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上海证券报报道,从大多数人的直觉出发,似乎都觉得雷曼应该被救。在知名财经网站MarketWatch.com近日进行的在线调查中,有近六成的网友都对“是否该救雷曼”的问题给出了肯定回答。
在那些回答应该救雷曼的受访者中,可能会有不少迄今仍没有着落的雷曼前雇员。
不过,这似乎只是表面现象,在很多人看来,雷曼破产的可怕后果应该远不限于此。
严重危机或可避免 有经济学家曾经算过一笔账,如果美国在去年9月选择出手救雷曼,成本应该在60亿美元左右;但如今,根据IMF的最新估计,这波全球金融危机的善后成本,迄今已接近12万亿美元,相当于全球经济年产出的五分之一。
前美联储资深经济学家、英国央行经济顾问大卫·怀斯肯定地指出,让雷曼破产是个错误!在接受上海证券报专访时,怀斯谈了他认为应该救雷曼的两大理由:第一,在当时的情况下,市场想当然地认为,当局会拯救任何具有系统重要性的大型金融机构,不可能任其破产。但最终,美联储救了贝尔斯登,却任由雷曼破产,这让市场非常困惑,大家都不知道哪些机构会被救,哪些不会,进而加重了市场的恐慌。
第二,当局在决定不救雷曼时并没有搞清楚,AIG对雷曼兄弟的依赖程度有多高,很大程度上说,正是雷曼的破产导致了AIG的倒下。这主要受累于大规模的CDS(信用违约交换)投资。而要拯救AIG,当局付出的成本要远远高于救雷曼的成本。而如果救了雷曼,至少能为AIG争取更多的时间来解决难题。
“如果雷曼被挽救,这场危机有可能避免,或者至少破坏性没这么大。”有着20年投资经验的研富(RCM)资产管理亚太区投资总监陈致强说。在他看来,如果雷曼不倒,市场可能会集中关注全球经济增长的放缓上,而不是经济体系的系统性危机方面。
美国当局别无他选? 在雷曼破产之后,全球股市经历了又一轮令人瞠目结舌的暴跌,而主要发达经济体也无一例外深陷战后最严重的衰退之中。
此情此景下,“人们很容易会指责说,让雷曼破产是一个错误。”高盛知名经济学家吉姆·奥尼尔向记者坦言,“但我认为,这可能也是因为当时别无他选。”奥尼尔指出,在雷曼之前,美国政府拯救了房利美和房地美之后,但它们不可能一直不停地救每个要破产的机构。
“雷曼只是这场危机的一个受害者,而不是导火索。”安本资产管理公司亚洲策略师彼得·埃尔斯顿对记者说。不仅如此,他还认为,这恰恰是美国政府作出的一个明智决策。
埃尔斯顿指出,很明显,雷曼前CEO福尔德没有听从警告,将雷曼引向了一条不归路,根本不值得救。进一步说,这也是当局可以借以强化自由资本主义原则的很好机会之一,让大家明白承担过度风险会受到市场的惩罚。
知名华人投资家、富兰克林邓普顿投资行政副总裁杨光也不认为,不救雷曼是美国决策者犯下的一个错误。“美国是一个自由市场,如果公司承担了过大的风险就得付出代价,不能指望政府来救。一定要有自律。”在华尔街浸淫已久的杨光直言。
至于为什么单单雷曼没有被救,各界有很多争议。杨光认为,这也许是其他一些不重要的因素,又比如时机的问题,或者说雷曼虽大,但还没有大到像AIG那样。
纽约梅隆旗下牛顿投资管理公司首席投资官杰夫·芒罗对记者说,如果救雷曼,或许可以减轻这轮危机的冲击,但这一举动也会带来副作用。“就像1998年LTCM公司被救时的情形一样,这样的援救很可能鼓励更极端的冒险行为。”
错误不在破产本身 有意思的是,认为不救雷曼不是错误的人并不在少数。曾经在美联储任职摩根大通美国经济学家迈克尔·费罗利也是其中之一。“我更愿意认为,这是决策者在过去几年中的所作所为的后果之一。”费罗利说。
换句话说,即便让雷曼破产并无过错,但美国的决策者们却不能否认它们在过去的很多年中所犯下的更大的错误。
