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州矿产投资的“金字塔”模式
时报记者 曾建宁
昨日,时报报道的《“鞋王”王跃进的两次出走》在投资矿产的温州人中引起强烈反响。
对许多温州人来说,更关心的是王跃进是否真的被开矿拖垮,现在矿产投资的运作和前景是否仍然乐观。
毕竟,有温州人参与投资的矿产,每座矿基本都有10人至50人不等的股东,而这些股东背后,又分别连着几个或数十个温州家庭。
事实上,山西省煤矿业的兼并重组,已经让投资煤矿的温州商人陷入集体焦灼。其背后更多的小股东们也对自己的投资担心不已。不少温州小老板不愿意接受采访,他们表示投资的钱是很多人凑起来交给自己出面打理的;目前要做的是想办法最大程度的套现,然后找到新的投资项目,否则很难交待。
被矿产投资改变的不仅仅是温商的命运,还有那些参与投资的温州人。
公务员文杰(化名)就是一个参股投矿的小股东。他和老婆10年积蓄总共60万元,交给了堂兄在山西投资煤矿,他占5%的股份。
“股票被套牢了,煤矿也被套牢了!”听说山西煤矿兼并重组,自己参与投资的煤矿前途未卜,他近一段时间心都凉了,上班也无精打采的。
“没事的,没事的,我们是市长招商项目!”昨天,文杰又给远在山西出面投资的堂兄挂了电话,堂兄让他要充满信心,“等着年底分红好了”。
文杰是在2006年投资矿产,已经分了三年的红利,15%-20%不等。这个收益比温州中小企业的毛利率要高出许多。
在2005年之前到山西“炒煤”的温州商人,每年赚取100%利润的比比皆是。其“赚钱效应”吸引了温州平阳、苍南等地民间资本大量涌入。
“不奢望有什么高收益,只要能把本钱拿回来就好了!”文杰说,如果煤矿被兼并或重组了,听说很难全额拿回资本金,这样自己有可能亏损10多万元。
平阳县一名乡镇干部说,水头那边的亲戚朋友都有“投矿”,最近他们都在往山西打电话问投资情况。但传来的消息大多说“放心”,有某某局长或某某市长给自己“撑腰”,年底分红一个子儿都不会少。
今年7月底,浙江泽大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吴族春律师带了一个调研组到山西走访,发现真正能保留下来的煤矿很少,因为温商投资的煤矿单井规模在90万吨以上的很少。
吴族春讲了一个实例:温州一个家族几兄弟共投入了11.6亿,在山西开了5个煤矿,此次兼并重组中只能保留1个。“这将是一种怎样的惨状!”
“浙商在山西投资的煤矿2/3要被关掉!”吴族春介绍,虽然这些煤矿“六证”齐全,但等待它们的将是被动整合或关闭。当然也有部分浙江煤商及时转了手的,到新疆、广西、贵州等地投资新的矿产去了。
吴族春说,据不完全统计,累计在山西投资煤矿的浙江资本至少500亿元,仅平阳县就投资了260座矿山,投资总额300亿左右。而据周德文估算,在山西抱团投资煤矿的温州商人就有2万多。
在采访周德文时,坐在一旁的另一位温州商人搭话说,山西有1000多家煤矿是温州人投资的,一个煤矿有10人至50人不等的股东。而这些股东背后,可能又连着几个或数十个家庭,大多是亲戚圈、朋友圈、同学圈筹钱投资的。
“赚了大钱的回家乡向亲友炫耀,融得更多的钱去投新的矿;投资亏损的人想方设法封锁消息,希望融得更多的钱去翻本。”在温州,许多人认为这是“投矿”温商的共性。
记者梳理王跃进广西投资矿产的线索发现,王跃进在矿业开采上有些“玩不动”。去年9月以后,贺州矿业就处于停产半停产状态。
据周德文等人证实,王跃进从去年秋天开始到处向朋友借钱,或者寻求合作伙伴。他甚至有转让贺州矿业的打算。
贺州矿业是一个老的国有矿区转让出来的,有许多优质的矿藏。但直到今天,很多矿区都没有开采。
对于优质的贺州矿业,王跃进为什么一直是小规模开采?
通过百度搜索,我们发现贺州矿业遇到的困难也不少。2006年10月,白面山矿段因开展窿道清理行为违法,被当地政府有关部门查处;2008年9月,木桥面尾矿库、白面山尾矿库因存在安全隐患,被当地环保部门要求停业整顿等。
贺州矿业负责与政府打交道的副总李先生坦承,矿产开采方面的确会遇到“地方保护主义”,个别部门或个人刁难,额外增加一些经营成本。
不过,从贺州市国土资源局的数据显示,贺州矿业计划投资的钱并未完全到位。如白面山选矿厂一个项目计划投资1.5亿,但后来只投入了几千万。
综上可以得出,王跃进在贺州矿业上的困难不仅在资金上,还在于矿产开采技术力量、与地方政府沟通协调、国有矿区历史遗留问题等诸多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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