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尼·布伦特

　　英国双面间谍回忆录曝光

　　称为苏联工作是人生最大错误

　　陈笛

　　他曾经是英国剑桥大学的高材生和老师，他曾经担任过英国国王乔治六世和女王伊丽莎白二世的艺术顾问，还被封过爵位，但他还扮演过另一个角色：在英国情报机构中工作的苏联间谍。在去世26年后，安东尼·布伦特的一份3万字回忆录首次曝光，他在其中表达了后悔之意，称自己当年为苏联工作是个巨大错误。

　　回忆录26年后被公开

　　安东尼·布伦特是苏联间谍机构上个世纪30年代在剑桥大学征召的“剑桥五杰”谍报小组成员之一，曾在英国情报机构军情五处工作，同时向苏联传递情报。

　　据英国媒体报道，在7月22日公开的这份3万字的回忆录中，布伦特没有过多讲述他为苏联做过什么，但表达了他的后悔之意以及他和另外几个伙伴的情谊，虽然这些伙伴后来逃到苏联致使他的身份暴露。

　　在这些人中，布伦特与引领他走上间谍道路的盖伊·伯吉斯的情感最为特殊。两人在上个世纪30年代相遇，伯吉斯当时是剑桥大学本科生，布伦特则是三一学院的老师。起初两人关系并不亲密，但伯吉斯很快赢得了布伦特的好感。

　　伯吉斯和布伦特都是同性恋，不过布伦特在回忆录中说，他们两人并没有发生性关系，他只是无法抗拒伯吉斯对左翼政治急速膨胀的热情，当时的学生们对这种热情有种近乎宗教般的崇拜。

　　当苏联间谍是最大错误

　　随着法西斯主义在欧洲蔓延，布伦特决定要明确自己的政治立场。当时有人邀请他加入共产党，但伯吉斯抢先一步阻止了他，伯吉斯让他加入自己的事业，为苏联内务人民委员会（NKVD）工作，该机构后来演变为苏联的情报机构克格勃（KGB）。

　　布伦特回忆说：“此时我面临一生中最重要的决定。我也许有可能加入共产党，但伯吉斯是一个极具说服力的人，他使我相信，通过加入他的工作，我可以做更多有益的事。我没有意识到的是，我那时在政治上非常幼稚，参与到这种政治活动中并不是什么正义的事。”

　　而他认为这个决定是他一生中最大的错误：“剑桥的气氛如此紧张，人们对任何反法西斯活动都热情高涨，我也犯下了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

　　被自己征召的间谍揭发

　　他最初的任务是“猎头”工作，帮助苏联物色合适的谍报人员。1936年后，他的工作内容基本上都由莫斯科的人控制。至于他在军情五处具体为苏联做了些什么，他并没有详细描述。据历史学家说，他当时向莫斯科传递了数以百计的秘密文件。

　　1945年，布伦特离开军情五处，成为王室的艺术顾问，一直工作到1972年。

　　伯吉斯和另外一名“剑桥五杰”中的成员在1951年逃到莫斯科，布伦特则未能逃走。他写道，他当时曾在忧郁状态下入睡，次日起来就有了清晰的主意。“我不知道人们是否可以在睡梦中作出决定，但这似乎就是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我清楚地认识到，不论冒任何风险我都要留在这个国家，而不是到苏联国去。”

　　1964年，布伦特被自己当年征召的一名间谍揭发，不过他以向军情五处坦白自己所知情况为交换条件而得到了赦免。随后，他返回学校做了一名艺术史学家。

　　自称犯过错误的史学家

　　上个世纪70年代，布伦特的经历最终在英国被公之于众。当时，他也曾“非常认真地”考虑过结束自己的生命。“许多人可能会说，那可能是‘光荣的’出路……但我最后认为，恰恰相反，那是一种懦弱的解决方式。”

　　布伦特说，他选择继续活下去还有另一个原因，他当时还在撰写一些艺术史的书，不愿突然终结这项事业。

　　在布伦特看来，他并不是一个一生中多数时间都在扮演叛国者的人，而是一个艺术史学家，只不过曾经犯过一次严重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