“在一个周日的晚上(注:雷曼宣布破产是周一),不管是美联储还是任何人都没有权限来拯救雷曼,但是问题在于,没有机构有权限来紧急施救,恰恰折射出国会在这方面立法的失败。如果雷曼兄弟获救,这场危机的破坏力会小一些。”费罗利说。
在杨光看来,真正的错误在于,在美联储的眼皮底下,让美国的楼市泡沫形成这么长时间,这才是监管部门的最大错误。“到了最后,泡沫太大,牵扯面太广,这时的(金融机构)破产当然对系统伤害非常大。”
高盛的奥尼尔则指出:“我认为,在雷曼破产的问题上,当局的确有错,但错可能并不在于没有去救雷曼,而是在于让雷曼以这种方式破产。”也有部分业内人士认为,救不救雷曼,不会改变这场危机的实质。安本的埃尔斯顿指出,对总个系统而言,雷曼的影响力还没有到足以撼动全局的地步。“在我看来,危机的更大根源是缺乏金融监管和信贷的泛滥。”(记者朱周良)
危机向左看,向右看 据上海证券报报道,在希腊神话中,作为审判者的正义女神阿斯特莉雅,一手拿剑,一手拿天秤。而在美国,扮演着左右手角色的是市场和监管当局。
2008年9月15日正午12点,雷曼发出公告,宣布公司申请银行破产保护。犹如一场审判,随之而来的是全球股市、汇市震荡起伏,欧美经济触底萎缩,以及全球金融格局的重新洗牌。与以往的危机所带来的冲击一样,在短暂的震荡之后,金融系统强大的自我修复能力,总是推动市场不断螺旋式上升。
向左看:震荡是短暂的
在雷曼破产之后,全球股市应声而跌,期间世界主要股指跌幅基本超过40%。但是一年之后,全球主要股指基本上都已经恢复到雷曼破产前的水平。尽管危机对某些行业,某些企业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但是从市场总体状况而言,剧烈的冲击波是相对短暂的。
不过,危机对于全球金融市场的内在影响,却是强大且持久的。
在危机中,老牌的美国金融机构也不得不裁员、变卖资产、接受政府救援来度日。美国政府投入了7000亿美元实施金融救援计划,接受救援的金融机构数量超过750多家。在美国以外,各国政府也纷纷出台救市政策,以巨资来补充市场流动性,提振市场信心。
回首这一年,华尔街昔日的金字招牌正在慢慢黯淡,伴随而来的是中东和日本财团对华尔街格局的重塑。从去年下半年开始,日本金融财团有步骤地收购华尔街的金融资产。三菱UFJ金融集团收购了摩根士丹利20%的股份。野村控股资此前也已经花费2.25亿美元购得雷曼旗下亚洲业务。此外,还有三井住友金融集团和英国巴克莱集团,瑞穗金融集团和美林的交易。
向右看:能否防患于未然
痛定思痛!各国政府开始反思雷曼事件的经验和教训。雷曼破产后,美国议会更是开始了冗长的听证会议,就美国金融机构和个人在此事件中的不当行为进行立法规范。美国证监会也承认,在金融危机中,他们存在疏忽和监管不严的问题,尤其是对于后面的麦道夫案件。
其实,强大与监管得力的金融体系应该是抵御金融冲击的第一道,也是最重要的防线。在一个市场化程度越高,就越需要对金融机构和市场实施官方的监督和管理。这是因为真正的自由市场经济包含了很高的企业破产风险;相应的,向这些企业投资和放贷的金融机构和投资者也面临着高风险。此次危机的一个重要教训就是贷款商之间的竞争既培育了创新,但也带来了不高度的稳定性。
美国专栏作家理查德·隆沃思,在数年前的专著《全球经济自由化的危机》一书里忧心忡忡地写道:“全球资金市场两个星期的交易量,就超过全世界每年贸易和投资之所需。另外50个星期的交易活动,全是投机。”这种投机行为的危险,就在于让一块钱避险,就要以两三块钱进行避险操作。因此,“投机性的经济活动,规模是真正经济活动的12倍”。这意味着,资本市场上的多数资金,都在进行一场豪赌。美联储前主席格林斯潘指出,“这是人类天性:除非有人能够找出方法改变人类天性,否则我们将会再度面临危机。”(记者郑晓舟) (来源:新华网)
我来说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