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山

　　大家熟知李志敏老师的字，孰不知李老师还有一手好画。那是1981年5月的一天，李老师邀我到他家。

　　1978年开学报到我晚到了两天，那天下午到系里报到，看见一位老师正在写毛笔字，我说是魏碑，他抬头看我，问我叫什么名字，还认得魏碑？从这以后，我认识了李老师，他也认识了我。

　　李老师屋里挂满了字画，“这些画都是您画的吗？”字都是李老师的字，那不用说，但还有些苍松、山水画，原不知李老师还作画。李老师让我给这幅画拍照，说是他的代表作。也不知这幅画今落何处，还有他那部手稿———《封建婚姻史》。

　　毕业后同学们一起写书，书名是金能刚起的———《中国现代生活法律百科知识》，我请李老师题写书名。李老师说：“我的字现在值钱了，别人求不动，但七七级同学请得动。”我还请李老师题写过《中国卫生法学会》的牌匾。我又拟了古体法字一段话的式样求墨宝，法字斗大，诠释字小些。李老师欣然挥毫，法(古体字为“灋”)，刑也，平之如水，从水；廌所以触不直者去之，从去；廌，兽也，如山牛一角。古者神人以廌遣黄帝决讼，廌触不直。这幅珍品可谓李老师书法艺术的巅峰。

　　2001年婚姻法修订后，我出版了《婚姻法修订与实务》一书，左侧衬底是李老师“法”字的书法。在书的最后一页，我写了《未尽的话》：“封面的"法"字，为北京大学法律系教授李志敏书写。在本书著作中，他的学生深深地怀念这位讲授婚姻法的老师。”

　　毕业20周年时，同学会编了个响彻中外的纪念册《难忘的七七》，里面的“老照片”绝大部分由我提供。这些黑白的方寸画面，凝聚着北大四载的瞬间，它是我们青春的写照，七七情谊的见证，永不忘怀的缩影。

　　———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