古尔邦节在我们那儿一般都会宰杀牛羊,吃一些鲜美的大餐,很有节日的气氛,但是到了大连,一切的东西感觉就是非常不能比的,肯定这个环境在这儿摆着,那天我们也觉得过年了,应该有些什么故事在这里边吧,结果没想到他就给先给我们打了电话,说今天过节,我请你们吃饭吧,我说在哪儿,他说到我们家来,我当时就特别高兴,经常在外面吃馆子,这次能到家里面,而且是跟自己关系还相对比较亲近的一个老师家里边,觉得特别兴奋,他就来到我们这个宿舍把我们接到他家里边去了。

   李小萌:一下接去多少个同学?

  库都来提:那天他家里是这样的,他会按拨去接,比如说中午会有两拨,晚上还会有两拨,因为全班每个同学他都得顾及到,所以这个可能是一个问题。

  李小萌:一拨多少人?

  库都来提:一拨应该,当时那个房子挺小的,我觉得能坐下二十个,十几个吧,十几个到二十个,就这样一个数。我们当时去了好像是12个人,他那个房子已经坐满了,一进屋全是我们那儿的家乡的那种菜,比如说现在大盘鸡,在那儿都经常吃的特别地道的新疆菜,看到那些东西觉得,有点家的感觉,就感觉特别亲切,这很难忘,真的很难忘。

  李小萌:邵老师会亲手下厨做新疆菜给他们吃吗?

  邵春亮:开始的时候,我亲自去做,后来老伴看我挺累的,她学得比我快,所以她做的味道,同学说比我做得好,所以后来老伴接着去做。

  李小萌:你们家做的最好吃的新疆菜是什么菜?

  邵春亮:我们家里边做的时候,比如大盘鸡、孜然炒羊肉,这些有点特色。

  李小萌:像刚才库都来提讲的这一个接,中午、晚上分批分拨到您家去吃饭,这个桌就撤不了了,不断要上菜。

  邵春亮:现在回想当时是挺难的,像80年代,不光是居住条件,还有物质条件,那时候很多东西都限量,我现在想,当年真的挺努力地去做,比如说很早就开始做准备,因为四五十人,而且这些年轻的娃娃胃口还特别好,所以有时候我就说,至少让娃娃吃饱吧,所以有些事儿早做点准备,真是每次他们走一批都挺高兴的,挺欢快的,真正我觉得我们很累,但是我们真的挺有收获,而且那种收获不经历的人很难体察到,或者感觉不到那种成就感,真是这样。

  李小萌:在您家过古尔邦节已经是传统了?

  邵春亮:基本上是这样。真的,在饭桌上吃饭的时候,大家那种轻松,那种自然,那种融融的关系是在不吃饭的时候很难找到的,而且这种相互接触,有那种亲情的感觉,所以有时候学生来了一进门说,特别是80年代,说老师,肚子饿了,我觉得特别感动,因为他对你说了一句真话,真的特别感动。

  李小萌:您觉得老师对学生这种爱是与生俱来的,还是也要花一点工夫去寻找到这个爱的源头在哪儿,才能把这个爱表达出来?

  邵春亮:实际上我觉得教育的核心就是爱,这个父母爱自己的子女,这是血缘的关系,老师爱学生,是天职,当学生在你面前叫一声老师的时候,你那个重重的责任就放在肩上了,你得对得起老师这个称呼,你得对得起这些学生,所以我说老师如果不爱学生,就失去了他做教员的本来意义。

  李小萌:但少数民族的学生,包括和少数民族的朋友交往,您觉得最重要的是什么?

  邵春亮:首先是你要尊重他,这是大前提,比如说我见面第一面,我基本上能叫出他的名字来,他就会获得一种,这个老师尊重我的感觉,接着这个尊重的基础上,就更多地是关心了,这个关心,就是你要付出时间,你要付出精力,你要付出爱,在这个基础上,第三条,我觉得就是要进一步地研究,或者了解,或者深入探讨民族学生成长当中,做教员应该承担哪些方面和汉族学生不同的那个责任,你找到这个不同点之后,你再有的放矢,效果就会好多了。

   李小萌:结束预科班之后跟邵老师的接触还多不多?

  阿丽娅:多。

  李小萌:为什么呢?他已经不是你的班主任了。

  阿丽娅:因为我们大家都在清真食堂吃饭,邵老师就会经常出现在清真食堂,尤其是我上大一以后,我不知道以前怎么样,我上大一以后,邵老师几乎每天都在那里,吃饭就是一个幌子,其实就是想跟我们来聊聊天。

  李小萌:如果现在有什么问题,有什么困难还会找邵老师吗?

  阿丽娅:对,整个在大连理工大学,我们有困难可能第一个想到的都是邵老师。

  李小萌:那您这个预科班永远都毕业不了,一下得五年、六年都得管他们?

