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DP加幸福的萨氏鸡尾酒滋味如何

　　本报评论员 周东飞

　　在本轮国际金融危机标志性事件“雷曼冲击波”一周年之际，法国总统萨科齐14日发表演讲称，应当对国民经济核算方式进行重大改革，在现有统计体系中加入快乐、长假和幸福感等指标，引入“国民幸福总值”概念，而不是仅仅依赖国内生产总值（GDP）。

　　媒体更喜欢关注酒杯背后的东西，比如萨科齐提出“国民幸福总值”概念的时间点。表面上看，当然是这位法国总统在“雷曼冲击波”一周年之际有感而发。但事实上，这个时间点也是萨科齐政府向法国民众交上应对国际金融危机现实成果答卷的时候。就在萨科齐发表上述演讲的同一天，法国《解放报》公布了一份最新民意调查结果。该调查显示，总统支持率已经降低至4个月来的最低值44%，58%的受访者认为萨科齐去年应对金融危机的表现不佳。

　　两年前萨科齐凭借提高法国经济繁荣程度的承诺而当选，对萨科齐来说目前压倒一切的目标是将经济增长率提高一个百分点，但据其演讲稿撰写人亨利·瓜亚诺说，“我们刚刚找到了增幅的一半。”按照萨科齐演讲时的说法，法国国家统计局将着手在其核算中采用这些幸福指标。做出这种改进的后果之一是，由于计入了高质量的医疗服务、昂贵的福利制度和长假，法国经济的表现将立即得到改观。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本研究项目的主持者斯蒂格利茨称，采用“更全面的经济表现衡量方法”之后，法国与美国之间的人均GDP差距将至少缩减一半。对渴望政绩的萨科齐而言，好看的经济数据意义重大。

　　在揣度萨科齐力推“幸福指标”意图的同时，媒体并未对他所提出的新的经济增长统计方式一棒子打死。因为，从某种程度上说，萨氏鸡尾酒不过是新酒杯中装旧酒。近年来，对于GDP作为衡量经济发展水平指标的反思一直存在，而且“幸福指数”也不算是创造性的理念。即便是作为发展中国家的中国，也已经逐步走出GDP迷信的思维牢笼，从民间、学界到官方均不缺乏反对“惟GDP”的声音。今年7月16日，广东省委书记汪洋在一次会议上说，建大桥、拆大桥、重建大桥，看似创造了3次GDP，实际上浪费了大量社会财富。同一天，重庆市委书记薄熙来说，“用老百姓生命换来的GDP，白给也不能要。”

　　9月10日，国务院总理温家宝在大连达沃斯年会上表示，自己并不是完全关注GDP这个指标，就业率、经济增长的质量和效益、节能减排和群众生活这些指标更为重要。事实上，早在2005年，国家有关部门就已经开始对扣减环境资源成本的“绿色GDP”进行研究和探索。2006年，有关方面首度发布了“绿色GDP核算报告”。尽管由于种种原因，“绿色GDP”核算没有最终延续下来，但是清醒认识GDP的局限性却已经深刻地植根于社会的方方面面。

　　GDP存在局限性，这已经是世界性的共识。萨科齐所主张的新的统计方式，其实就是一杯“GDP+幸福指标”的鸡尾酒。尽管他有信心在即将召开的G20峰会上进一步向各国推广这杯鸡尾酒，但它对促进幸福的真正成效如何，还有待进一步的验证和观察。别再痴迷于数据，用把握幸福脉搏的方式去评估经济的健康度，这不是萨科齐一个人知道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