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没人知道李斌当街殴毙车娅婷的真实想法。打人后的那几天,他照常上班、回家,在家人和邻居看来,他们认识的李斌和打死人的李斌无法吻合
凶手李斌VS凡人李斌
“车娅婷案”元凶寻迹
□本报记者 徐秋颖 发自成都
清水河,在十年之前,这里仅是一片田坝,李斌曾和父亲在这里劳作。
33年来,他没离开过这里,更没离开过父亲。最终在13日那天,李斌被捕。
从此被迫远离。
玩伴稀缺的童年
成都的冬天不算太冷,龙爪村的泥巴屋是李田自己盖得,年底要是能够攒点钱就会翻新。1976年,李田和外地的郑秀结婚,这个冬天,李田25岁得子,起名李斌。
李田七岁丧父,母亲一人将兄弟三个拉扯长大,14岁分家,李田开始独立生活。下田坝、拉石子,一天的工资也就几毛钱。那个年代谁家都苦,但他是老幺,母亲还是疼他的,到现在他也只会煮稀饭,不做家务。
上世纪八十年代,人们可以“到处走动”了,对于李田来讲,是个重大的事情,不再局限在村中的方圆几里活动,可以到处去看看了。李田对于自己评价为:聪明,就是文化低。“只有小学二年级的水平,写不得自己的名字,但是我看别人做活,自己就能学会,不用教。”
李田凭借一看就会的本事学会了修自行车、柴油机、开拖拉机。此后的日子里,他靠本事吃饭,日子过的还算凑合。
“李斌出生后,奶奶带,没有再要孩子。”李斌是独子,这在农村家庭里极其罕见的,“当年的计划生育比较严”,这孩子变成了家里的宝贝,生怕磕着碰着的。
“别家孩子都成三成五地出去玩,我们不叫他出去,管得比较严。”常常在家的李斌,习惯自己玩。
李斌八岁跟其他孩子一样开始上学,15岁时他小学毕业。“他读不进去,不想读,用他的话说,给我钱我也不读。”父母顺了他的意思,李斌开始跟父亲学修自行车。
在父母眼里,李斌的童年过的安静和平稳,“不惹事,听话,没有什么出格的事情发生。”
1998年,清水河的河水没有变,城乡一体化的规划却将周遭改变。2000年,农田没了,安置房也盖好了,李家从泥巴房搬进了楼房。龙爪村的村民集体农转非成为了城市户口,每人一万四的补贴。李家分到两套房子,现在一家人住在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里,另一套较小的房子租了出去。
初期这里是个“三不管”地带,当时刚刚开发,房价较低,很多外来人口和农民在这里居住,民风也比较剽悍,打架的事情经常听说。
为夫为父
李田手上的烟卷似乎没有熄灭过,椒盐普通话(不标准的普通话)和地道的四川方言混合着说,回忆让他的眼睛不时湿润,“很懂事的孩子,听话,孝顺,耍朋友的时候都没在外面过过夜。”
刘燕第一次和李斌见面的时间已经记不清了,却清晰的记得那次她等了李斌半个小时,“我都不想等了,朋友非要我再等会儿。”那次见面李斌是不知情的,是朋友的安排。“我都没看清他长什么样,也谈不上感觉。”
在这次见面后,李斌开始追求刘燕。没过多久就给刘燕买了条水晶项链,这让刘燕觉得他这人还是不小气的,“他就给我买这么贵的东西,万一我不答应他,岂不是很亏?”
当年,李斌在联防队做联防队员,由于工资不高,一个月五六百元钱,李斌只好在平时休班的时候蹬三轮车补贴家用。
“比他条件好的也有,但是我怕找一个好吃懒做的。”刘燕更看中这点。不久,李斌又给刘燕买了一件皮衣,“他就挣那么点钱,就舍得给我买件皮衣。”
“没想着再找找,那时我也24岁了,家里比我要急,再说我们家孩子多,条件没李斌家里好,我上大学又花了好多钱。”
一年之后的2002年,李斌和刘燕结婚。李家有了个大学生媳妇。卧室的床上方的结婚照还闪现着那时一双新人幸福的表情。
次年5月,孩子出生。今年9月份,孩子将进入小学读一年级。
“你喜欢爸爸还是喜欢妈妈?”
“喜欢妈妈。”回答干脆。
人越多,小孩越能闹腾。他拿着三本相册依次向客人“展览”。
相册中一本是李斌在联防队时和同事集体去海南玩的照片,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在碧海蓝天中,李斌半闭着眼穿着橙色救生衣,在冲锋艇中头发被海风吹乱的照片,让人联想到的是开阔和自由。
“这是谁?”
“李斌。”
孩子会直呼其名地叫爸爸李斌,指着电脑会说,爸爸爱玩“打架”的游戏。孩子踩上凳子拿棍子能够打开立柜顶层的门,将李斌给刘燕购买的项链钩下来,自己戴在脖子上照镜子。
“妈妈没有戴过,我去给妈妈戴。”这串珍珠项链是李斌在海南花20元买的。
6岁的他不明白家里为什么来这么多人,他只知道热闹。
在一所幼儿园的对面,外墙都是鲜亮黄色的卡通画,树阴下有随处可见的竹制的麻将桌,一些老人在摸牌。
红牌楼派出所。
“李斌?这里的人都换了好几拨了,哪里还有认识的人。”副所长竹亮说,“没有违法犯罪行为,身体健康,没什么特殊要求,也没进行过培训。”那时,李斌曾作为联防队员,在这里有一份不高却很稳定的收入。每日跟着正式民警巡逻,维持治安。五年前李斌主动辞职,去一家眼镜店工作。
联防队员属于临时编制,在去年已经撤销。如今这里,已经没有任何李斌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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