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叶荣和她的小女儿记者侯玉才/摄

　　本报记者再次走进临沧市沧源县勐角乡回访被熊毁容的女子钟叶荣

　　换脸人至今无力下地干活

　　记者侯玉才 2007年2月6日，一头黑熊将临沧女子钟叶荣的半块脸抓伤后，她的人生从此改变。从昆明辗转西安长达一年多的背井离乡、从面容姣好到毁容致残的心理落差，再到手术后的身体每况愈下……这些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这个佤族女子都顽强地挺过来了。

　　两年后的今天，在接近赤贫的状态下还抚养着两个女儿的钟叶荣，过着怎样的生活?本报记者再次走进临沧市沧源县勐角乡芒公村民小组。

　　人间大爱

　　当地政府一如既往

　　17日早上10点，沧源的太阳还被一片雾蒙蒙的空气包围，可是闷热已让人汗流浃背。可以想象当时钟叶荣受伤时，这片土地曾给了她多少爱。直到现在，沧源县委、县政府，南滚河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对钟叶荣的关注还如2007年2月“副县长千里送来救命钱”一样的热切。

　　“上个月我们还组织妇联去看过她呢，她现在好多了。”南滚河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唯一的一辆越野车在盘山公路上飞驰，自然保护区杨绍兵局长就开始介绍起钟叶荣的现状。 “本来分管的副县长要一起来的，可他今天开会。”杨绍兵局长抱歉地说。同行的还有沧源县政府副调研员（副县级）杨自强等相关领导，一同带着县委、县政府的关怀驶向钟叶荣家。

　　车的后备厢中，放着记者给钟叶荣家带去的大米和油。驾驶员杨师傅说：“这可帮了钟叶荣家大忙，一年到头，他们要吃‘红米饭’度日。”“红米饭”是当地人对旱稻的一种称呼，其蛋白质含量极低，味同嚼蜡，难以下咽。

　　爱心捐款

　　援助钟叶荣一年未断

　　事隔两年后，记者第一眼见到钟叶荣时，她斜倚着脑袋用仅能看见的左眼看着。“你怎么来了？我一直还想什么时候能见到你呢!”钟叶荣整过形的嘴唇还是有点漏风，可普通话还是字正腔圆。看得出，为了这次见面，钟叶荣精心打扮过。虽然天热，她还是换上了一件蓝色的长袖衬衫。她家是一间用木头搭建的二层小楼，一层是猪圈、鸡圈，二层是她和丈夫及两个女儿住的地方。火塘周围偌大的空间就是客厅。客厅里早已坐满了一屋子人，包括从寨子各处赶来帮厨的男人、年长的女人们，还有来看热闹的孩子们。

　　坐在火塘边，记者把一个装满钱的信封交给钟叶荣，里面有3872元，是钟叶荣回家一年间，省内外的热心人陆陆续续寄来的捐款。她仔细地数钱，看着每一笔汇款单据上的姓名，正是这些陌生人伸出的援手让她得以有今天的生活。钟叶荣数钱的动作很慢，一边数钱，一边不停地擦去不断涌出的泪水。屋里的嘈杂、闷热似乎全然已不存在。

　　感恩

　　不惜杀猪杀鸡款待记者

　　“你多吃点，多吃点。”一桌丰盛的饭菜让记者不忍动筷，薄荷、蔬菜、鸡肉和猪肉……钟叶荣用佤族最隆重的礼节迎接记者的到来，以表达对本报的谢意。仅杀的一头猪就值三四百元钱，这对于年人均收入不超过500元的钟叶荣家来说是很大的一笔开支，但她毫不吝惜。

　　钟叶荣家的屋外是用竹片搭建的平台，从这个平台上可以看到钟叶荣出事的地方，一片苍翠竹林。钟叶荣到现在还害怕到那个地方。屋外的阳光让钟叶荣有些难受，她用长长的刘海遮住右边的脸。她说话总是轻声言语，眼睛疼、身体不舒服让她很难下地干活。“平时我就在家做饭、带带孩子。”钟叶荣显得有气无力，对于未来的生活她不敢有过多奢望，因为她的身体每况愈下。

　　钟叶荣木讷的丈夫王老三说，为给钟叶荣治病，家里还欠下2000多元的债，这3872元的捐款正好能帮家里还清这笔债。王老三不知道，钟叶荣长达一年多的治疗过程中，花去了20万元，而这20万元都是全国各地的热心人士捐赠的。

　　久病成医

　　小病小痛自己搞定

　　“我的眼睛有时候会很疼，头也会疼，前两天去打针，第一天的时候还好好的，可是第二天就突然过敏。”钟叶荣无奈地笑笑，缺医少药的佤寨中，钟叶荣不得不自己给自己看病。久病成医是钟叶荣对自己的安慰。

　　除了一台没有遥控的老电视机，钟叶荣家中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木板房里一个火塘周围就是起居的场所。每逢下雨，雨滴就从房梁的缝隙里钻进来，风从木板墙的缝隙中吹进来。当晚，天空下起了大雨，虽然夜很深了，但寨子里的人还是不愿意离开，虽然他们听不懂记者讲话，可他们也坐在火塘边仔细地听着。大雨持续了整个晚上，白天的燥热渐渐退去，气温骤降，裹着被子还是寒意阵阵。钟叶荣看记者睡下，才去睡觉。火塘里的火忽明忽暗。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寨子里的人告诉记者，就在当晚，村里的人听到了熊的叫声。据村民讲，熊出没的地方离钟叶荣家只有300米。

　　“我们这个地方养人不行，养动物却可以。”寨子里的人这样打趣地说。每年，南滚河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杨绍兵局长都要处理大大小小的野生动物肇事的事情。“仅钟叶荣的治疗费我们总共花了9万多元，这些都不是拨款。”杨绍兵说，这样的一笔开支让保护区的财政一度吃紧。今年已经有7人因为野生动物肇事而受伤。

　　去年，沧源县委、县政府将补偿标准提高了。同时，将四个村小组列为全国首批野生动物肇事补偿试点。补偿金由原来的每年7.7万元增加到今年的53万元。“我们县本来就贫困，只能尽量想办法多补偿村民一些。”杨绍兵说。

　　钟叶荣系列报道回放

　　2007年2月9日 《恶熊抓掉临沧女子半块脸》

　　2007年2月9日 《市长热线帮忙 机场特开绿灯》

　　2007年2月10日 《 钟叶荣要闯两关才能保命》

　　2007年2月12日 《医护策划钟叶荣快乐过“新年”》

　　2007年2月13日 《副县长千里送救命钱 》

　　2007年2月14日 《8小时为钟叶荣造半张脸》

　　2007年2月16 日 《钟叶荣“露脸”了》

　　2007年2月27日 《钟叶荣伤口愈合良好 》

　　2007年3月26日 《20200元善款 “拯救”钟叶荣》

　　2007年5月19日 《 佤族女钟叶荣露新容》

　　2008年2月1日 《换脸女获满意面容》

　　速祥/制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