  邵春亮:真的是,我觉得这对我是一种信任。

  李小萌:库都来提现在过年还会去邵老师家吗?

  库都来提:因为每年有很多新的预科学生,所以我觉得我们都可以理解,因为邵老师他是顾所有学生的,当然我们一些老大哥的身份,我觉得也应该让这些新的同学去感受感受。

  李小萌:那你跟邵老师在预科毕业之后的这三年当中交往还多吗?

  库都来提:我们即将毕业,即将毕业将步入社会的一些学生,应该说是不是我们主动找他,而是他会第一时间去找到我们,因为他关心我们的一个毕业去向这方面的问题,他会时不时地去问我们这些东西,以后你打算怎么怎么样,需不需要老师在这方面做做工作,就是这方面的事儿。所以我觉得他是真的能把他自己的责任范围,能用到极致的一个人,这是让我们很多人很幸福的。

  李小萌:刚才讲的都是您怎么样打动了学生,有没有学生让您也很感动的故事?

  邵春亮:很多,比如有一个学生是新疆昌吉州的学生,是蒙族,他当时读书的时候家里边非常困难,生活上几乎没有什么东西,靠那时候的助学金只能维持生活,所以有一年暑假回家的时候,我就给大找了一个差事,从新疆押送一个西瓜车到大连来,这个差事挺苦的,为什么?这个瓜车运行,没有标准时间,只要有空他才走,因此他一路上他没有时间吃饭,停下来,他就赶快去吃饭,但是有时候他这饭刚买到手,他说一碗拉条子一根都没吃的时候,车就动了,他赶快回到车上再跑。第二个就是危险,一停下来之后,有些人就来偷瓜,甚至明目张胆来抢瓜,这个时候他得维护这个瓜车,是个挺难的事情。他在车上待了七天七夜,就在瓜车上睡,他枕头底下枕着一个大瓜,一个长条的瓜,然后他到了大连的时候,第一时间他抱着这个瓜就上我家去了,然后见了我面就是,邵老师,这个大瓜我当枕头枕了七天,我带给您这个大瓜,家里面我挺感动的,这个瓜切开一看,已经酸了,因为他有体温,等于是七天,当时孩子就傻了,就要哭了,当时我就搂着他,我说不,这个瓜带着你的体温,很甜,确实很甜,当我拥抱他的时候,发现他七天没洗,他都没有去浴室就直接上我家来了,真的,一个瓜,就是一个瓜,可是表现出来他对老师那份心情,我们全家都哽噎了,真是这样。

   李小萌:另外我知道您老伴去世了,去世之后有很多学生也表达了他们的这种关心是不是?

  邵春亮:是这样的,我老伴2002年过世的,那个时间应该说是我生活的低潮,那时候走在路上也看不到阳光,那时候我每天几乎工作都是20个小时以上,我没有和学生讲,一个周末,我仍然到学生,男生宿舍去和他们,用新疆话说就是聊天,谝,这时候突然高年级的九个男孩到那儿去了,看我在那儿,说老师,走,拉着我就走,当时我说上哪儿去,你跟我们走吧,结果拉到我们北边有一个新疆餐厅,进了一个包间,我说我吃过饭了,阿奇达、巴特尔,我说我吃过饭了,他们也不出声,最后要了一桌菜,然后要了一箱啤酒,然后他们斟满了十大杯,足足有五分钟,谁都不说话,看着我,后来一个同学说了,邵老师,你不该瞒着我们,师母走了,我们都吃过师母做的饭,师母给我们剪过头,我们不懂事,打破了头,师母给我们缝过,她走了,我知道你心里苦,我们不会劝慰你,但是我们可以听听你的倾诉,可以听听你的倾诉。面对着那九张很英俊的小伙子,但是我发现他们肩膀都宽了,知道承担责任了,那时候我实在控制不住。我在孩子面前,失声痛哭,撕心裂肺地疼。那一夜,我们用光了所有的餐巾纸,那一夜,我觉得我收获了大爱,这个爱是无与伦比的,真正学生给你的,你一生都不会忘记,都不会忘记。

  李小萌:抱歉,又让您伤心了。

  李小萌:邵老师现在等于是带了24个预科班了。

  邵春亮:基本上是这么个程序吧。

  李小萌:这些学生都和您保持联系吗?

  邵春亮:应该是,包括毕业的,相当多数都保持联系,应该说相当多数,不是所有的。

  李小萌:要是从第一届算,现在都已经四十来岁了,第一波的学生。

  邵春亮:四十多了,孩子念中学了,他们的孩子念中学了。

  李小萌:他们会把自己这些成长过程当中的经历、结婚、生小孩的事儿再跟您交流是吗?

  邵春亮:不光是告诉我,把照片都寄来,他们结婚的照片,他们生孩子的照片,甚至孩子升到初中的照片都寄来,每当看到这些的时候我也特高兴。 (来源:CCTV《新闻会客厅》)
(责任编辑:李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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