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信“低资费”时代难言到来

　　提要 此次“免费的午餐”不是每个人都能享有，垄断格局下的种种资费优惠，更像是运营商为营销宣传而推出的一场“秀”。

　　马红漫

　　电信运营商在资费优惠方面又有新动作。联通近日表示，将从10月1日起启动3G正式商用，资费全国统一、接听电话免费，且免费区域覆盖全国。无独有偶，中国电信也宣布，自10月1日起我的e家、商务领航和天翼商旅套餐的用户，在全国范围内接听免费。

　　运营商主动推出优惠举措，让市场看到了资费下调的希望。但就联通、电信此次活动的惠及范围，多数消费者却无缘其中。这些旨在针对高端3G客户的单向收费与漫游费取消，更像是运营商为营销宣传而推出的一场“秀”。

　　得益于经济的飞速发展，我国现已成为手机用户大国。但是，囿于运营商的垄断供给格局，国内庞大客户的话语权“旁落”已是一种常态。供求双方市场地位的严重失衡，相关价格争议的结果往往都是向运营商利益方倾斜。

　　就手机单向收费而言，业界已经探讨十年有余，工信部也曾公开表示最终所有的移动通信服务都要过渡到单向收费。但时至今日，消费者看到的多是在套餐业务捆绑形式下的接听免费，即便是联通首开单向收费先河，也只是针对高端3G小众的一种尝试。没有任何附加条件、惠及所有消费群的单向收费似乎仍然遥遥无期。对此，有业内人士认为，如果要实行全部单向收费，运营商必须实行网间结算清晰，但这点很难做到。如果大量客户只接入不打出，运营商就有可能由于要大量补贴这些低端用户而亏本。由此看来，手机单向收费的推出，意味着电信运营商要加大技术投入，并可能面临因客户使用习惯改变而带来的亏损。所以，当前国内真正单向收费是不可行的。但问题是，仅仅为了维护电信运营商的盈利水平而抛却广大消费者利益诉求，这样的思维逻辑就正确了吗？如果单向收费会让运营商的成本高企，是不可行的，那么基本无成本的手机漫游费为何能够长期维系高价呢？

　　其实，每当市场要求降低电信资费的声音发出，电信供应商都有类似的借口予以驳斥。此前针对取消固话月租费的呼声，电信部门否定的理由是，固话领域月租费是运营商维持业务收入的重要来源，若取消无疑会给运营商带来釜底抽薪之灾。而实际情况却是，对于已经收取了几十年的固话月租费来说，随着技术水平的进步，其累计的收入早已完全抵补了初始网络铺设成本。

　　低成本甚至是无成本却成为高收费的理由，这样的“美事”也只有在垄断背景下才能得以维系。可见，在国内电信领域，竞争的格局目前还只是假象，电信巨头的利益平衡成为了不可触碰的敏感地带。在有限的竞争下，运营商推出的各种营销举措只是“点到为止”，并且相互效仿，难言垄断资费的“破冰”。应当看到的是，电信企业在享受超额利润的同时，社会福利却受到了严重的侵蚀。据统计，中移动2008年每天的净利润高达3亿元人民币，其吸金能力堪比“亚洲最赚钱公司”中石油。总体而言，我国电信企业的平均利润高于20％，而即便是在电信业发达的美国市场，相关的利润率也不到1％。近年来，尽管电信资费水平有所下调，但国内消费者电话消费占收入比仍然高达8％到10％，远高于发达国家5％左右的水平。

　　国际经验表明，电信运营商规模化经营将会给客户带来多业务融合、廉价资费等便利。但是，电信运营商走向寡头垄断当为市场竞争的结果，而非行政干预而为。上世纪80年代，美国唯一的电信运营商原AT＆T公司在反托拉斯名义下被拆分之后，美国电信市场一直处于“战国时代”，众多公司历经了大浪淘沙和兼并重组。现今美国电信市场由新AT＆T公司、Verizon以及Sprint Nexte等公司重新执掌。反观我国，当前只有通过“国退民进”的体制改革，降低电信业准入门槛，提高其业内竞争力度，最终由市场优胜劣汰的铁律来决定运营商的去留，电信低资费时代才可能真正到来。因为只有竞争才会激发运营商强化成本内控的动力，倒逼其提高管理能力与技术水平。或许届时，只接入不打出的客户将不再被扣上“低端”的帽子，运营商网间清晰结算也不再是什么技术难题了。

　　为抢占高端3G市场，联通与电信大举低价促销牌，这一举动理应被积极鼓励。但就我国电信市场的服务质量而言，零星而局部的竞争并不会掀起质的突破。市场无形之手对电信资源的重新配置，才是国内电信消费者福利提升的重大前提。

　　（作者系上海第一财经频道主持人、经济学博士）